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品温如言

作者:书海沧生



    小宝还记得自个儿有个爹,眨巴着大眼睛,很好心地亲切慰问老父,什么时候回家,爸爸爸爸我给你留了幼儿园吃剩的动物饼干,要不要抽空拨冗回家解决一下。

    言希一听,好小子,原来在你心里你爹就剩这点儿清理垃圾的作用了,脸更黑,更不想回家了,全然忘了先前明明是他自个儿总是抢儿子的零食了。

    脸偏到一旁,很不自然地问了一句——你妈说什么了吗。

    小宝深沉片刻,言希一阵欣喜,正要开口,小宝又深沉地摇了摇头,笑得灿烂——妈妈本来在看大厚本的书,看我要出门,眼皮都没抬,就说让你和干爸爸好好过光棍儿二人世界。

    干爸爸姓辛,辛爸爸欲哭无泪。

    言希眼皮抽搐,咬牙——她不说,我也会的。

    话音刚毕,这厢,阴沉着脸的温思莞长腿踹门,走了进来,众人皆惊。

    只看温少揉着床单子,恨声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宝咧开粉嫩嫩的小嘴儿,对着舅舅眉开眼笑——“姑姑刚刚在我家说了,要是在干爸爸这里看见舅舅,让我转达一句,有种,你这辈子都别回家!!!”

    小宝虽然才五岁,但小宝是个口舌伶俐的大眼小鹦鹉,传话从不带漏声儿的。

    三个男人一起沉默,沉默啊沉默,末了,辛达夷干巴巴地总结——其实,身边儿没女人也挺好的……

    说来也巧,五天后,言希在广播电台上节目,阿衡带着儿子逛街,在电台左边的icecream店歇脚,温思尔和张若约会,在电台右面的咖啡馆聊天。

    其实,真的是凑巧,只是,后面的事儿就有些失控了。

    先说电台,电台从早上起就人山人海,挤得密不透风,小姑娘们老姑娘们就等着再看曾经的偶像一眼,拍个照签个名什么的,还有一帮,拿着手机等着给节目发简讯,不遗余力准备挖出djyan曾经现在将来的深度八卦,以慰相思之苦。

    提前要说明的是,今天的节目有些变态,观众可以问任何不触碰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根基的东西,djyan没有权利不回答==。

    言希知道的时候,已经坐在演播室,骑虎难下,无奈,硬着头皮,也只能上。

    看着耳麦和曾经的一套设备,心中生出了些不知今夕何年的味道,感叹自己当年坐在这里的时候,才二十一岁,风华正茂。

    他说,大家好,我是言希,言希的言,言希的希。

    话音刚毕,自己微微愣了下,随即,对着麦,笑了——许久不见,我很想念你们。曾经我和大家相伴在sometime三年的时光,如今,sometime也走过十年了,或许有许多新听众并不知道我是谁,这也没有关系,就当我代班一次,带领大家走回sometime的曾经。大家有什么烦心的事,或者关于sometime,关于我的问题,都可以以简讯的方式提出,我与大家相伴。

    第一条,比较直接,节目为什么取名sometime。

    言希想了想,说,sometime,是我取的,有时候,每个人,总有些时候,是脆弱的沾染着黑暗的,如果这样的时候,有一个陌生人,不管是djyan或者djzhaoqiansunli都好,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倾听,温柔相伴,我猜想,这是多么令人期待的事,因为大家心底的难以消化的压力才存在的这个节目,是sometime永恒的意义。

    有人问,djyan有这样可以倾诉的人吗,这个人,一直都在么。

    言希笑,sometime的灵感源自这个人曾经的温柔相伴,我在这个人身上,第一次体会到,这个世界,有这样一种人,即使不说话,站在我的身旁,只留下影子,所有的困难也都是可以渡过的。一直都在,是怎样一种涵义呢,太大太宽泛,而我始终认为,没有一个人,能陪我们走到最后,重要的是,那些无法消除的记忆。

    第三条简讯,说,djyan,作为你的一名粉丝,一直很想问,不问会很好奇,问了心里却很苦涩,您有女朋友了吗,或者,您结婚了吗。wWw.shuZhailou.cOm 书斋楼提供十年一品温如言全文阅读

    言希微微笑了,念完,平淡回答,我儿子已经五岁,眼睛头发跟我很像,嘴唇鼻子却和我的妻子如出一辙。

    第四条简讯,哈哈,那一定是个漂亮的孩子,恭喜djyan。你的妻子是怎么样的人呢,你们相识多久了,在楚云之前还是之后呢,您不知道吧,之前楚主播接受访谈说,这辈子最爱的人是djyan,呵呵,这么问,会不会很冒昧,我一直都是你和楚云的忠实粉丝,这一题,请您务必回答。

    言希抽抽半边嘴角,嘀咕,尾号4302的朋友,确实有些冒昧呢。这两天我妻子一直和我闹着别扭,你想害死我么。不过,我也大概猜到了,大家最想知道的,应该还是我妻子的事。好吧,我就谈谈她。怎么说呢,如果和楚云相比,她实在平凡,不够美丽,不够耀眼,说话时声音总是很小,在我们相识的那些日子,我每一天为了让她说话时再鼓足些勇气,不知道费了多少工夫。

    他回忆——说起相识,我们认识那会儿,最火的歌儿是《健康歌》,她家和我家在同一个园子,不过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我骑着很破的老爷车载她上学,平时走路二十分钟的路程,我们却花了五十分钟。那一天,我们迟到了,一起站在门外罚站,她很小声地告诉我,首都的老师都是极好的,从不拿教鞭打人。

    他说,楚云最爱的人是djyan,而我的妻子,从头至尾,认得的只有言希。

    有人惊呼,健康歌,是98年吗,难道你们已经在一起十三年。怪不得楚云在访谈中,很遗憾,没有与djyan再早些相识呢。

    言希笑了,面容带着些淡淡的温柔——没有用的,楚云能够很轻易地让年少的我爱上她,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我妻子遇到我的时间,实在再恰当不过,无人能敌。

    也有人抱不平,只是,因为是你的妻子才变成对的时间的吧,只不过是因为djyan太自私,不肯容纳别的可能性。听您的描述,我觉得,您的妻子是个很懦弱像菟丝花一般的女子,难道是因为这样的个性,满足了djyan的大男子个性,才比得过坚强独立的楚云的吗。

    言希挑眉,看着简讯,有了些怒气,本想开口,却思揣了一番,笑眯眯开了口,不解释,也不承认——我啊,最喜欢自个儿媳妇儿温柔和气,不像我家唯一的小妹,泼泼辣辣,三天两头,把心上人逼得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