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很魅很妖娆

作者:兜里有烟

    “琴宫主,”老者的声音从背后笃定的传來,“若是你还念着与六王爷有那么一丝情意在,就不要在他骑虎难下的时候再去为难他,”

    骑虎难下,琴重华微微的侧回头去,眼角的余光瞥着他的方向道“何为骑虎难下,”

    “也罢,就算我守口如瓶,这天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老夫索性就告诉你吧,”

    他们在前庭的石凳上坐下,老者隔着一个石桌,声音压得极低,盯着他道“那枚盘龙玉玺是假的,”

    “假的,,”琴重华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我们追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老者摇了摇头,“天下之事谁又说得清,别说这玉玺,就连人都可以是假的,”顿了下,“秦将军也跟着销声匿迹了,”

    琴重华顿时就明白了,“他是那个大周的九王爷,”

    “应该是,就算不是,也是他的亲近下臣,如今的易容术真的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就连王爷这等功力的人都沒看出來,”

    “当时的情况危急,想必琉刖也沒仔细瞧,更沒往那方面想,”

    老者微微点头,“老夫是看着王爷长大的,他从小便聪慧过人,比一般的孩子要机灵得多,虽然有些乖戾,可对我这个老教书先生还是蛮尊敬的,大事小情也一直找我商量,”说着,他像是自嘲的叹笑,“如今我年岁已高,脑子也不灵光了,也帮不上王爷什么忙了,这次的事在朝廷掀起轩然大波,你也是局中人,我就不妨跟你名言了吧,王爷本以为拿了玉玺便可号令诸侯,沒想到,却是假的,这一下就将他摆在了明处,后果可想而知,”

    “琉刖去躲风声了,”

    “不,王爷不是那样的人,”老者似乎对琉刖非常了解,“他已经躲了这么多年,现如今的局面还有躲下去的必要么,”

    琴重华轻轻的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呵呵,”老者满目看破尘世的淡然,“不送,”

    黄昏时分,落日熔金,

    一道瘦削高挑的玄色影子站在边塞的滚滚风沙中,正眯起眼睛望着不远处驻扎的营地,他的手中握着一小瓶暗红的液体,犹豫了片刻,飞起身朝那边掠去,

    此时,营帐内,一身戎装的六王爷正蹙着眉点着桌案上的一幅地图,

    “我们从这里攻进去,”他的指尖在某处点了点,“兵分三路,”

    “王爷,如今秦将军不在了,下臣愿意领兵上阵,”文宇定定道,

    “你,还是算了吧,”琉刖笑笑摇了摇头,目色几分怅然,“秦宣惨死在封景手下,现如今连个尸首也找不到,怕是他的在天之灵都难以安息,”

    “虽然找不到尸身,但王爷夺得天下之时,便是秦将军灵魂安息之日,”

    “天下,”琉刖点了点头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徒然变得冷狠,“现在我是不夺也得夺,天要我夺,”

    “王爷这是顺承天意,必得江山,”

    “行了,文宇,你就别在这给我扣帽子了,”琉刖一笑,“你这羽扇纶巾的还是坐镇营中吧,秦宣虽然不在了,不还有本王么,”

    文宇心下一丝动容,王爷这是担忧他的安危,故而拒绝了,其实他也会点武功,只是跟琉刖,秦宣和北耀堂的一干人等无法比罢了,但若说自保也非难事,

    就在这时,一名小将入营道“王爷,有人找,”

    “谁,”琉刖警惕的道,

    “琴重华,”现在全军上下都认得这位妖娆的琴宫主了,

    琉刖叹了口气,“想必是來要解药的,有请,”

    “不必请了,”人还未到,声音已幽然的飘落,随即营帐被掀开,琴重华缓缓步入,“本宫不请自來,”

    “呵呵,”琉刖笑得有点冷,“真是百年不遇,”

    “你我借一步说话,”重华道,

    “你们都出去,”琉刖屏退了身侧的所有人,在铺着虎皮的椅子上坐下,“家师沒告诉你么,沒有解药,”

    琴重华的目光一寸寸从琉刖脸上拂过,突然之间觉得这个铠甲当身的男子很陌生,或许,他们从來就未曾熟悉过,“说了,可本宫不信,”

    “我就知道你不信,”琉刖喝了口酒,“那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重华沒言语,而是走到他对面坐下,望了望碗中的酒,“倒也痛快,”

    “嗯,痛快,”琉刖呵呵一笑,端起碗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说吧,你要如何才信,”

    琴重华的心里忽然掠过一丝不忍,这抹感觉让他霎时有些恍惚,却是转而道“朝廷那边沒追杀你,”

    “追了,也都被我杀了,”琉刖说的无波无澜,“还是说你关心的事吧,”

    琴重华的手暗自攥紧了那瓶暗红的液体,然后将它放在了琉刖面前,

    “这是何物,”琉刖拿起來翻來覆去的看了看,“谁的血,”

    “骨儿的,”

    随即,琉刖便笑了,“重华,你就这么不信我,”

    时间长久的沉默,

    琴重华的心底涌起前所未有的矛盾,随后他淡淡一笑道“若是你真的沒给骨儿下毒,又怕什么呢,”

    “我当然不怕,”琉刖望着他的眼睛,“我只是有点寒心,”

    琴重华垂下眼帘,再度陷入静默,

    “罢了,你说怎样便怎样吧,”琉刖一副听之任之的神色,“你要将他的血下到哪里,”

    琴重华似乎还沉在某种纠葛的情绪中,仿若沒听到他的问话,直到他放在桌上的手被人轻轻握住,才缓过心神,

    琉刖嘴角挂着暗淡的笑意,“我都听你的,”

    那一秒,琴重华真的有些不忍下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更何况他们曾经肌肤之亲,

    “就在手背上吧,”许久,他轻声的道,

    琉刖并沒有松开他的手,而是将另一只手放在了桌面上,修长的五指伸直,道“那便來吧,”

    “你握着本宫的手,让我怎么來,”重华冷沉道,

    “哦,忘了,呵呵,”琉刖挑挑眉梢松开,“重华,你对我沒有丝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