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拽住了谨哥儿的胳膊:“你多大,学着人家喝酒……”
话没有说话,谨哥儿一把抱住了她:“娘,娘……”像小孩子似的,“我头疼,我头疼!”
十一娘心中一软,旋即闻到他满身的酒味,心又硬了起来:“你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一面说一面推开谨哥儿。
喝得太多,谨哥儿脚步虚浮,哪里还经得起她这一推。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十一娘看着不忍,去拉他:“快起来,地上凉,小心受了风寒!”她这里才发现,谨哥儿只穿了件棉袍,身上的皮袄不知道脱哪里了,手上就加了把力,“快起来!”
谨哥儿却坐在那里不起来。
“娘,我,我想回嘉峪关。”他抬望着母亲,目光直直的,“我不喜欢这样……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任意招摇……làng费光yīn……一点意思也没有……我想回嘉峪关……我和爹爹打的赌还没有完成呢……白马饰金羁,连翻西北驰。借问谁家子……”一句话没说话,突然弯腰吐了起来。
十一娘一愣住。
阿金忙蹲了下去:“六少爷!”顾不得呕吐之物散发的臭气,忙掏了帕子给他擦嘴。
“谨哥儿!”十一娘也蹲了下去,轻轻地抚着他的背。
谨哥儿又吐了起来。
长安端着个大汤碗走了进来。
“醒酒汤来了!”一句话没说话,急急走了过来,把大汤碗往不知所措的小丫鬟手里一塞,道“夫人,你别着急,六少爷吐出来就好了。”又道,“今天都怪谢大人,把西山大营的那个林同知请了去,他说从前在侯爷磨下任过职,非要和六少爷喝,六少爷不喝,他就说六少爷看不起他,六少爷没有办法,只好喝了。”他说话的时间,谨哥儿已经吐完了,快快地靠在一mén隔扁上.闭着眼睛,神sè很痛苦。
“夫人,我力气大,我来扶六少爷回屋。”长安说着,蹲在那里,等十一娘发话。
十一娘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让到了一边。
长安一把扛起谨哥儿,把他放到了床上。对阿金道:“快去拿个铜盆来,看这样子,只怕等会还要吐。”又道。“再倒杯清水来给六少爷漱漱口,这样六少爷也舒服一点。再喊几个小丫鬟来,帮六少爷换身衣裳,再点支百花香,驱驱味道……”想得十分周到。
阿金连声应“好”,转身正要出去,徐令宜走了进来。
“怎么?喝多了?”一面说,一面坐到了床边。
长安忙退到了一边。
“何止是喝多了!”十一娘望着捂着胸口听儿子叹了口气,“是喝醉了!”
“没事,没事!”徐令宜笑道,“男儿哪个不醉上几场的。你去歇了吧,这时有我就行了!”说着,看见谨哥儿挣扎着要起身,徐令宜立刻帮他伏在了床边,谨哥儿又吐了一些出来。
“快去歇了。”徐令宜吩咐十一娘,“小心凉着了!”
十一娘哪里歇得下去。
清yín居各厢房的灯依次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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