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哥坐在一旁,听着柔福帝姬和朱璇两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一脸苦涩的笑容。
赵谌这时候也平静过来,正握着拳头低着头,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他在埋怨自己,方才那等大场面,怎地被吓得傻了?连一个虏贼都没能杀掉。
玉尹走进小帐,赵多福和朱璇立刻闭上了嘴巴。
两个人,两双明眸盯着玉尹,小嘴张得老大,半晌说不出话来。
也着实是玉尹此时造型太过拉风,由于心急,所以下了战场之后,玉尹根本没来得及清理打扫,铁甲上还沾着粘稠的鲜血,一进门,便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弥散。
“小乙……”
赵谌站起来,想要说话。
玉尹叹了口气,取下头上的兜鏊,苦笑看着眼前三人,“你们……你们也忒胆大了。”
呼延灼认得赵谌三人,进小帐后便目瞪口呆。
不过,听了玉尹说话的口气,他更加震惊……这可是太子啊,你竟然这般责怪他们?
哪知道,玉尹话出口,赵谌反而不怕了。
他嬉皮笑脸道:“小乙,你莫生气才是,我也不知道,你带着太子亲军出城,竟然是来打仗。
我是想着,太子亲军嘛,我这太子不在,算得甚太子亲军?
再说了,我也有些想念阿翁,以为你们是要南下金陵,便跟着来了,你可别生气。”
便是再生气,赵谌把话说到这份上,玉尹也只有苦笑。
他扭头朝柔福帝姬和朱璇看去,刚要说话,却见柔福帝姬道:“小乙,不许生气。”
尼玛,难道老子连生气的权利都没了吗?
玉尹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而后苦笑道:“公主,十八妹,你们这是在找死啊。”
本想说的婉转一些,可这心里憋着口气,话出口,便有些忍不住了。
朱璇眼睛一瞪,“小乙,你休要吓我们。
外面战事都已经结束了,哪里还有什么危险?”
“结束?”
玉尹脸上苦意更浓,“两位小姑nǎinǎi,这战事哪里有结束,这连开始都还没有呢。”
王燕哥脸sè一变,似乎明白了什么。
“员外的意思是……”
玉尹点点头,沉声道:“自家奉老种相公之命,偷袭陈桥,截断虏贼退路。
最迟后rì,老种相公便会发动反击。到时候虏贼必然会从这里经过,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大战。不但如此,我们还要面临从封丘赶来的金兵,可以说是腹背受敌。
公主,你们现在该明白了吧……我们来这里,不是玩耍游乐,而是要在这里等死。”
赵多福和朱璇的脸sè,顿时惨白。
赵谌也露出了紧张之sè,不过比柔福帝姬两人好一些,他并没有太过慌张。
“小乙,你别说了,现在该怎么办?”
玉尹想了想,扭头对呼延灼道:“老将军,只有烦劳你辛苦一趟。
我而今手下兵力已经不足,最多与你二百人。请你护送太子即刻渡河,返回开封。”
“这……”
呼延灼心里有些不情愿。
似这般大场面,这辈子未必能碰上一回。
呼延灼乃将门之后,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够同父兄那般,马革裹尸,战死疆场。
可是……
他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下。
“如此,便尊员外之意。”
毕竟赵谌关系重大,若真个出了意外,不晓得会有多少人人头落地。
孰轻孰重,呼延灼还是能够分得出。所以,哪怕是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点头同意。
当下,玉尹便点了二百兵卒与呼延灼。
赵谌也不太愿意走,但他知道,若留在陈桥,只会给玉尹增加负担。
“小乙,方才你那等死之言,忒难听。
我便在开封等你凯旋回来,到时候我会出城,为你敬上一杯水酒。”
这句话,说的颇为入耳。
玉尹发现,赵谌好像长大了……
当下微微一笑,“便为了小哥这杯水酒,自家也一定会回去。”
“小乙,若是太危险,你可不要逞能。”
似乎知道,玉尹这一战将是万分凶险,赵多福忍不住拉住了玉尹的手,轻声叮咛。
那双明眸中,闪烁着泪光。
不知为何,却让玉尹想起了临别时,燕奴的泪水……(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