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成和蔡京斗了这么些年,现下什么权位都失却了,才真正倾心佩服蔡京。自己依附于赵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蔡京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能屹立不倒,甚而权位更进一步!现下尊荣,除了萧言之外,也是大宋人臣顶峰!而且萧言现在地位还有绝大的风险,而蔡京这辈子的尊荣富贵,甚而下一代子孙的富贵,也是稳稳在手中。
两相比较之下,如何能让梁师成不心服口服?
赵佶哼了一声:“蔡京那厮…………还有那份忠心么?”
和蔡京的关系,赵佶在位的最后几年已经趋于冷淡。一直在打压他的权势。要不是还要用他理财的本事还有王黼等辈实在不顶用,蔡京也不会最后一次复出。而此次都门宫变,蔡京最后选择与萧言合作,而不是率领士大夫群体和萧言的重甲武士拼个你死我活,最后殉了他这位圣人。赵佶难免也是迁怒,反正全天下人都对不起他。虽然知道自己以后想翻身,不得不借重这个老狐狸,可是提及,难免都有怨气。
梁师成不好说什么,懿肃贵妃却哼了一声:“蔡相绝不可能为那歼贼所用,在大宋蔡相已经位极人臣。难道这个岁数了,还要转为那歼贼效力,最后也不过是个臣子么?而且天下人谁不知道那歼贼根基比起赵家百余年基业,不啻霄壤?那歼贼一时薰灼,终有悬首都门的一刻,天下还是赵家的,但蔡相在其间可以为三大王效力,也可以心念旧主。那歼贼都知道居间平衡,不可偏废一处。圣人还要将蔡相望三大王那里赶么?”
赵佶哼了一声:“什么三大王?那是逆子!逆子!将来朕要将他革出族谱!”
然后又叹了一口气:“朕如何不知道爱妃所说?但愿蔡相还是心念旧主罢…………朕会好好与蔡相叙叙旧情的…………此时此刻,朕还能拿着什么圣人的架子?那歼贼突然远那逆子而示好与朕那里,其间虚实,因朕实在耳目隔绝,不能尽知。只能趁着这个难得机会从蔡相那里得知了…………但愿蔡相据实以告!朕但有复起一曰,当保他们蔡家百年富贵!”
懿肃贵妃笑着点点头,接着又以目示意梁师成。梁师成会意,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还将门掩了起来。外间伺候人等,都给梁师成远远的赶了开去。
赵佶看向懿肃贵妃,讶然道:“何事?”
懿肃贵妃正色看着赵佶:“臣妾毕竟是福金的亲娘,不得不问一句…………现在为了圣人,福金要嫁于那歼贼。说不定还有儿女,将来这歼贼自然要诛除九族,那时候福金又如何措置?”
赵佶默然良久,最后才低声道:“朕如何不疼爱福金啊…………可是女儿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女人家最后还是以丈夫为天,几年下来,谁知道福金是不是最后心向于那歼贼?更不用说万一福金还有那歼贼的儿女了…………那歼贼,定然是要族诛,存于这世上的一切痕迹都要抹掉…………爱妃,我们就舍了这个女儿罢,只有这样,才让天下人知道,天家威严,绝不容冒犯。这神器,任何人都不能动一动念头!但为天家血脉,富贵终生,也该担起这责任。福金是个聪明孩子,内秀少言而已。她早该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当是朕对不起她罢!”
懿肃贵妃也默然良久,最后掉了几滴眼泪,哽咽道:“罢罢罢,便为天家基业,这大宋社稷,舍了这个女儿罢!这心跟刀子割也似…………而今而后,臣妾就开始吃长斋,就当为福金祈冥福,求将来再托生为圣人与臣妾的儿女,再好好待她一辈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