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来,宇文虚中都感慨了起来,忍不住以手加额,叹息道:“如此功臣,未免有些对他不住,太子殿下,萧言难得人才也,现在不得不压制于他,将来太子定然要加恩与他,将他招揽在手,此子能战,多有倚仗之处!”
耿南仲眉毛一挑,还未曾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太子已经温和的笑了起来:“平燕大功,岂能不赏?萧显谟孤也留心久矣,恨不能一见。此次委实有些对他不住,孤能用事,必然大用。”
赵恒是性子深沉的人,当皇太子久了也最能磨练人心性。今日算是话都说得太深了,但也不得不将宇文虚中漏夜请来,了解清楚明白这在汴梁暗地卷动的风潮到底走到哪一步了。话已经说到如此,就再不必说。当下起身淡淡一笑:“孤且回转,两位先生也早早安置,国事如此,还请两位先生善自珍摄,为国为孤惜身。”
宇文虚中和耿南仲都起身,恭送太子离开。太子身影消失之后,耿南仲才淡淡道:“叔通,此次行事,多是有劳你了。吴讷言看来就要出外,我辈乏人主持,到时候说不得就要仰仗叔通兄了。”
宇文虚中看了耿南仲俨然的面孔一眼,苦笑道:“我何德何能?道希兄守在太子身边,殿下正是我辈将来的指望,这居中主持的辛苦差事,也只有道希兄一肩挑了。我还不是供道希兄驱策而略尽绵薄?这话不必再说,不然此处我再不敢登门了。”
耿南仲淡淡一笑,当下不再多说什么。
宇文虚中迟疑一下,最后还是开口:“道希兄,我在枢府,见到一人,名唤第八平,来历奇诡,说不定和当年旧事有些瓜葛,然则此辈怎么还能在汴梁城中?”
耿南仲眉毛一挑,神色也严肃了许多:“此人如何,你细细讲来?”
宇文虚中摇摇头:“现在还说不准看不明白,兹事体大,不能轻言。我再留意一下就是。”
耿南仲也叹息一声:“都门纷攘,暗流汹涌,不知道何时才还汴梁一个清平,我辈才能用事,徐徐调治这大宋天下!”
宇文虚中苦笑:“道希兄,走一步看一步罢,凡事急切不来的。先将萧言这头料理了再说,唉,总是觉得对他不住!”
~~~~~~~~~~~~~~~~~~~~~~~~~~~~~~~~~~~~~~~~~~~~~~~~~~~~~~~~~~~在马前街的李师师宅院小楼之上。眉眼清亮如雨后天空的李师师素着一张脸,静静的听着自家小使女嗫嚅的将下午与萧言传话间所有事情细细的全都回禀出来。
玉钏儿好容易说完了,偷眼看着自家小姐坐在那里,一颗心扑通乱跳。生怕小姐发怒,自己和张郎之间就难以见面了。
半晌之后,才看见李师师轻轻咬着银牙,淡淡一笑:“也是个好为大言的,他又能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只是在隐相这等人物要对付他,他南来之人孤立无援之际,还能这般硬气。也算是有点骨头的了…………却不知道,是真正的骨勇,还是皮勇而已?也罢也罢,本来无可无不可的,现在倒有了三分好奇,见见也不妨的…………玉钏儿,告诉门外那些躲着皇城司的猫啊狗啊的,说就是明夜了,李师师静候萧显谟,扫径以待这位平燕名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