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败如山倒,大体上便是眼前的样子!
其实,两千蛮兵真要是强攻普慈的话,胜负尚未可知。
毕竟普慈的兵力不过六百,虽然杨守文抵达普慈后,征召了三百民壮,但却不堪一击。
一座从未经过战争的县城民壮,你要他有多强的战斗力?
所以,杨守文命普慈民壮守城上,能开弓放箭就好,不求他们能射中多少敌人,只求能够助长声势。
而真正的弓手,其实是埋伏在壕沟里的三百府兵。
与此同时,杨守文还命令杨茉莉率领二百府兵埋伏在城外树林中,随时准备出击。
桓道臣则带着一百从射洪带来的民壮,骑着马,马尾巴上绑着树枝,在树林的另一头纵马狂奔,制造出千军万马正在赶来的假象……孟津也就是这样,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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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茉莉依旧是那一身重甲,头戴牛角盔,挥舞双槌便冲进了乱军之中。
飞乌蛮的人个头大都比较矮小,也使得杨茉莉在人群中,更显壮硕,好像巨人一般。
他双槌翻飞,不时会发出如同牛吼般的咆哮,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而跟随在他身后的府兵,在涂山豹和涂山鹰两兄弟的带领下,更如同下山猛虎一般。
飞乌蛮兵本就不知所措!
马不停蹄的奔袭,好不容易到了普慈,已经是人困马乏。
本来,如果刚才孟津二话不说的发起攻击,这些蛮兵还可能凭借一口气,发起冲锋。
可是现在……
杨守文单人独骑,挺枪冲进了战场。
大金长嘶,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玄铁枪翻飞,化作一道道,一条条的枪影,无人能敌。
“孟津,休走!”
杨守文气沉丹田,高声喊喝。
一口精纯的金蟾气在体内流转不惜,强大的精神异力,也随之将整个战场覆盖起来。
孟津被吓破了胆子,正掉头逃窜。
杨守文呼喊他的名字,更让他感到心惊肉跳。
他这一跑,也使得整个蛮兵变成了一盘散沙。这些蛮兵打顺风仗的时候,一个个如狼似虎。可如果一旦失败,便晃晃如丧家之犬,相互推搡,相互踩踏,死伤无数。
原本还算宽敞的石桥,变得拥堵不堪。
蛮兵们哭喊着,叫骂着,一窝蜂的想要逃到对岸。只是这样一来,却把个石桥挤得是水泄不通,根本无法动弹。
孟津到桥头时,桥上到处是人。
他见状不妙,立刻拨马就走。
只是没等他跑出去多远,就听得身后马蹄声响起,紧跟着传来杨守文的厉喝声:“孟津,哪里走?”
孟津回头看去,就见杨守文从人群中杀出,正纵马飞奔而来。
此时的杨守文,已是血染征衣。
他一手金锏,一手玄铁枪,枪挑锏打,马前竟无一合之将。
那张做工颇有些精美的面具,溅着鲜血,更显出可怖之色……孟津见状,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怒气。
老子已经如此狼狈,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他虽然胆小,可一身武艺却不俗。眼见杨守文离他越来越近,孟津突然拨转马头,厉声喝骂道:“唐狗,你找死。”
说着话,他催马舞刀,便迎着杨守文冲过来。
马蹄声急促,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杨守文的心,却在这一刻变得古井不波。大金似乎也感受到了杨守文的意志,在两人距离不过十米的刹那,突然间一个加速。
杨守文单手擎枪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高举金锏,呼的一下砸向孟津。
孟津举刀相迎,铛,一声巨响。
孟津就感到了一股无匹的巨力袭来,震得他耳鸣不止,两手发麻。
二马错蹬刹那,杨守文手中的玄铁枪蓦地从肋下探出,正打在了孟津的身上,把孟津一下子便甩落马下。
不等孟津起身,杨守文已经到了他跟前。
蹄声踏踏,手中大枪便抵在了孟津的胸口。
“孟津已降,尔等还不投降?”
杨守文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
原本还有人在勉力抵抗,可是听到他的声音之后,蛮兵彻底失去了斗志,四散奔逃而走。
与此同时,有几个官军冲过来,上前就按住了孟津,把他绳捆索绑的便拖回县城。
失去了主将的蛮兵,如同一盘散沙。
在杨茉莉等人的追杀下亡命逃窜,不少人见桥上无法通过,干脆便跳进了河里,又淹死无数……
战役,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平静下来。
杨守文喝止了杨茉莉等人的追杀,同时命人打扫战场。
经此一战,普慈县城原本低落的士气,一下子变得高涨起来。那些个在城头上观战的民壮,更是兴高采烈,纷纷从城头上下来,一边帮忙,一边迎接杨守文回城。
“李君,此战胜的痛快。”
桓道臣带着那一百个民壮也回到了战场上,他先是安排民壮去清理战场,自己则来到杨守文的面前,满面春风的恭贺道贺。
而杨守文依旧带着面具,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轻声道:“昨日若非知道这孟津的性子,今日也不敢兵行险招,实在是一场运气。”
“运气,也需要因人而定。
有的人运气好,却因为无胆而错失良机。若非李君胆大心细,少不得又是一场苦战。”
桓道臣言语中,流露出钦佩之意。
不过杨守文却不觉得开心,而是在城门外,看着正在打扫的战场,心里在盘算着另一件事。
“此战,将士们情况如何?”
“死伤大约在六十人左右,其中还有十几人,是被自家流矢所伤。”
流矢?
杨守文立刻反应过来,桓道臣所说的流矢,很可能就是指城楼上那些民壮的箭矢。
“不过李君无需担心,民壮此前是惶恐,故而不堪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