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

作者:天使奥斯卡

    这个时候,远在北面,恰恰是完颜设合马鼓起最后的余勇,跃马向萧言冲去。而萧言挺矛刺中了完颜设合马座骑,再将这女真小王子一剑阵斩的时候。

    在环庆军的高梁河渡口前,却还是一片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大战在即时候的紧张。

    环庆军主力差不多已经逼着萧干已经扎营。前锋哨探,和萧干的辽军哨探也已经保持接触。萧干的反应。差不多还是同样的软弱,除了用远拦子遮护自家大营之外,根本不出阵来挑战宋军营盘。到是宋军为了掩护自己扎营,还派出步军,在营盘前列阵,随时等待辽军可能趁着宋军立足未稳偷袭,一夜提心吊胆,哨探加倍的过去,却是什么也没有生。

    前军都部署,环庆第一将,华州团练副使韩遵回禀来的军情,也表示了谨慎乐观。并且附和了刘延庆关于萧干气势已沮,是走是战举棋未定,燕京城中人心惶惶的高调判断。并且向刘延庆表示,只要后续抬重迅运上,环庆军大队就可以出战,一鼓而破依城野战的萧干主力。可以迎候刘太尉风风光光的踏进燕京城中。

    消息都是好消息,也和刘延庆心中所想暗合。但是抬重不运上去。就没办法野战。环庆军决不可能自己将作战物资全部携带行军而前。这些都要依靠后方民夫转运。宋军讲究的是阵而后战,机动力不如人,拼的就是物资消耗了。一支大军拉出去野战,就需要转运上去数万副盔甲,数百万支箭矢。也不能让大兵啃随身携带的干粮,出阵之前都要好好搞劳一顿,这些锅灶粮食,也是必须之物。宋军出阵野战,必然要有搞赏,而且战事越是惨烈,越是要看见现的,而且现在营盘。是这帮兵大爷勉为其难粗粗扎下的,远远谈不上稳固,后方还有大批用来扎营的抬重,要运上去,让民夫再加固这个在燕京城下做为依托战守的重要营盘,计有四抓丁,帐篷。特殊尺寸的木料,木工器具,铁制的塞门刀车,夜间照明器具,锁连鹿砦的铁链,放在壕沟底下的竹钉三棱铁钉林林种种,想的到的,想不到的,全部都在这些民夫辅兵的大车小车上面装运着,要辛辛苦苦的运上去。”“

    这些天文数字一般的物资运到了。营盘稳固了。宋军主力才能拉出来野战。一般来说,有充足的物资,再有稳固的营盘做为依托,进退有据。装备了这个时代最为先进的射击武器,披着重甲,可以在步下使用长大兵刃的宋军步兵野战集团。可以击败这个时代所有的敌人!

    在仁宗初年,失却灵州,彻底丧失最后一个稳固的获得战马的产地之后。宋军就走上了这么一条拼国力消耗,再也少有大范围机动作战的建军方式。一个野战步兵集团拉出去打一仗,背后的消耗,足够游牧民族打上几十仗了。在每一场野战的背后。都要海量的民夫,辅兵。物资支撑。失却这个支撑,宋军难以做大规模决胜性质的野战。

    不过在这斤,年年前的中世纪。整个地球,也只有大宋能支撑起这样的野战集团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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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庆军上下,当然都懂得这介,道理。韩遵话里话外就是一句,抬重物资快些运上来罢!

    可是在后面督促抬重物资续的刘延庆,提起这个就是满把眼泪。战事眼看就是胜利结束,再拖延无非就是个把月的事情。河北诸路备战状态就要结束。大家都在这个战事尾声的时候忙着捞好处。随军民夫最少十万之数,每天的盐菜钱就是一个极大的数字。河北诸路负责转运的官员,抓紧时间克扣,他们不要也不成,层层官吏都有分润,除非他们自己掏腰应付上司。别的不用说,曾单是童贯的三路宣抚置制使府就要分相当一部分去!

    民夫在辽地每天辛苦转运,还要冒着锋镝危险。克扣了这个,虽然在大军环伺之下没有其他举动小但是干活就加倍的不卖力起来。浮桥好容易搭好,让大军主力通过之后,这些民夫车马纷纷,渡河极其缓慢。动不动的就混杂在一团,任何时候似乎都能看见人和车马在浮桥上被挤落水中。专门负责浮桥运渡秩序的都巡检,急得跳脚,每天坐着小船在河上来回几十趟,喊哑了嗓子都没作用。

    这样秩序混乱的过了河之后,本来应该抓到多少就朝前运多少。但是负责这些民夫的转运司马,却说一县民夫不齐,自己负责的民夫承运的物资也没到齐,运到前面,交割不清楚,差事办不完。都要在河岸上硬等着自己负责这一队的民夫到齐。

    此次北伐夫战,举国注目。往日领一县民夫随军支应的不过是一小吏就可办之。这次随军各县应差转运司马,却多有**品的文官。当兵的脾气再大,也拿这些小文官没有办法。他们一瞪眼睛,反而得灰溜溜的掉头回去。

    这些转运司马也没好气,老爷辛辛苦苦伺候你们这些丘八,还要这样那样。手续不全,军中司马接收物资的时候少了一些,过损耗的部分,谁还给老爷填上不成?出差应军务辛苦,总不能再赔钱!

    大军主力过河一天以后,朝前运的物资三成都不到。在高梁河北岸猬集的物资民夫倒是越来越多。宋军负责警戒渡口的环庆军留守部队张开的防御范围也越来越大。这样缭乱了一天,刘延庆在渡口也生生的守着那些汴梁拨来的搞赏财帛一天。

    他这员主帅,要起的作用,就是在战前将这些搞赏尖下去,鼓舞士气,督促最后决战。

    谁知道,在这个渡口却给吵的头昏脑胀。刘延庆现在已经是不大耐得烦,吃得住辛苦的性子。喧嚣一天,入夜之后,就干脆带着亲卫牙将大队向前。

    某太尉身份,总不能老是和你们这些民夫混在这里一起吃风。今夜怎么也要在营中大军扈卫之下睡觉。后面的。让底下将领伤脑筋去。临行的时候,只要对着留守将领拿出太尉主帅威风:“再给你这厮一天时间,随军抬重物资,务必全部送抵。不然军中健儿临战没有搞赏叠。只好借你的脑袋安一下军心!”

    在刘延庆东翼,本来还有泾源军秦凤军熙河军等部。但是刘延庆也没有下令让他们照顾一下这个主要渡口。他现在是少和老种小种他们打一次交道是一次。大家反正已经扯破脸了,各自干各自的就是,将来也是分道扬镀,省得去看他们的晦气脸色。

    在高梁河南岸,本来还有赵良嗣和郭药师一部。刘延庆也根本不搭理他们。赵良嗣这等小人,连刘太尉都是瞧不起的,更别说此人居然还痴心妄想的想在本太尉手中分功!

    当即也就将他们丢在高梁河北,吩咐不得军令不得渡河之后。也没有让他们参与遮护渡口安全,就这么施施然的离开渡口,朝大军所在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