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所有人的意料,出言打断水自在的竟是他在竭力维护的水云澜,沉默的他此时终于有了反应,站起身来,冷淡的说道:“当年联系北帝宗,取得‘水炎逍遥散’的人就是你,若说勾结,先勾结他人害宗中之人的是我们。当年的那些人除了我们几个,都已经死在绝天的手下,也算是遭到了应有的报应。”
谁都没有想到的一番话从水云澜口中说出。他很平静,平静的怪异。而他的话,无疑完全承认了自己所犯下的一切,也将水自在的当年的罪行全盘说出。谁都不知道,此时的他究竟在想着什么。是放弃了坚持而寻求一种心灵上的解脱,还是那数十年的内疚让他再也不想将这一切锁在心里。
水自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铁青无比。那一道道看向他的目光也一瞬间变冷,冰冷中带着深深的惊诧和嘲讽。他似乎试图想要再辩解什么,但动了动嘴唇,却是什么也已经说不出来。水云澜的话一出,已然定死了他的结局,再怎么争,也是徒劳。
邪帝冷眼看了水云澜一眼,鼻中发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冷哼。水云澜从最初就一直保持沉默,但沉默之中,他又何尝不在一直冷眼旁观。他此番的姿态看似出人预料,实则是他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
但可惜……
一丝轻笑从邪帝嘴角溢出,他漂浮空中,嘶哑着声音道:“水云天,本帝今天只是带你来到这里,你的私事,本帝不会插手……但本帝也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插手你的私事。你想要做什么,现在就开始吧。谁要是敢插手,无论是谁,本帝都会让他尸骨无存。”
平淡的几句话却仿佛带起了呼吸而过的冷风,从体表吹到心来,带起身体和内心的战栗。邪帝的凶残无情,还有他挫败北帝宗三大高手的无比强大,他的话如在每个人的心里投放了一块巨石,一时之间连一个开口说话的人都没有。
水云天向邪帝微一点头,移步缓缓向前走去,用手拨开水漫楼和水漫城的身体,一直走到了水云澜的身前。一抹似冰冷似残忍似如释重负的笑出现在他的脸上:“水云澜,你害了我全家,但你假我之身成为宗主的这些年也的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南皇宗的事。这,的确是我们的私事。既然是私事……那你可有胆量和我生死一决,是生是死各安天命!若你能取我之性命,你依然是南皇宗的宗主,若我胜了……”
水云天的话停在那里,没有继续下去。若他胜了该怎么处置水云澜,他直到现在都没有想好。因为这些年积压的恨实在太深太沉重,无论多残忍的方法,都无法让他将恨在他身上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