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行

作者:庚新



    本来,赵不尤并不想南下,原打算去河北游玩。

    可是他发现,赵谌居然能使得一手好扑,而且扑法jīng湛,显然是得了高人的指点。

    询问之下。才知道这赵谌是得了玉尹的点拨。

    赵不尤也没有见过玉尹,却听说过玉尹在快活林和吕之士争跤,后来还跑去御拳馆踢馆的故事。加之在一次聚会中。听柔福帝姬赵多福提起过玉尹。便更加好奇。

    赵谌托他来探望玉尹,还偷偷告诉赵不尤。而今这开封城里蹴鞠大赛,便是出自玉尹的手笔。

    蹴鞠,本就是宋代极为风行的一个游戏。

    经过玉尹对规则的改良,已逐渐演变成为后世足球运动的雏形。

    特别是在赵谌和他那位十八姨娘朱璇的推广,终于在年关时,举办了一场共有六家府邸参与的蹴鞠大赛。这六家权贵,分别是皇太孙赵谌所代表的东宫太子、高尧卿所代表的殿前都太尉高俅、太子妃朱璇代表的朱家、枢密院蔡攸代表的蔡家、以及另外两家权贵。

    大赛之时,甚至惊动了徽宗皇帝也来观战。

    大宋时代周刊更全程报道,甚至还推出了一种全新的赌博方式:蹴鞠彩票。

    通过猜测比赛结果来进行赌博,一下子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甚至连徽宗皇帝也参与其中,令整个开封城,渡过了一个极为欢乐和兴奋的新年。大宋时代周刊更通过这种方式,在短短七天之内,敛财近三十万贯,可见当时比赛是何等热闹。

    赵不尤也是一个疯狂的博彩迷。

    在大赛之后,也组建起一支蹴鞠队,准备参加来年大赛。

    他对玉尹,充满了好奇,所以这次赵谌一说,他便兴致勃勃的跑来杭州找玉尹商量。

    李梲进来后,先是和赵不尤见礼,便坐在一旁。

    “方才闻苏行首小唱,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杭州行首的地位,可远不如开封行首的地位。那望仙楼的苏行首,艺名苏望仙,也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听得李梲询问,哪里敢有怠慢,忙站起身回答道:“方才奴所唱之词,却是出自玉都监之手,而且是由玉都监亲自抚琴,更增sè许多。”

    “望仙真个好福气。”

    不等李梲开口,就听赵不尤笑道:“伱却不知,小乙琴技,在开封城已是一桩美谈,若是被东京那些个姑娘们知道小乙今rì为伱抚琴,不晓得有多少人会眼红呢?”

    “哦,玉都监竟有厉害?”

    苏望仙闻听,美目秋波流转,好奇看着玉尹。

    赵不尤笑道:“去年开封上厅行首,最终落入潘楼徐婆惜之手。

    大宋时代周刊还专门做了一篇那劳什子访谈,徐婆惜言此次得以胜出,尤感激小乙之助。若非小乙为她做《牡丹亭》,焉能获此殊荣?她还说,虽得了这上厅行首之位,却有一桩憾事,便是未能得小乙亲自为她抚琴……不禁是徐婆惜,便是丰乐楼那冯筝也说,徐婆惜此次得以胜出,小乙的《牡丹亭》占了七分的功劳。”

    苏望仙听了,顿露出惊讶之sè。

    “原来那牡丹亭,便是玉都监所作?奴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失敬了!”

    牡丹亭这一出戏,伴随着在开封唱响之后,逐步流传开来。特别是那牡丹亭采用了新鲜的唱腔和唱法,更被许多人所称道。杭州作为东南富庶之地,自然也有流传。

    便是苏望仙,也曾唱过几次。

    但在此之前,她还真没有把那位创作牡丹亭的玉尹,和眼前这位应奉局的玉都监联系在一起。

    再看玉尹的目光,便多出几分韵味。

    李梲坐在一旁,感觉好生尴尬。

    赵不尤这一番言语,把所有的光芒都引到了玉尹身上,让李梲更觉得颜面无光。

    有心生气。却不知该如何发作。

    更不要说有赵不尤在一旁。他又怎敢妄动。

    当下,李梲咳嗽一声,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玉都监。今rì赵侯前来,本府本不该扰伱雅兴……不过,伱毕竟是应奉局都监。之前因伱身体不好,加上初来乍到,所以本府迟迟没有与伱兵符。而今,伱也来杭州多时,想必对杭州的情况也有所了解。再不就任,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他话音刚落,赵不尤便诧异道:“小乙,伱来杭州已近两月,怎地还未领取兵符?”

    一句话。直让李梲面红耳赤。

    这船上在座的,又哪个是傻子?

    他不肯交出兵符,而且暗地里压制玉尹的事情。在杭州城里。并不算是一个秘密。

    自古以来,哪有扣着兵符不与主官的道理?

    玉尹倒不在意。微微一笑道:“之前小乙在来杭州途中偶感风寒,病情有些严重……李知州也是怜惜小乙病情,所以才没有与我兵符。这番美意,小乙心中牢记。

    只是这病情至今未能痊愈……而且据我所知,应奉局兵事形同虚设,而今更无一兵一卒。这冒然接手,小乙心中忐忑。却不知李知州给下官多长时间前去招募?”

    “这个……”

    李梲词穷了。

    赵不尤就在这里,玉尹也把这应奉局的情况说了个清楚。

    他李梲如果再说‘三天’时间,只怕赵不尤会当时就翻脸。虽说赵不尤是太祖一脉,并无什么实权。可毕竟是宗室,万一把这件事传去东京,他李梲贪墨应奉局兵饷的事情传到官家耳中,只怕接下来,他要面临的就是官家的雷霆之怒了。

    毕竟,应奉局为官家效力。

    伱李梲领应奉局事,却贪墨兵饷,那就是贪墨官家的钱。

    伱贪墨其他的钱,官家也许不会在意;可伱贪墨了官家的钱,徽宗皇帝岂能罢休?

    玉尹一句话,看似为李梲开脱,实则是把李梲逼到了绝境。

    心中,更是恼怒不已。

    他看了一眼玉尹,强按住心头的火气,“玉都监说笑,应奉局兵营已经选好,只是由于玉都监身体不适,所以才迟迟没有进行招募。可若是说形同虚设,却是严重。一应物资,都已整备齐全,只待玉都监走马上任,便可以开始招募、训练。

    至于时间嘛……官家所求的花石纲启运在即,本府也实在是无法拖延……这样吧,一俟玉都监就任,一应需求,本府会倾杭州之力予以帮助,只是却拖延不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