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好歹业内待了这么久,已经不是什么老好人了。
“哈哈,也不能这么说啦。MV里不是会注明皇都唱片和帝天影业联合出品吗？”经纪人打着哈哈,他一旁卫孜冷哼一声。
“这样啊……早知道是联合出品,不如把男主角全部换成帝天人啊,都是演员，拍摄起来会比较。”
卫孜愣了愣,他就是再年轻也能听明白林跃话里意思。
那就是如果他不行，拖慢了拍摄进度,林跃可以向高层反映，把他换掉。
“切……本来许疏影MV叫我来干什么？随便叫个平面模特来都行啊！”
卫孜就要转身,他经纪人一把拽住了他，压低嗓音警告说：“这么大好机会你竟然要给别人！你不知道林导捧红了多少人吗？顾飞谦、江可儿甚至于业界都说等到《一触即发》播放之后，连饰演个小配角简沁都会红！”
林跃将他话听到耳中，这完全是方烨为了造势夸大说法。
但如果这样能让卫孜好驾驭一点，林跃倒是不介意他们怎么说。
“我已经够红了，不需要再被谁捧。”
卫孜仍旧一副拽拽样子。
许疏影来到林跃面前，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林导。我这个小师弟……”
“成名太早，所以他以为一切都能很容易就到手。”
卫孜听见林跃话，眉梢挑起。
果然不出林跃所料，第一幕戏就出了问题。
“卫孜，剧本上是要你走到许疏影身边之后再转身，但没让你转就像个木头人！”
林跃知道，这个少年连剧本都没有仔细看过、揣摩过。他不擅长演戏，可没有谁是生来就擅长任何事，而这个家伙却没有多花一刻钟时间去研究。这种态度令林跃恼火。
卫孜冷冷地看向林跃方向，即便是录音棚里，都没有人会用训斥语调对他，他可是皇都唱片摇钱树。
许疏影担忧地望着林跃，以为他会与卫孜争锋相对。
没想到林跃只是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好——演员重就位！大家再来一次！男主角酝酿情绪，就算只是一个转身，也要有感情！”
林跃完全公式化口吻，没有被卫孜眼神所影响。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卫孜却不爽了起来，这是明摆着漠视啊！
卫孜来到许疏影面前，一个转身用力很，衣摆搭扣打许疏影手上，许疏影疼向后一退，眼泪硬生生忍了下来。
林跃皱着眉头站起身来，卫孜却扯着唇角高声说：“林导——刚才情绪酝酿如何！有没有感情！”
卫孜经纪人赶紧上前，“你小子跟导演呛什么声？”
“我没呛啊！这不是导演要求吗？要有情绪和感情，我不知道自己把握怎么样，所以征求一下导演意见嘛！”
卫孜经纪人正要到林跃面前来，没想到林跃直接问工作人员要了医药箱，把许疏影叫了过去。
“手伸出来。”
许疏影微微一愣，将左手伸了过去。
“你被打中是这只手吗？”林跃尾音上扬。
许疏影赶紧伸出右手，“我没事！真没事！”
手掌边缘被打青紫一片，林跃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给她喷了药。
“动一动手指。”
许疏影动了动。
“骨头疼吗？”
“不疼……只是被搭扣撞了一下……没那么严重。”
“搭扣是什么做？铜吧？”
林跃没有再说下去了，收了药箱对助理导演说，“今天就到这里吧，继续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意义。”
道具组开始整理东西，摄制组也收起所有摄像仪器。
卫孜一个人站工作人员之中，所有人从他身边走过，既不看他也不和他说话。
许疏影来到他面前，叹了口气，“明天别再这样了。”
卫孜却瞪了回去，“这是你MV吧？我没说过愿意来拍吧？”
林跃远远看着，心里摇了摇头。
刚上车，文静南电话就打来了。
“林导，这么早就收工了？”
惬意嗓音微微上扬。
林跃一听就火大，还装什么装，八成已经有人告诉你卫孜片场事情了。
“文总，弯弯绕多了，小心脑力受损引发痴呆。”
文静南笑声沿着电波传来，偏偏林跃不吃这一套。
“火气大了点，晚上请你吃点龟苓膏降降火？”
“不用了，不如你告诉我，这个卫孜能不能换掉吧。他压根就不想来拍MV。人家心高气傲怎么可能甘愿做许疏影陪衬？”
“那我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你——不可能。卫孜是皇都唱片摇钱树，他走是青春偶像路线。如果要让这个摇钱树久一点，摇下来钱再多一点，那就不能让它只拘泥于歌坛。皇都唱片意思是，希望影视界也能注意到这位偶像派歌手大荧幕上潜力。其实这支MV里，真正是陪衬……”
“是许疏影。皇都唱片希望借由许疏影情歌天后影响力让大家关注到卫孜。”
“就是这个意思，你业界待了也这么多年了，各大娱乐公司想着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况且捧红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这个人一定要有被捧资本。比如说卫孜，如果他真只是脸蛋好看嗓音过去话，皇都唱片未必能将他捧红。”
林跃眯起了眼睛。
“你确定晚上不用我请你吃龟苓膏？”
“既然是文总请龟苓膏，一定有特别之处吧？”
“口味绝对一流，而且你一个离婚男士也不急着回家陪老婆带孩子对吧？”
林跃脑海中浮现出却是宋霜侧卧床上看着自己模样。
忽然有一点想念了。
抬手看了看腕表，离晚饭还早。
“我晚上和朋友有约，不过这之前能让文总破费机会是不能放弃。”
就这样，林跃来到了某个巷子里一家小甜品店。而文静南百万名车就堂而皇之地停了巷口。
他本以为文静南会邀请他到某个大酒楼雅间品尝大厨制作龟苓膏，再顺带谈谈工作方面事情，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家……
而文静南西装革履坐木头椅子上，撑着小矮桌，朝林跃招了招手。
“哟，林导——你终于换车了。大家都说我们帝天影业特别特别抠门，连林导这样一线导演连辆像样车都买不起啊！”
林跃笑了笑。
“不过林跃你这个人思想太过实用，车子对你来说只是代步工具，没有想过用它来彰显社会地位之类。你这辆奔驰乍一看低调又普通，但车身线条却很流畅，听引擎声也不赖，应该是有人照着你品味替你选吧？”
什么都瞒不过文静南这只老狐狸，林跃也没有隐瞒必要。
毕竟自己和宋霜关系之中，一线面对公众和媒体是宋霜。
“是啊。”
“不但是别人替你挑，还是那个人买来送给你。”
林跃心里哼了哼。
“是啊，不然还真指望文总你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