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头一缩,脸上却意外地起了几丝红,垂着眼低声嘟囔:“就、就是……不提了不提了!老子就是没留神,潋滟那丫头跑了,老子那时候哪有功夫搭理他们俩?”
随后便闭起了嘴死活不肯说。
文舒难得见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有窘迫的时候,笑吟吟地逗他几句,见他百般推诿躲闪,确实不愿提及,便不再戏弄他。低头看见被他丢在桌上的红线,本就是寻常的细线,方才被赤炎扯着绕来绕去,就绕弯了,紧紧搓在一起的线也散了,瑟瑟地缩在冷硬的桌面上,艳红的喜色里渗出几分可怜。
“呐,你情路坎坷,或是你痴痴苦恋他郎心如铁,或是他苦苦纠缠你却心有所属,所以寻寻觅觅,觅觅寻寻,到头来,所谓情爱不过镜中花水中月,触手可及却又可望而不可及。真是可怜呐可怜……”
早已不记得是哪一年,月老来天崇宫拜访,勖扬君邀他在殿内喝茶,他带来的两个小童就在殿外拉着女奴们谈天。一摸一样的两个小娃儿,不过人间孩童六、七岁的光景,穿一身喜洋洋的红衣,乌黑的发分成两股扎成髻,再用同样的红绳来点缀,衬得两张雪团子捏就的脸也红扑扑的煞是惹人喜爱。
两个小童看着虽小,说起话来却是有模有样,一张嘴就是:“我来帮你渡姻缘。你情路坎坷……”一通滔滔不绝地说,一会儿是有缘无份,一会儿是有份无缘,又说是天注定不能改,说道惨处还摇头晃脑地叹两句“真可怜呐真可怜”。
直说得口吐莲花,一众女奴都被他们哄得一愣一愣,才孩子般狡诈地一笑,小心翼翼掏出截红线脆声道:“也不是无法可解。姐姐们都是难见的美人,小仙绝不忍心姐姐们受苦。这是大仙用来掌姻缘的姻缘线,有情人系在指上,必能终成眷属。小仙好不容易才得来……”
话还没说完就叫一众女奴们抢了去,两个小家伙掩着嘴躲在廊柱下偷偷地乐。
文舒站在一边,原先不过是想看个热闹,却不料两个小鬼一对眼就瞧上了他。一左一右围上来,站在他身前把小脸仰得骄傲不可一世:“你心中已有所爱。”
说罢,还自豪地“嘿嘿”地笑,另一个接着道:“可惜他不喜欢你。”
文舒尚未答话,两个小鬼又一起摇起头,脸上一片哀痛:“真可怜呐真可怜。”仿佛尝尽相思苦楚的是他们。
“别慌别慌,小仙是谁?这样的事怎么能逃过小仙的眼?”
“就是,就你这模样,我们不用看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