可是即使假死了又如何,那个暴戾冷血的男人同样不放过自己,不是吗?依旧发着通缉令,十年了,女扮男装整整十年,没有人知道自己竟然也有如此狼狈躲避的时候,李笑白仰起头,明亮璀璨的笑容里压抑着无尽的苦涩,到如今,只要想起来那段在黑手党地牢里的日子,李笑白甚至感觉会手脚颤抖。
那种被刑罚的恐惧摧毁了自己的理智和精神,这双手脚都被挑断了经脉,所以到如今,自己的身手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好手,甚至到如今,自己不能进入密闭的黑暗恐惧,那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恐惧会如同毒蛇一般缠绕在心头,让李笑白会惊恐的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当初的地牢,接受非人的刑讯和折磨。
家主究竟为什么要结婚那!李笑白将记忆收了回来,挫败的叹息着,忽然看着睡着的牧易霆,目光精明的流转着,一个大胆不已的想法涌上了心头,不知道给家主戴了女帽子,岛上那些老头子会不会宰了自己。
可是自己这样残破的身体嫁给家主是太委屈糟蹋家主了,当初在地牢了,这身体早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侮辱过,黑暗昏厥里,手脚经脉被挑断,蒙住了眼,堵住了嘴,一次一次如同被卑贱的三陪女一般被一遍一遍的糟蹋。
三下五除二,李笑白快速的脱去了牧逸霆的衣服丢在了地板上,当看见男人赤裸的身躯时,那残留的惊恐感觉此刻涌到了心头,双脚开始不停的颤抖,脸色苍白,李笑白甩了甩头,关上灯,僵硬的睡到了床的外侧,到时候赖上牧易霆,让家主结婚婚约就好了。
噩梦再次的降临,关上了灯虽然不用看到牧易霆的身体,可是那幽闭的黑暗感觉让李笑白不安的颤抖着,整个人几乎要陷入昏迷之中,直到浓郁的黑暗里一具温暖的身体揽过了她的身体,那种温热的感觉渐渐的驱散了半昏迷之中李笑白的恐惧感觉。
“为什么我要照顾醉酒的冷天逸!”雷熙挫败的抱怨着,可惜对上简宁那柔和恬静的面容,随即任命的耷拉下头来,“还是我来吧。”
“已经差不多了,明天的飞机我们回岛上。”看着扶起冷天逸向着客房走过来的雷熙,简宁忽然的开口,清楚的看到雷熙的脚步突然一个踉跄,健硕的身影挺立的笔直笔直,不知道家主究竟在打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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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七月的天气展现出夏日的燥热和酷暑,三十多度的高温似乎要将人给烤焦了一般,而等简宁他们离开,这个农场就将成为真正的农场,而御家会重新在兰迪市寻找一个新的据点。
因为要回去,简宁和简克克一大早就起来了,两个人脸上都有着激动和喜悦的笑容,几个小时的飞机之后,就能看到小墨了。
客房里。
“牧易霆,你想要吃干抹净就走人吗?担心我告到你倾家荡产。”李笑白站在床边,盛气凌人的目光咄咄逼人的瞅着床上面色沉寂的牧逸霆,打死不承认昨夜只有牧易霆被脱的光光的,而李笑白自己不过是穿着整齐在床上睡了一夜,虽然早上醒来的时候是在被牧易霆搂在了怀抱里,可惜李笑白此刻却故意扯掉了两粒衬衫的扣子,看起来是刚刚那个急急忙忙在牧易霆醒过来之前将衣服给穿好的。
“你想做什么,明说吧。”头痛着,牧逸霆揉了揉宿醉之后依旧有些痛的太阳穴,酒后乱性,一般人或许会,可是牧逸霆清楚的明白自己的酒品,喝醉了,自己只会睡一觉而已,更何况自己要真的酒后乱性,以李笑白的性子,她不杀了自己才怪。
“你当然要负责了,所以今天你跟我一起回岛上去。”看来大功告成,李笑白得意的笑了起来,将地板上的衣服捡起来放到了床上,恶狠狠的威胁,“你还有两个小时交代天翼盟的事情。”
她就算被逼婚也不用这样陷害自己,牧逸霆看着脚步轻快离开卧室的李笑白,再次无奈的叹息一声,拿过衣服向着一旁的浴室走了进去。
农场外宽阔的操场上直开机已经停在阳光之下,雷熙瞪着眼瞅着和李笑白一起走过来的牧逸霆,“他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回岛上?”
“家主答应的。”懒散的一耸肩膀,李笑白直接的搬出了御如风的名号,反正之前自己已经电话通知家主了,自己会带着牧易霆一起过来。
“那冷天逸为什么也要跟着来?“皱着眉头,雷熙一脸不悦的看着紧随其后走过来的冷天逸,牧易霆也就算了,家主会同意,或许是因为这一次和天翼盟合作一举歼灭了青帮,可是雷熙敢用自己的性命担保,岛上绝对没有人会欢迎冷天逸的到来。
“哥哥不会想见你的!”简克克皱着小小的眉头,抵触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冷天逸,都是他害的哥哥身体那么差。
“冷天逸,我和小墨都不会想看到你。”淡漠的开口,阳光照耀之下,简宁那略带着清瘦的柔和面容显得冰冷而疏远,不管冷天逸之后做着怎么样的弥补,可是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而简宁更不愿意让他见到小墨,再伤害到小墨。
“简宁,我知道当年我错的离谱,我也知道自己不可原谅,可是我只想亲眼看看小墨,我绝对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低沉的嗓音里有着浓浓的歉意和愧疚,冷天逸第一次如此痛恨着自己,当年冷血无情的代价是如今根本无可挽回的伤害,不论自己怎么想要弥补,可惜简宁根本不给自己弥补的机会。
牧易霆沉着眼神,不忍看着冷天逸如此自责,可惜刚要开口,却突然被身旁的李笑白拉住了手臂,那秀丽美俊的脸上有着浓浓的警告,这是简宁和冷天逸之间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插手,更不用说这七年来简宁和小墨过的如何艰难,冷天逸懊悔,自责了又如何,能换回小墨的身体吗?
沉静如水的目光里没有任何的软化,冷淡的色泽是多年来因为小墨的身体而聚集而成的冰冷,简宁漠然的目光看着眼前忏悔道歉的冷天逸,可惜再多的歉意换不回小墨的身体。
“简宁。”痛心着,冷天逸大手用力的攥紧了简宁的手腕,峻寒的脸上此刻褪去了过去的冷漠和尊贵,只如同天底下最平凡的一个男人,一个懊悔的父亲,“让我去看看小墨,我知道你们不会原谅我,可是那也是我的孩子。”
“哥哥不会见你……”简克克刚说到了一半,却被一旁的雷熙直接的抱起来向着直升机走了过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牧易霆,上飞机。”李笑白同样的拉过想要开口给冷天逸求情的牧易霆,直接的扯着他也跟在雷熙后面上了飞机。
空阔的草场上,冷天逸峻挺的眉宇深深的皱了起来,那一双幽沉的黑眸里有着浓浓的痛苦和懊悔、自责、愧疚,握着简宁的手丝毫不曾松开,目光恳切的再次开口,“我可以不露面,只让我在暗中看看小墨,好吗?”
“冷天逸,不用再说了,我不想你去打扰小墨的生活,不要忘记了,七年前是你亲口放弃小墨的,如今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去看他吗?”即使过了七年,一想到当初在手术室里的一幕,向着他冷酷绝情的丢下小墨,简宁就无法遏制心底那滋生出的痛苦和恨意,他不配当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