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希夷将她担心看在眼里,心一暖,微笑道:“我同公主有一面之缘。今天既赶上公主生辰,自然要恭贺一番。请织女回去告诉方兄,稍后我便去幽篁馆看他。”
这是暗示清哑,说他一会就去方家。
清哑惦记方初,也只好由他了,遂带着细腰细妹离去。
韩希夷怕玉瑶公主玩花招,两人一道亲送清哑出去。
眼看着清哑到了前院,他才随着玉瑶公主进来。
不进来不行,公主府的护卫紧紧“护持”着他们。
一路上,两人都不出声。
玉瑶公主悄悄瞥了眼身边谪仙般的男子,心里既甜蜜又痛苦还无奈,深吸一口气,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她已不是十几年前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了,他也不是当年从天而降落到桃花林的少年,他一定知道了她所有的事。
唯今之计,就算她不愿强逼他,也只能先得到他再说。
她不愿再放开他,她等不起再一个十几年。
玉瑶公主直接带着韩希夷进了自己寝宫,侍女们退下。
韩希夷星目扫过,只见珠帘绣屏,画梁雕栋,恍若桂殿兰宫。
玉瑶公主连他宽大的衣袖一把攥住,牵着他走向华丽的大床边,一边走,一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脸,一刻也不肯挪开。
韩希夷没有抗拒,随着她走到床边。
玉瑶公主心下暗喜,激动万分。
等到床沿边坐下,她终忍不住问:“为什么再不来了?”
韩希夷认真道:“公主,你是皇家公主。”
他提醒她,他们之间地位天差地别。
一次偶遇而已,他怎会打她的主意。
玉瑶公主含泪,声音黯哑得辨不出,“刘恒骗本宫。他不肯告诉本宫你是谁。我到处找你。找遍了天下才子,也找不到。”
她不是没听说过韩希夷之名,只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会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忆往昔,她心情激荡,仿佛要找回失去的年华和情感,她紧紧抱住韩希夷,向后仰倒在床上,双腿也勾住了韩希夷下身。
韩希夷被带的扑压在她身上,和她脸对脸。
感受到身下丰腴的躯体,他忽然化被动为主动,抓住她双手,强制举起,紧紧压在她头顶上方,目光转厉,“这不是你堕落的理由。”
玉瑶公主哭道:“我错了。我改!”
韩希夷继续问:“方兄不过是个商贾,又已经成亲,郭织女也不曾得罪你,你为何要对方兄下手?”
玉瑶公主道:“是皇后。敏妃和郭织女联手操琴,得皇兄宠爱,皇后嫉妒了;革新派也要对锦商下手。”
她并不蠢笨,皇后唆使利用她,她焉能不知。
不过她甘愿被利用,她有她的打算,所以便顺水推舟了。
现在韩希夷问她,她乐得卖人情,把责任推给皇后。
韩希夷把这几方关系一理顺,霎时明白了。
他再问:“你给方兄下的药,可有害处?可有解药?”
玉瑶公主不敢看他,低声道:“那就是催*情药。只要……女人就能解。不过,也有解药的。在那个柜子的小抽屉里。”
她对韩希夷有问必答,希望他能原谅她、对她好一些。
韩希夷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床头一只楠木矮柜。
看罢收回目光,不再问她话,却将她双手并拢,用左手紧紧压住,右手腾出来扯她身上披的轻纱。随着他的拉扯,玉瑶公主以为他要和自己欢好,心下甜蜜激动,目光朦胧痴迷。
直到韩希夷将她双手紧紧绑住,她还没回过神。
她痴痴地看着他想,他也是世家子弟,怪道花样繁多。
等韩希夷将她一双玉足也捆住了,她才觉得不妙。
“你……你想做什么?”她不确定地问。
“公主待会就知道了。”韩希夷轻声道。
清澈浑圆的嗓音,仿佛带着魔力,她乖乖地不问了。
韩希夷将玉瑶公主捆了个结结实实,才两手撑在她身侧,抬起上身,对她道:“公主乃天潢贵胄,且天资聪颖,玉洁冰清,怎可不顾天家尊严,学那荡*妇*淫*娃,叫人耻笑?还望公主记住刚才说的话,以后改过吧。否则就算皇上饶了你,你自己这样,又有何面目见人。”
玉瑶公主闭目挤出一滴泪,道:“我知道……”
韩希夷又道:“公主对韩某的心意,韩某铭感五内。然韩某已经娶妻生子,断不能和公主苟且,也不愿学别的男人糟蹋公主。韩某知公主不甘,必不肯放过韩某,只好得罪了。还望公主海涵!”
玉瑶公主双眼蓦然瞪大,张口就要叫喊。
韩希夷更快,伸手捂住她嘴,深深看入她眼中,柔声道:“公主,你改了吧。这事闹开,公主便是金枝玉叶,也讨不了好。”
一面抓起枕边一条毛巾,捏住她下巴,塞进她檀口。
一面又宽慰她道:“委屈公主半刻,就会有人来放了公主。”
这捆绑美女的勾当,他干得温柔极了,一点不粗暴。
玉瑶公主看着他,伤心之极——韩希夷,你好狠的心!
韩希夷不再和她啰嗦,抬腿下了床,去开那矮柜拿解药。
开了小抽屉,果然有个密封的蓝色瓷瓶,因抽屉里没有别的瓶子,他便认定这个了,忙揣在怀里。
他回头看了玉瑶公主一眼,点点头,便转身出去了。
玉瑶公主眼睁睁地看着他飘然离去,又爱又恨又悲伤。
爱他和方初一样刚烈不屈,是个真正的男儿,她没看错他;恨他对自己无情,又一次抛下她,辜负了她对他数年的情义;悲伤自己等待了这些年,终等来了他,然命运已经无法转圜。
韩希夷有几个胆子,怎么敢捆公主?
这是他兵行险招,和方初杀侍女一样的依仗。
玉瑶公主若把这事抬出来治他们的罪,谁会信呢?即便信了,又要问:他们为何要杀公主府的侍女、把公主捆在床上?公主府难道没有禁军侍卫吗?怎么就让他们近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