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在暖阁里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屁股都坐疼了,心也躁了。
可是,一见到皇后娘娘进来,周老夫人的心还是沉了下来。她连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杵着手杖下跪行礼,“皇后娘娘吉祥。”
“赵嬷嬷!”
韩芸汐高声喊起来,“赵嬷嬷,赶紧的,把老夫人扶起来。”
屋里有不少宫女,偏偏不见赵嬷嬷的身影,一室寂静,无人回应。暖阁就这么大,一眼可以看透了,韩芸汐怎么可能会没看到赵嬷嬷没在呀!
她就是故意的!
她抬起一手,搭在一个宫女的手上,慢腾腾走进去,从跪着的周老夫人身旁走过去。皇后的架势十足。
其实,她并不怎么喜欢摆皇后的架子,可是,对于有些人,她不端出架子来,人家就会觉得她不适合当皇后,不配当皇后。
直到在主坐上坐下,韩芸汐才一副诧异的模样,问说,“赵嬷嬷呢?”
“禀皇后娘娘,赵嬷嬷去找茶了。”宫女回答道。
韩芸汐勃然大怒,“怎么,找到现在还没找着吗?”
宫女低下头,不敢回答。
“这个老刁奴!平素就多偷懒作恶,本宫念她年事已高,懒得跟她计较,她倒好越发的过分了!本宫今日不好好教训她,这个六宫之主,还怎么当下去?将来皇后立了妃嫔,本宫还怎么管得了?”韩芸汐气氛地说。
这话,分明是说给周老夫人听的,指桑骂槐,外加警告威胁和嘲讽呀!
赵嬷嬷和沐灵儿躲在门口,赵嬷嬷一听就懂,差点笑出来。沐灵儿却是一头雾水,她刚刚过来,想找她姐谈些药城那边的事情,被赵嬷嬷给拉住了。
沐灵儿听得出来她姐在指桑骂槐,却不明白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她低声,“怎么回事呀?你笑这么开心?”
赵嬷嬷嘿嘿一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屋内的周老夫人,学着皇后娘娘的语气,说,“周老太太,你这个老刁妇,平素做了不少恶毒之事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本宫念在你年事已高,不跟你计较。你居然越来越过分,敢算计到本宫头上来,把百里家两个空红包送到北历牧司去。本宫今日要不好好教训你,如何在后宫立威?将来,你们这帮老刁妇们逼着皇后立妃,本宫岂不管不了了?”
赵嬷嬷说完,自己都窃笑得停不下来,沐灵儿却震惊了,“送去北历牧司了?”
“可不是,幸好被金子撞见,要不这件事又是个大麻烦。”赵嬷嬷说道。
沐灵儿好意外,周老夫人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来,但是,她更加好奇的是,“金子亲自去牧司吗?”
金子忙得要命,怎么还会亲自去牧司呀?而且,牧司掌管赈灾的善款,金子是北历的总责人,金子理该避嫌的呀,要不日后款项出了什么问题,金子的嫌疑就大了。
“听说他是去捐款的,还捐了不少。”赵嬷嬷说道。
“捐款?”
沐灵儿的第一反应就是金子有钱吗?金子不是还欠了一屁股债吗?可是,她很快就想起了一件事来,她还金子钱了。
“难道他拿那笔钱去还了?全捐了?”沐灵儿喃喃自语。
她正琢磨着该不该去查一查金子捐了多少,她还的是金卡,其实,只要她愿意,可以查询到金子的每一笔支出的。
沐灵儿犹豫着,“不好吧,那是他的私事……”
沐灵儿正琢磨着,屋内,跪在地上的周老太太忽然就倒在地上了。
沐灵儿震惊了,差点就冲进去,赵嬷嬷却拦下,“装的!不急!”
屋内,韩芸汐已经站起来了,她眼底掠过一抹冷意,大喊,“来人,宣太医!”
韩芸汐都才给一个下马威,正要让身旁的宫女把周老夫人扶起来,谁知道,这老夫人居然装晕!
她原本打算速战速决的,没想到这老夫人还这么有战斗力,很好!她满足她!
宫女把周老夫人送到一旁的暖塌上,太医很快就赶过来了,检查了一番,并没有检查出什么来,可周老夫人就是不醒。
“皇后娘娘,这是周老夫人可能是年事太高,过度劳累从会昏迷,且让她休息休息吧。”太医认真说。
“若不是大的病症,本宫倒治得了,你且下去吧。”韩芸汐冷冷说。
太医都听得出来她这语气不对劲了,何况是装晕的周老太太呀?此时此刻,周老太太的心开始慌了。
然而,太医走后,韩芸汐又对周遭的宫女说,“你们都下去吧,本宫亲自守着。”
“是。”
听着宫女们的脚步声远处,周老太太的心就颤了,再听到关门声,她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天啊!
她都晕了,皇后还想做什么?
她可是一品大员的母亲,是一品诰命夫人,在江南有极高的声望的!红包的事情,无凭无证的,皇后娘娘就算怀疑她,也不能这么刁难她呀!
这个皇后,还有王法吗?
后周老夫人绷着神经,听着周遭的动静,只可惜,韩芸汐一生都不吭。
周遭越是安静,周老太太的心就越慌张,越发不知道皇后娘娘想做什么。
韩芸汐无声无息得取出了一枚金针,冷不丁刺入周老夫人脸上的穴位。这下周老夫人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韩芸汐以为她会醒了,可谁知道,周老夫人居然还撑得住。
韩芸汐又冷不丁下了一针,这一针刺在周老夫人手上,特别特别疼!
周老太太分明都颤抖了,可是,她还是坚持着,闭着眼睛不醒。
她知道,自己要是醒来,以皇后娘娘这架势,她是不容易出宫了。如果撑住不醒的话,指不定皇后娘娘折腾腻了,就会令人把她送出去了。
可是, 周老夫人等了好久,都没有等来第三针,浑身上下却开始瘙痒了起来,还越来越痒。
疼,还忍得住。
可是痒……
即便周老夫人很想忍,可是,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很快就伸手挠起脖子来。
韩芸汐就坐在一旁,看着,不动声色。
周老夫人一开始还只是用一手,但是,没一会儿她就两手并用了,挠着挠痒,忍不住翻身,开始挠起后背来。
谁知道,不挠还好,一挠就更痒了,更痒就挠得更用力,像是上了瘾,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