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冷淡的瞥他一眼,缓缓道:“你速度确实快些,但是这个速度几乎任何轻功练到一定层次都能达到,只要肯下功夫……”他看了小菜一眼,“你这个旁观者也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吗?”
小菜茫然的摇了摇头。
流浪轻轻扯了一下嘴角:“你们谁都没留意,这里满地浮尘,只要少许微风就会被吹起来,司南施展轻功的时候,脚下几乎没有带起半点尘土,而这位……”他指了一下君不见,“虽然速度很快,但是一路烟尘。”
小菜这才回想起刚才被忽略掉的东西,不由得对流浪的眼力有些佩服,其实小菜有些低估自己了,他和流浪虽然同样是“旁观者清”,但是他却是“关心则乱”,加上注意的重点都放在速度方面,才会被流浪指出遗漏。
君不见不信,盯着自己脚施展轻功跑了几步,再让司南也跑几步,却见司南轻点地面,无声无息,几乎足不沾尘,才忍不住信服的叹口气:“果然好轻功。”再抬起头来,他看流浪的目光也有了少许不同。
小菜大笑着拍拍司南的肩膀,道:“既然这轻功有独到之处,这下就不用担心它是废物花架子了。而且阿南你一剑在手,估计也不怎么经常面对需要用轻功逃命的境况。”
他忽然对流浪拱手一揖,随后递上一张名帖:“交个朋友,有空切磋。”看小菜神色,司南知道他的PK瘾又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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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偶原本想把轻功的名字叫做淡雪流月的,后来觉得花痴太明显了,有点不好意思,就改了一个字。
第四十六章 海龟哥斯拉
小菜神色坦诚爽直,流浪盯着他看了一会,迟迟不伸手去接名帖,小菜也没生气,依旧笑盈盈的直视他。
流浪勾了一下嘴角,这轻微的一勾让他冷淡疲惫的面孔上显出柔和的温暖:“好,有空切磋。”说完这话,他与小菜互加了好友。
除了流浪本人,没有人知道,流浪的好友栏上只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司南,另一个则是刚刚加入的小菜。
他进入游戏以来,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村落到另一个村落,从高山到峡谷,从小溪到江河,看过浩瀚无际的大海,也走过炎热干燥的沙漠,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一直不停的流浪着,今天他在这个城市的郊外打怪,明天也许就会在那个小镇修理武器,所以他从来不加好友,因为即使加了今后也许也不会再见着。
更何况,他是个冷淡的人,与人交往对于他实在是一件很为难的事。
司南是第一个例外——他欠他一份人情,六百两银子并不是一笔多么大财富,但是在那个孤立无援的时刻,只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了他。
没有人知道那天他站在人群中,拿着戒指叫卖,却无人应答的尴尬,锦上添花人人会做,但雪中送炭,还可能蚀本无归的送,这却未必是谁都做得来的。
就好像在寒风萧萧的夜晚,忽然有人在身旁生了很小的一堆火,光芒也许不足以照亮天地万物,热度也许不足以温暖整个身躯,但是那少许的光明和温暖却未必那么容易忘怀。
于是他好似蒙尘了一般的好友栏头一次勾划上了文字。
这些,都是司南从前不知道,今后也永远不会知道的。
“这是还给你的钱。”司南看着面前递过来的银票,这才想起流浪欠自己一笔债,也没说这事自己早就忘了,很自然的伸手接下,同时想起当时流浪煞费苦心要得到的照夜狮子马。
“你的马呢?现在怎么样了?”他可没忘记流浪那时买下的马是病恹恹的。
流浪嘴角的笑意更为明显,不过不是为了人,而是为了与他相伴将近一个月的马。
伴着流浪轻轻一挥手,空气中传来数声长嘶,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出现在他身旁,端的是神骏无匹。几星期不见,这匹马哪还有当初快要病死的样子?
小菜双眼一亮,忍不住脱口而出:“帅啊!”他要么就完全不找坐骑,要找,就该找这样的骏马!
无心的赞美有时候比刻意的奉承更能让人欢喜,流浪纵然冷淡,听了小菜的话后,眼中也不由得流露出少许得意。
可见他为了养好这匹马花了不少心神。
流浪只是把照夜狮子马放出来秀了一会就又收回坐骑空间,他虽然有了一匹好马,但是并不经常以马代步,流浪四方依旧还是靠着一双腿。
还了钱,流浪却没有离开,他原本并不喜欢跟人交往,此时却对司南说:“陪我走一道吧?”
司南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告别小菜君不见,二人施展轻功,在旷野中奔走,司南的轻功虽说很潇洒很好看很轻灵,但是在跑路的速度方面也确实让人不敢恭维,所以流浪刻意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来配合他。
路上,两人慢悠悠的说着话。
“你被轮白了?”流浪的开场白是这个。
司南翻了翻白眼:“旧新闻了,你才知道吗?”叹气叹气,怎么几乎每个认识他的人都会问起这句话?他开始闭关练功的那前几天,收到不少只鸽子,都是游戏里的朋友看见论坛上的照片特地发信慰问,其中还有已经离开少林的戒色大师,当然,有些人问得不像流浪这么直白,可是意思却是一样的。
不过慰问信息大多来自那几天,之后就再没听到了,没想到将近一个月后,居然又从流浪口中听到类似的问话。
流浪点点头:“我很少上论坛,前不久才看到,杀你的是绝刀。”他顿了顿,接下去开口:“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虽说看到了,但是他并没有着急发信给司南,一来他不喜欢通过鸽子与人传讯,二来,这些天来他好友栏中的名字依旧时不时亮着,这就说明司南没有离开这个游戏,既然被轮白后二十天都没有离开,那么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司南微笑:“自然不是。”他和绝刀的过节多半是他自己招惹来的,如果因此让流浪觉得内疚,那可真是大大罪过。说着他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并总结道:“这算是积怨已久,加上性格使然,和你没有太大关系。”
流浪没有因为他的这番解释露出轻松的神色,只淡淡道:“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司南想了想,坦然道:“没有。”对着小菜他们,他把话说得很满,说是今后要自己去把被轮白的帐找回来,其实他心里是一点打算都没有的,可那时他要不那么说,他们说不定第二天就会和天剑山庄的人拼起来。
更何况,他原本就有找绝刀算账的打算。
被杀了那么多次,不想报复那绝对是骗人,但是司南是真的没有任何已经成型的打算,在闭关练功的这段时间内,他也没有去想,一次也没有。
这不是什么刻意伪善,而是无心为之,司南是一个很善待自己的人,尤其是在精神上,让他花心思去想报仇这么无聊又麻烦的事,不如多看看绿树青山,和朋友说两句笑话。
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看起来好似胸有成竹的司南其实一点确实的计划都还没有。之所以不说,是怕小菜他们又胡乱替他出主意,他瞒了小菜君不见千江,也瞒了随意戒色,可是在面对流浪的时候,他却把心里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