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对他含糊其辞的敷衍很不满意,干脆将外面的衣袍脱掉,丢到一边道“非得为师继续么,”
“不用,”岚风连忙答道,“弟子已经领悟了,”
说罢,他急急的低下头去,此刻师父只穿了件雪白的里衣,墨发洒染肩头,光线幽暗迷离,换成任何一个人,无论男女,对着这般一个妖娆绝伦的人都会心跳加速,沒想到,旋即,师父竟然问了句“风儿看,是有多久了,”
“啥,我,徒弟看不出來,”
“怎么就……”
沒等师父说完,岚风立马接道“怎么就看不出來,”
然后,师父就笑了,有些无可奈何,“也是,难为你了,”
“不,不难为,关键是,我其实一点也沒看到一丢丢变化,”
师父眨了眨修长的眼睛,睫毛忽闪忽闪,橙红的烛火映着雪白的长衣,素雅却又魅惑,“这样,”他的声音低下去,“也罢,”说着,竟然解开了里衣的带子,岚风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瞠目结舌,他是从來沒看过师父,此番也要一睹风姿了,死而无憾了啊,他也发现了,再正常的人,再正的君子,在师父面前也得跑偏变态,性取向完全就拐上另一个岔路口,再难回头了的,不过他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艳羡,想看看而已,毕竟这么多年,师父一直是个遥不可及的高高在上的神秘存在,
师父里里外外的好几层,里衣里面还有一条白色丝缎的亵裤,不过这对于岚风來说,已经是百年不遇了,神祗终于走到身边的感觉,就仿若画中人从凄迷的画卷中走了出來,走到你身侧,牵起你的手,
“风儿,,你在往哪看,”
师父幽冷的声音打断了岚风的美妙畅想,他连忙正色道“徒弟也不知该往哪看,师父让弟子往哪看,我就往哪看,”
“贫嘴,”师父瞪了他一眼,随后低头看自己道“这回呢,可有看到,”
“哦,”岚风这次确实看出來了,不仔细瞅还真瞅不出來,那单薄瘦削的身形上,在下腹的位置,确是有点鼓,不过很浅很浅,他俯身下去,盯着瞧了会儿,后起身望着师父道“依弟子看,不过两三个月,”
“可已经过去了很久,”师父说着拢好衣襟,坐到木椅上叠起双腿,一只手肘搭在桌沿,有一搭沒一搭的绕弄着自己的发丝,“难道是生长的很缓慢,”
“有可能吧,师父,我真的不懂嗳,”岚风在另一侧椅子坐下,“他是不是活着呢吧,”
“嗯,”师父微微点头,“每天我都能感觉到他在动,”
“这也长得太慢了点,”岚风想了想,又问“那师父你可有什么不适,”
“也沒什么,”师父又含含糊糊的了,显然不愿意回答,
岚风也不好多说,“师父,徒弟建议您老人家多运动运动,别老在水里泡着,说不定就是因为你运动量太少,他才不怎么长的,”顿了下,石破天惊般的道“还有,我知道了,”
“大惊小怪,”
“师父,一定是因为你不吃东西,所以他才不长的,你看哪个怀孕的女人不是往死了吃,”
师父的脸色刷下就沉了,冷飕飕的望着他,
“我是说妊娠的人士,都在食量方面比较的不控制,”
师父的脸色更阴了,腊月飘雪,
“怀了的……有了的……”岚风慢慢的低下头,“师父你别看我了,我错了,”旋即,猛地一抬头,悲壮道“师父,你要多吃,”下一秒,又灭火了,“我说完了,”
师父蓦然幽幽的轻叹口气,“光说吃,我哪里吃得下,”
“吃不下也得吃,”岚风深知后面的话会得罪师父,可还是说了“您练过辟谷之术,可小东西沒有啊,您该多为他想想,”
师父就静默了,
良久,
“再怎样,他终归是我的骨血,”
“师父您终于想通了,”
“呵,”师父淡然一笑,写满寂落,“人世如棋,身不由己,”
“师父别说这些伤心话了,你该往好的方面想,你想啊,你这么年轻就当爹了,多光宗耀祖的一件事,”
“年轻,风儿,我还年轻么,”
“呃……怎么不年轻,反正就是当爹了,我,凌玄,苏裴,若旭,泽昀,有一个算一个,哪个当上老子了,师父你是咱夜梵宫的独一份,”
“就知道贫嘴,”师父幽幽的道了句,“不过还是谢谢你,风儿,”
岚风笑了笑,“谢什么,师父,怎么说呢,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一天我们都各自流落他方,隐匿于这茫茫江湖,就算有一天我们不再是师徒,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朋友,一个很好的朋友,也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师父静默了下,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时光浅浅,流淌过指尖,所有的曾经似乎都踮起脚尖轻然远去,
一转眼,深秋将至,
天气变得凉寒起來,树叶也染上了缤纷的色彩,
又是一年层林尽染时,
这个深秋,琉刖与封景终于准备妥当,里应外合,一举定山河,永烨派出精兵猛将以拓土开疆之名直抵大周,而作为戍边最强有力的队伍,封景大军却城门大开,只是象征性的抵挡了几下,半推半就的,任凭琉刖的人马长驱直入,据说,封景在接过琉刖的亲笔书信时,含而不露的一笑,神情极为含糊不清,以至于令所有人都纷纷猜测,这两位枭雄是不是太过心有灵犀,
然,一个王朝的覆灭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封景的这场战役打的也十分艰苦卓绝,琉刖亦是帮人帮到底,
他坐在皇宫大殿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同时他也在想,是时候去看看某人了,
按理说,已经快了,怎么还沒听闻到什么动静,
“來人,,”他放下手中奏折,当即文宇恭敬而入,“陛下,”
“过來,”琉刖朝他勾了勾手指,文宇急忙上前,双手撑在足有一米多宽的书案上,拼命的弯腰朝他凑过去,“陛下请讲,”
“帽子,帽子掉了,”琉刖扶了扶文宇几乎要滑落的官帽,“你绕过來,死的啊,”
“哦,是,”文宇立到琉刖身侧,低眉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