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父,了解徒弟的莫过于师父,尽管不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但执法长老绝对相信这件事情不是自己徒弟的错,一切绝对事出有应。
执法长老出这翻话只不过是依据常理揣度,却不知道居然无意之中猜中了事实的真相。
大殿中瞬间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见鬼的看着执法长老,气氛变得非常微妙。
这几天围绕着林熙的事情,一众长老已经争执过几次了,迟迟没讨论出个结果,关键就是这点。
能做上长老的都是明眼人,表面看似林熙残杀同门,十恶不敕,但实际,谁都能看出来,其中另有隐情,只是碍于宋玄白和三大长老的脸面,不敢明着是薛道光等人的“自取灭亡”罢了。
若不是宋玄白在这里狠狠的镇着,非要追究林熙的责任,此事早就结束了。
这几日来,各种资料详详细细,早早的送上了各个长老的桌前,大家早就看得熟烂。宋玄白被邢俊臣一言点破隐性,先是一窒,继续脸色胀红,恼羞成怒,猛的一拍桌子:
“邢俊臣,就算是薛道光先动的又如何?难道你徒弟残杀同门就是对的吗?你到现在还想护着他,二十多个真传弟子,四名仙皇,你知道这对我们神宵宗是多大损失了,未敌未灭,内祸就起,如何人人三言两语,一言不合就要动杀人,我们神宵宗还成何体统。”
“他今天敢杀了薛道光,明日是不是就敢以下犯上,欺师灭祖。我们做师长的,一个不经意,对门下弟子错了一句话。苛责了几句,是不是就要惹来杀身之祸?邢俊臣,你这种话,真是其心可诛!”
到最后一句话,宋玄白几乎是咆哮起来。
大殿之中静悄悄的,一名名长老皱着眉头,默然不语。宋玄白这翻话故然是针对邢俊臣的,但却并非毫无道理。
长老就是长老,师兄就是师兄。若是没有任何地位可言,还做什么长老?宋玄白这翻就是扣中了他们这番心理。
同时,这也是许多宗派长老反感林熙,明明知道可能错在薛道光等人,但依旧对他们抱着同情的原因。
到底。二十多名真传弟子,包括资深仙皇,这样的势力绝对不是可有可无,可牺牲的。哪怕林熙占理,这杀的人也太多了,已经影响到了宗派实力。
执法长老皱了皱眉,感觉到了场上的异样。
“宋玄白。是非对错自有公论,还轮不到你来分。这件事情,我相信掌教那里自有处置。”
执法长老罢做了下来,不再言语。
口头上的争论。只能占到一时便宜,却解决不了问题,执法长老深知见好就收,掌握分寸的道理。
当务之急。还是必须搞清楚事情的详细情况。
另一侧,宋玄白怒哼一声。也拂袖坐下。
两个人隔着铁桌遥遥相对,但谁也不看谁。
执法长老虽然在宗内没有拉帮结派,但几千年下来,还是多少认得几个人。从几个中立长老口中,执法长老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宗派基地里,真传弟子众多。虽然没有人知道详细的战斗过程,但大体的事情就摆在那里:薛道光等二十多名真传弟子被林熙杀死了,尸横遍地,死状凄惨!
执法长老听完之后,心中大大的震惊了一把,也不知道是该喜该悲。从“万兽大帝”的宝藏空间出来,两人也受了重伤,不得不觅地疗伤。
地狱大世界中魔气太重,不适合疗伤。这也是他和魔剑长老没有如约前往宗派基地见林熙他们的原因。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无足轻重的“决定”,只是比林熙前后迟了数天的时间,最后居然会引发出这样的剧变。
“哎!”
执法长老长长的叹息一声,心中怅然:“这就是命啊!”
如果他和魔剑长老一起提前前往宗派基地,如果他们没有受伤,不定薛道光他们多少忌惮着他们长老的身份,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给双方以转寰之地。
然而这也仅仅只是一种可能,另一种更大的可能是,就算他和魔剑长老在那里,也根无济于事,影响不了什么。
仙道七重的仙皇,修为比他这个长老还高,根没必要看他和魔剑长老两个人的脸色。薛道光的地位已经不在他们之下,只会更高,就算是对他们出,只要没杀了他们,恐怕他们奈何得了他。
然而这一场惨烈的屠杀,依然超出执法长老对林熙的了解。
“他这是要破釜沉舟啊!”
执法长老心中长长的叹息一声。尽管整个消息中,涉及到林熙的部分很少,但是执法长老依然可以从林熙的行动中看到他展示的决心,——“神子”以及追随者绵绵不断的打压和暗害,真正激起了他最深处的杀机和怒火。
从薛道光倒下的一刻起,就意味着林熙收起了最后一点心慈软,彻底的改变了行事风格,从此以后,只剩下以狠辣对狠辣,以果决对果决的升级对抗!
林熙和神子以及他的追随者之间,再没有一点掩羞,彻彻底底的决裂!
对于林熙的这种转变,执法长老心中五味陈杂,不上是什么感觉,一方面有些自豪,另一方面也有深深的担忧。
“这臭小子……居然已经晋升到了仙皇境!”
执法长老心中一片欣慰,这可以是所有消息中,最让他感到振奋的了。不用多想,他也能猜到,这件事情多半和“万兽大帝”的元神有关。
林熙虽然做下这样的“大案”,但毕竟不是莽夫,“仙皇境”在仙道宗派内,意味着太多的东西了。
同是仙皇,薛道光已经死了,林熙却还活着!
这个事实举足轻重!
执法长老沉下心来,询问了许多,又详细的查看了一翻搜集上来的法符情报。海圣王、气圣王以及白原等人的被抓,包括上官瑶雪的软禁,在当初事发的时侯,薛道光根就没想过隐瞒,因此目击的人很多。
当看到这段资料的时侯,执法长老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会儿,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的念头,顿时差不多知道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再睁开眼来,执法长老的眼眸明亮了许多,也坚定了许多,他知道后面自己该怎么应对了。
这一场争论持续了一夜一天,从执法长老抵达神宵宗的傍晚开始,一直持续第二天的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