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隐蔽许多那微弱的声音正是一名侍女的脚步声绣花鞋轻盈的迈过石板路头顶月色清辉洒落万籁俱寂
这名形容姣好的侍女正是杏儿此刻她正端着一盆红艳艳的液体
这不是玫瑰雨露也非荆红花汁液而是一盆血
一盆人血每个夜晚她都要端好几盆进去给那个人泡澡
她仍记得那个俊美冷冽的男子如今他被软禁在了这里
眼见着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却愈发的妖冶鬼魅
跟主人越來越像了想到这杏儿微微勾了勾唇角敲了敲门里面照旧沒有声息她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内很温暖地中央摆放着一个暖炉炉火融融驱散了夜晚的寒彻
杏儿将血水倒入蒸腾着雾气的木桶里望了眼桌上的饭菜纹丝未动道“怎么饭菜不合公子口味”
红绡帐暖背对着她的人悄无声音
杏儿一点不觉得奇怪因为每天都是如此每天她都会重复同样的话收拾掉未动的饭菜“若是再这样下去身体可不成了你看你越來越消瘦了”
她说这些并非真的关心那人而是她家主人让她这么说的场面话
“滚出去”那人冷冷的道
“杏儿这就出去待先把水为公子暖好”杏儿已经习惯了他的态度除了滚出去就是滚反正沒一句好话她也经常在心里咒骂看你还能嚣张几天
提过一壶热水倒进了木桶她弯腰用手搅了搅再三确认水温正合适才道“公子请吧”对于这些细节她从不敢怠慢这也是主人交代过的
做好本职工作后杏儿就掩门出去了
空荡荡的华美房间内只剩下他一人
此前他也曾抗争过不止一次的踢翻装满血水的木桶可后來那个一身红衣不男不女的人妖只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令他束手就擒
咯咯你可以不从可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那尖利狂傲的笑声至今回荡在他的耳畔恨得他彻夜难眠
就如同一个尚未醒來的梦魇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的就被抓到了这里就像昏睡了过去一般待到半梦半醒时就已经在这个房间内了
从那天起他就让他夜夜泡在血水里而且每天都会來查看一番看看他有沒有什么变化
每次他都会捏着他的下颌咯咯的笑妖异至极
如今法力被封存的他彻底的体味了人为刀俎的痛苦默默的转过身他望了眼烛火摇曳下猩红的液体他不想让那个人有事无论自己如何总要让他活下去
想到这他蓦然笑了那般苦涩活着这两个字如今对于他來说是多么的痛楚简直是一种折磨可他又死不了因为如果他死了那人妖说过杜远程也活不下去
身着轻薄的纱衣他万念俱灰的迈入了血水中将自己的身体沉下去再沉下去曾经他总是那么的坚定无论面对什么都咬紧牙关一路不回头但这沒日沒夜的折磨无边无尽的黯沉也一点点一寸寸的消磨了他的意志
有时候他甚至会绝望的想自己永远也逃不出去了
永远也见不到他了会么他有时会问自己然后再狠狠抽自己两耳光
何时变得这般优柔寡断期期艾艾
这不是他墨青夜那又是谁
“我的小心肝怎么样还舒服么咯咯”一道令他厌烦无比的声音打门口飘來门吱嘎一声打开红艳艳的妖影出现在视线中
“对你就得乖乖听话给我好好的泡上一泡”画骨掩门而入扭动着腰肢走到木桶旁看了看墨青夜“越來越漂亮了咯咯咯”
“滚”墨青夜满目愤恨的瞪着他“你这个该死的娘娘腔离本君远点”
“你骂我是什么娘娘腔不准说这个词”画骨像是被突然戳中了一般满眼疯狂之色的一下扳住墨青夜的下颌骨“记住了么明白么”
“不明白”墨青夜一字一顿“滚远点”
画骨气鼓鼓的冷冷一笑“脾气倒是不小不过念在我想要你这皮囊的份上暂且饶了你”旋即一下松开他眼中的神情又变的妖媚贪婪起來“不错你的表现很令我满意”说着他不知从哪翻出一包药在墨青夜眼前晃了晃“配着它会让你更美丽”
“真让我恶心”墨青夜真想一把拧断他的脖子“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小心肝你的记性好像不怎好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叫画骨你可以叫我骨骨”
“……”墨青夜简直要被他弄成神经病了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恨不得能把心掏出來撇地上踩两脚
“叫我花骨朵也行咯咯咯”
……“你还要不要个脸”墨青夜被这无耻的妖孽逼的几分癫狂的笑了“还是你压根就沒脸”
“你说对了我就是沒脸不单沒脸也沒皮要不然怎么会想要你的这副皮囊”画骨顶风上故意沾沾自得的道“有了你的皮囊我就再不用扒皮画骨了”
“孽畜变态”墨青夜很少说脏话可他实在忍无可忍“人妖”
“我是男人难道你看不出”画骨故意凑到他跟前逼着他看自己“小心肝仔细瞧瞧我跟你一样是男人”
“哼我瞧见了天下有你这样的男人真是苍生不幸”
“你是嫉妒我的美貌吧话说回來你长得也不错虽然跟我比还差了点”
“闭嘴”墨青夜牙根咬得咯咯响“休拿本君与你这等不伦不类不男不女的妖孽相提并论”
“你就是妒忌嫉妒谁叫我长得这么美貌美如花”画骨自恋的伸出手指端详“三界内再沒比我更美艳之人了小心肝你能与我朝夕相处可是你的福分”
“滚……马上给我滚”墨青夜再也受不了这不知羞耻的货刷下从水里站起來狠狠一把推开画骨就要冲出去
“嗳哪去你现在可不能出去要想散步泡足了一个时辰再说我陪你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