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方妍杏投去安抚的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叫人将江妈妈叫了过来。
江妈妈四十多岁,面容白净细眉细眼。她跪在地上回秦天的话:“回大少奶奶的话,当初二姨太太将库房钥匙交出来的时候和老奴对过账的,库〖房〗中确实有五支高丽参!”说着,将账本呈上去给秦天过目。
方妍杏指着江妈妈急道:“江妈妈,说话要凭良心,当初你向我交接的时候,库房里哪里有这五支高丽参?而且,你从未跟我说过还有这个账本,谁知道你是不是做了手脚!”
“江妈妈,事关重大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二姨太太走过去拍了拍江妈妈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然后她又看向秦天,冷声道:“五支高丽参虽然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可是如果让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当家,谁又能放心?”
听到“手脚不干净”这几个字,方妍杏气得靠在弟弟的肩头哭。
身后三姨太太也在垂泪,指着方妍杏轻声说:“我当初说过什么?你就是不听我的现在闹成这样,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做人!”
此事一旦落实,别说这管家之位,方妍杏这一辈子都在庄家抬不起头来!
方妍杏又气又急,泪水流得更凶。
地上的江妈妈只觉肩上那只手重逾干金。
三少奶奶接管内宅后二姨太太就找到她,拿出以前她中饱私囊的证据。这五只高丽参确实是有的,却是她在二姨太太还未交出管家之权的时候拿出去卖了。因为二姨太太经常做这等事,需要她的配合,所以对她这些小偷小摸也就睁眼闭眼。却没想到二姨太太一笔笔地记了下来。如今却拿出来威胁她。
如果现在管家的是大少奶奶,江妈妈拼着和二姨太太鱼死网破也不敢陷害大少奶奶。可是现在管家的是软弱的三房这就不同了。或许真如二姨太太所说,将三少奶奶整下来,二姨太太又能接管内宅,这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想到这江妈妈又向着正位上的秦天磕了个头,说道:“回大少奶奶的话这库房账本本来就有两本,一本是三少奶奶手上的。一本却是老奴自己收着方便点帐的。说起来,老奴手上的账本年数更久,上面的记裁也更详细,大少奶奶可以看,老奴的账本可没有半点改动的迹象。当初老奴和三少奶奶对账的时候,确实有五支高丽参,只是三少奶奶后来有没有记到账上,老奴就不知道了!”
这一番话等于是定了方妍杏的罪,方妍杏只觉一阵晕眩,她揪紧弟弟的衣服,指着江妈妈拼尽全力大叫一声:“你胡说!”说完,身子跟跄,差点晕了过去。
她在方建树的扶持下站稳了身子后,便向着秦天跪下,哭道:“大少奶奶,江妈妈说的都不是真的,当初我接手的时候真的没有高丽参,她们在诬陷我!”
“如令人证物证俱在!三少奶奶是否要闹到公堂才肯说实话?”三姨太太阴阴地说。
方妍杏气白了脸她一改平日里的柔弱,冲到江妈妈身边,抓着她的衣襟哭喊:“江妈妈,你敢对天发誓吗?你敢对天发誓吗?”
“三少奶奶,你何苦这样,我只是个奴才,我只说出事实”三少奶奶,你不要为难奴才了!”江妈妈也哭天喊地起来。
“你以为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能解决问题吗?方氏,今天是凑巧才拿住了你的错还不知你在庄家偷了多少!”三姨太太火上加油:“大少奶奶,你还要继续用这种人管家?”
“大少奶奶,你了解我姐姐,我姐姐不是这样的人,还请还我姐姐一个公道!”
“妍杏,我们不做这个当家了,妍杏,你就听娘的话啊!”三姨太太在一边哭。
大厅里又是哭又是闹,乱成一团。
庄明喜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正位上不慌不乱的秦天,平日里这样的秦天最让她憎恨,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中,好似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她!
让她从心中生出一种妒忌,她凭什么如此自信?她不过只是一个下贱的奴婢!
可是现在,这样的秦天却让她生出一种感触为什么她一个奴婢却能活得这么自在,为什么她一个主子却活得这么窝囊……
不管从哪一方面,她都不如自己,为什么现在她坐在上面,自己却只能居于下首?
她看弃秦天,目光不断闪烁。
正位上秦天可不知道自己正成为他人深思的对象,解决目前的难题对现在的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
她忽然站起身从位置上走下来。
因为她这个举动,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眼百真地看着她。
秦天一直走到方妍杏的身边方停下脚步,她弯下腰将方妍杏扶起,温言道:“姐姐也是庄家的主子,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在庄家姐姐需要跪的人只有太太一个!”
方妍杏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她在秦天的扶持下缓缓站起,“秦天,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方妍杏抓紧了秦天的手腕,泪水不断地落下来。
秦天拍着她的手:“姐姐放心,不是你做的,谁也不能诬陷你!”
听了此话,方妍杏心中大定,这才止住了哭声。
旁边二姨太太冷笑连连。
秦天不去理她,径直走到江妈妈的跟前,冷声问道:“江妈妈,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刚才所说的话可属实?”
跪在地上的江妈妈看着面前秦天白色颤动的裙角,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直压得她抬不起头来,背上立时渗出汗水。
她咬牙:“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秦天轻笑了一声,“那就奇怪了”怎么我的账本上也没有这五支高丽参的记裁?”
江妈妈大惊,“嚯”地一下抬起头来,却见秦天正看着她,嘴角含笑,可是目光却冰冷无比。
秦天继续笑:“忘了告诉你们,这库房的账本不止两本,我手上还有一本了。当初我接管内宅后,便和月娘翠微他们对内宅的一切事务做了一次详细的清点。只是没让你们知道罢了!”
“大少大少奶奶”江妈妈慌得话都说不出口来!
秦天却忽然沉下脸,厉声道:“你以为我当初忙没有找你们对账,你们的所作所为就可以瞒天过海?你们也不想想,我会如此大意吗?”
说着,秦天转过头,目光如刀,射向二姨太太。
二姨友太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