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请闭眼

作者:丁墨

      薄靳言眉目淡然的看着挚友被水呛红的脸。

    好容易平复了,傅子遇微喘了口气,答:“终于发现了?”

    这话令薄靳言扫他一眼,手指轻敲自己的西装长裤:“早晚有区别吗?”

    反正都是他的。

    傅子遇当然能明白他的话外音。不过……这么后知后觉还不肯承认啊!

    他还是很替两高兴。情场纵横如他,才不会干什么红娘灯泡之类的俗事。这两个自然而然发展就是最好。

    他只举起酒杯:“祝贺。”

    薄靳言手中玻璃杯跟他轻轻一碰。

    “谢谢。”

    傅子遇又问:“那打算怎么追她?”

    薄靳言:“已经有计划了。”

    ——

    夜色清幽,带着一丝秋的凉爽。

    薄靳言回到小区里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停好车,抬头看向简瑶的楼层——灯还是熄的。

    他靠车边,给她打电话。

    简瑶正坐李熏然的车上。其他都回培训中心了,他俩开车正往她家里来。

    “有事吗?”简瑶微笑讲电话。主驾上的李熏然,眼中亦闪现无声笑意。

    “什么时候回来?”薄靳言低声问,“有话对说。”

    简瑶抬头看了眼路牌,答道:“一个小时内吧。”

    所以说,跟情商低的迟钝男呆久了,女也会不知不觉变得迟钝。此刻薄靳言无比柔和的一句“有话对说”,落入简瑶耳里,已自动解读成“对案子有了新想法,有话对说”;抑或是“今天一个很无聊,所以要跟多说话。”

    “好。”薄靳言微笑答,“会来找。再见。”

    “不过……”李熏然还她这里,他们还有安排——简瑶话没讲完,薄靳言已经挂断了。

    收起手机,薄靳言抬眸,看向小区里那一排商铺。其中一家是精品花店,夜色里依旧灯火璀璨。

    他信步走过去。店员看都快关门了,忽然来了个大帅哥,不由得满脸笑容:“先生,需要什么?现买有五折哦!”

    “不需要折扣。”薄靳言淡淡答道。他身姿挺拔的站店中,目光锐利扫过所有花团锦簇。

    嗯……他完全不懂花。

    抬头看向店员:“把花语都报一遍。”

    店员微微一滞。但她反应很快,挑了卖得最好的(当然也是最贵的)的十几种,给他快速讲了一遍。

    终于,报到蝴蝶兰的花语时,这位冷漠西装帅哥利落的打断了她:“就要这个。”

    店员笑容灿烂:“先生真会挑。”

    薄靳言接过她包好的花束,唇畔也浮现极浅的笑容。

    形状莫名其妙的小花,倒是有美妙的花语——

    爱,幸福向飞来。

    ——

    晚上路况良好,简瑶和李熏然半个小时就回到了家里。

    因为熏然想去逛逛城内的酒吧,所以两原本的计划,是回家来洗个澡,再驱车出门。至于薄靳言嘛……简瑶想,一会儿他来了,跟他说一下就好了。

    而且……一天没见到他,还有点想。

    可李熏然却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他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换了条休闲短裤,上身只穿了件白背心,越发显得身材颀长、宽肩窄腰、肌肉匀称。他接过简瑶递来的毛巾,往沙发上一靠,一边擦,一边说:“交代吧,跟薄教授发展到哪一步了?莫非今年就要请喝喜酒了?”

    简瑶脸颊一烫。

    她跟李熏然相知多年,心中便如同兄弟手足般亲近坦诚。即使近年来天各一方,聚少离多,但她很清楚,这份感觉不会变,李熏然也不会变。

    所以她也不会瞒着他,只是羞赧。

    “八字没一撇。”她答道,“他呀,心里只有工作。”

    李熏然擦头发的手顿住,侧头看着她。

    看着他安静的眼神,简瑶目光清澈的与他对视着。

    李熏然眼中缓缓浮现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预感们会很幸福。”

    他难得说这么严肃而动情的话,简瑶心头一阵感动,明眸含笑的答:“借吉言哦。”

    两坐一块儿,又说了会话。简瑶把跟薄靳言相处那些心动、甜蜜、劳累,还有迟迟看不到他心意的沉默无奈,都丝丝点点讲给了李熏然听。

    也问及李熏然的感情现状,可他只笑笑:“早着呢。身刑警队,要找个像这样春心萌动的女,也不容易。”

    简瑶失笑:“去的。”

    聊到最后,李熏然也算对她的感情世界,有了清晰的了解。他把她肩膀一搭,说:“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那还不容易。一会儿他来了,咱俩唱唱双簧,刺激刺激他。是个男都经不起激,更何况是薄教授这种自负的。”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简瑶摇了摇头:“不要。”

    她明白李熏然的意思,让薄靳言吃吃醋,说不定就逼出他的真心。

    当然,也说不定就此落花流水,再无前程。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她不想刺激他,不想逼他,不要狗血误会,不想让他有一点点不自和郁滞。

    她只要跟他这么自然而然发展下去就好。哪怕慢一点,她可以等。

    但是,不想让他有一点点不舒服。

    李熏然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什么。叹了口气:“怎么能对他温柔成这个样子?”

    ——

    这个时候,薄靳言正坐自家沙发里,手拿着那束蝴蝶兰,等待。

    窗外夜色寂静,稀疏的星光仿佛也显得比平日顺眼了。他默坐了一会儿,就见“沉默”慢吞吞的从沙发下爬出来,从他面前经过。斑驳的壳背灯光下亮盈盈的。

    薄靳言微扬眉头:“过来。”

    待它爬到脚边,薄靳言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蝴蝶兰,抽出花瓣最饱满颜色最艳丽的一支,其余的全丢沙发上。

    再把把那支蝴蝶兰放到“沉默”背上,用细绳系紧。

    “爬两下看看。”

    沉默又慢慢的爬了起来,背上的那支蝴蝶兰轻轻摇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