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

作者:天使奥斯卡



    原本这样的野蛮民族,在华夏疆域之外。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此起彼伏。华夏也无非就是一次接着一次的扫荡根除。一族族的将他们在历史里除名。

    就象田里的麦子,割完一茬又来一茬。虽然战事有胜有负,唐时甚或连首都都丢过。不过华夏从来未曾到灭国这一步。

    就是五代分裂衰弱至极,契丹兴起。深入汴京。然则刘知远自河东起,以一家藩镇之力,也将契丹人赶出中原。

    有宋百年以来。却将中原这等尚武之气,摧折到了最为衰弱的地步。边军百年来抛尸百万,从来未曾放在当道诸公眼中。只道东华门外唱出方是好男儿。

    在另外一个野蛮凶残的胡族崛起之后,这个大宋,竟然一击便倒!灭国之速之易,有史以来。排名第一。随后而来的长达几百年的血腥,直至崖山日落。更是历史上最为惨痛的一幕!

    麾下儿郎如此士气。银术可满意得很。缓缓点头而笑。

    说实在的,郭蓉冒辽人蜀国公主旗号行事。银术可虽然重视,却没有看得极端重要。辽人余孽要起事,扫平就是。反正冬日在西京大同府也闷得慌,亲身来探探军情。要是好大,冬天顺势就起兵灭了便是。要是难打,冬天就再歇歇。等到便于出兵的时侯寻觅合适时机,将这支苟延残喘的辽人余孽一鼓荡平就是。反正这条南下深入大宋的孔道,必须要在女真军马面前敞开!

    但是一旦打探得这些辽人余孽已然深入宋境,在河东路内纵横的时侯,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和完颜宗翰一样,都是坚定的要南下灭宋一派。除了对财货子女的渴望之外,两人都是女真贵族中难得有见识之辈,知道女真这个部族一旦停下征服的脚步,衰弱起来只怕是快得很。辽国打垮,下面理所当然就是灭宋!

    对女真贵族团体当中其他人的犹疑,甚或以现在所得富贵为满足极是反感。宗翰谢天祚帝去上京擒羊献俘,也是想好生活动一下,推动早日对宋人开战——要知道宗翰最爱的一个儿子,可是死在了宋人手中!

    但是在燕地的失败,让本来对宋人轻视的宗翰与银术可变得持重了起来。对宋开战热切之心不减。却对宋人略略有些忌惮起来,需要进一步的摸清楚宋人虚实。

    银术可坐镇西京大同府,就在竭力搜集和宋人有关的一切情报。不许麾下对云内掳掠太甚,也是为了安定后方,便利将来出兵计。

    女真人当中,银术可也算是难得将才了。

    现下却突然得知,这些辽人余孽甚而都深入宋境了,在河东路纵横。据说顺利得很。银术可顿时就坐不住。这可是大好的顺势深入宋境,试探宋人到底虚实如何。如曾经交过手的神武常胜军一般的军马到底有几支。

    如果行事顺利,那么就干脆打下去。财货子女抢掠到手了,还怕整个女真不卷进来?如果不利,对上京也好交待。他们是为了扫平辽人余孽。又不是存心坏了那个老汗一时糊涂定下来的鸟盟约。

    既然如此,此次冬日出兵,是非行不可之事。机会一旦错过,不复再来。不管是宋人打退了辽人余孽,边防稳固了。还是辽人余孽张大声势。实力大涨,死死扼住云内南面这要紧地方。都是对女真将来南下大为不利的事情!

    这些女真亲卫欢呼过后,才觉出有点不对。刚才还将应州坚城看得比什么都轻。现下想着大冬天里面出兵,一点点来啃这座小而坚的要塞,顿时就有些迟疑。

    什敦是宗翰使出来的。胆子大些。迟疑问道:“真的调集大兵来硬打这应州?打完也开春了,还来得及去杀南人么?南人军马,俺们也碰过,那次俺没赶上。据说还算硬。耽搁了时日,就不好打了罢?”

    银术可笑笑,傲然道:“从西边绕着走!别人走不了的路,俺们女真能走。这个天气。辽人绝计料不到俺们从西面绕一个大圈子过来!应州离大同太近,辽人家当不会都放在这里。深入他们后面,抄掠他们家当。辽人来救,就打垮了他们!冰天雪地里面,走那么远的路。要空出许多马驼东西,随行的勇士就不能太多。有没有这个胆子以少敌多,抢了这个辽人公主,杀进南人的花花江山?”

    一番话说得这帮人形野兽个个呼呼的喘着粗气,眼睛血红:“银术可,俺们如何不敢?到时候。一定要让俺们冲在最前面!得最多的牛羊,抢最美的女子。杀最多的辽人和南人!”

    银术可起身手一张,大声道:“都撒出去。再抓些人,不必掩藏形迹了。将情形问得更切实些,俺们回大同府去调兵马来打!”

    亲卫们大声领命,那些惯常做硬探的顿时就结队去了。银术可自己慢步走出这山上隐蔽处,走到可以将应州尽收入眼底的地方。

    应州的确城坚,虽然从西面绕路。可是还是要打开这里。后续大军,才能源源不绝的沿着这条便捷道路从西京大同府涌出来。

    除了抄掠后方。引应州兵马出来野战方便一鼓击破之外。他还有张底牌,却正是那愿做内应的孟暖。

    这内应可不可靠,派不派得上用场。银术可并没有太大把握。不过无论如何,也要尽快将应州打下来,将云内南面诸州尽快扫平,直至深入宋境!错过这个机会,他怎么也不甘心!

    思绪电转之间,银术可下意识的就摸着自家鼻梁上的那道深长伤疤。

    那个南人统帅,是姓萧罢…………他现在在哪里?却不知道什么时侯再能碰上,自家一定要擒住了他,让他受足七天七夜的苦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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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姓萧的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郭蓉抱着枕头,在榻上翻来覆去。一副有点情思昏昏的样子。

    离开他这么久,还真有点想他了。

    就是现在自家手里抱着的这个软软枕头,还是萧言这家伙折腾出来的。原来大家了不得睡个木枕,如果在军中,更是一切随便。

    可萧言自燕京到汴梁之后,有一天晚上终于忍无可忍的光着脚跳出房,在院子里大声嚷着一些古里古怪的话。大致是这样的。

    “他妈的,让老子穿也罢了。让老子打仗也罢了。让老子差点死了多少次也罢了。让老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啪啪啪也罢了…………睡觉的时侯能不能给个软些的枕头?他妈的又凉又硬,睡得老子差点性冷淡!你个贼老天,老子自己来!以为没有舒服枕头就能难倒我了?老子就要逆天啊!口胡口胡口胡口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