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信彦这个角度,看到的画面就像是庄信川和某个女子躲在这里偷偷的调情。
庄信川身形高大,将女子的脸和大部分的身子遮住,只露出一部分的衣裙,从衣裙的材质上看,应该是府中的丫鬟。
这种事情并不奇怪,他已经不止一次地看到府中的丫鬟向着庄信川**,这些丫鬟的想法也很好理解,能成为庄家未来当家的房中人自然是身为家奴的她们一步登天的最好途径。
这种事情,他也懒得理会,正准备走开,忽然,秦天的脸从庄信川肩膀上显了一下,又很快被庄信川的身子遮住,虽然只有一会儿的时间,却足以让眼力精锐的庄信彦瞧个清楚明白。
庄信彦怔住,霎那间,一些久远的往事,一些他刻意忘却的往事,如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脑海。
母亲领着一个十七八岁,面容娇美的女子来到还只有十五岁的他身边。
母亲握着他的手,悄悄地对他说:“彦儿,这个丫头你喜不喜欢?”
他看向母亲身后不远处的她,而她正好抬头向着他看过来,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有着怯怯的神情,白皙的皮肤中泛出胭脂一般的颜色,她微微一笑,美丽得像一朵花。
当时的他只觉一颗心像是要从胸口处跳出来,手心处密密麻麻地一层汗,他低下头,轻轻点头。
至此,她留在了他的身边。
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陪着他看书,写字,服侍他的起居,他喜欢看到她,每当他看到她笑,他就会觉得欢喜
可是她的笑容越来越少,尽管她依然陪在他的身边,可是敏感的他已经能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
有一天,她从门外进来,脸色苍白,面色奇异,她看着他笑,笑得一如往常般温柔,美丽,可是嘴中却吐出恶毒的语言
“你这个没用的哑巴聋子,我大好年华为什么要虚耗在你的身上?”
他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美丽温柔的笑脸,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从未告诉她能看懂她说的话。
她的笑容越来越温柔,可是话语却越来越恶毒:“就算我现在在骂你,你也听不到,这样的你根本就是个废物,既然是个废物,还想什么女人?如今我就要被你给毁了,我好不甘心,我如此漂亮,为什么要伺候你这么一个废物。我恨你,我恨你,我要离得你远远的,我才不要一辈子对着你这个不能听也不能说的怪物!”
说完,她转身跑出去,他在房中愣了半晌,心犹如被刀割开一般的疼,可是想起她那句要离得他远远的话,又不顾一切地追出去。
他一直追到后花园,没想到有更不堪的事情在等着他,他看到她抱住他的弟弟,比他还小了一岁的庄信川,信川撕扯开她的衣服,和她一起滚入隐秘的花丛中……
看到这里,他只是默默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回自己的院子,没多久,他病倒了。
过了几天,她和信川的事情被母亲知道,他从没见过母亲发那么大的脾气,信川被二娘护着,母亲只能将她卖了出去。
这时,他才知道,原来母亲和她说要她与自己圆房,她不想跟着自己,才会冒险勾引信川,期望能偷偷怀上他的孩子,借此改变命运。
……我才不要一辈子对着你这个不能听也不能说的怪物!……
他想起她说过的话,十五岁的他不知不觉地流下了泪水。
回忆迅速涌来,又在他刻意的压制下迅速退却,庄信彦看着前方的纠缠的男女,心像寒冰一般的冷。
原来世上的女人都是如此……除了母亲,除了月姨,根本就没有值得信赖的女人……
那次的考验让他以为这个丫头或许会是个例外,原来这世上从没有例外,只要有机会攀上高枝,她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背弃原来的主子!
这边,秦天被庄信川制得动弹不得,气得直冒火,她抬头看着庄信川没好气道:“二少爷,我可是大太太身边的人,你如此对我,可是因为不把大太太放在眼里!”
若不是顾忌着他的身份,秦天真想一口唾沫吐在他那张无耻的脸上去。
庄信川脸色一沉,低下头看着她,目光阴鸷,“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了!你少拿大娘来压我,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奴才而已,大娘会为了你一个奴才对爷我怎么样吗?只要我一句话,大娘就会把你给我,爷看得上你,是你前世休来的福气,你最好能哄得爷开开心心,否则,看爷之后怎么整治你!”
说完低下头就想亲她,秦天拼命的挣扎,眼看着就要被他得逞,忽然,秦天大叫一声:“二少奶奶!”
早听说这位新奶奶手段厉害,让不可一世的庄信川多少有些顾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谁知,这四个字犹如符咒一般让庄信川的动作停顿下来,秦天暗道一声万幸,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推开他,刚想逃离,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庄信彦
雪白的长衣被风轻轻吹起,配着他淡然冷漠的神情,如玉般的容颜高洁俊美的容颜,宛如上天最完美的杰作。
明明是一副风姿绰约的图画,可是因为他过于冰冷的眼神,而破坏了这种宁静美。
秦天停住脚步,一时有些怔住,他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身后的庄信川已经意识到上了当,转身刚想追上秦天,却见到自己的大哥。
他停下脚步,脸上带笑,目光中却有种轻忽,虽然明知他听不见,还是叫了声大哥。又想伸手去拉秦天。
秦天一个旋身,躲到庄信彦的身边去,求助地看着他
既然要生要死地考验了她,总得提供一些保护吧!
庄信彦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被他发现了,又在这里惺惺作态吗?以为他听不见就好唬弄?
庄信彦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秦天呆呆地看着他宛如谪仙一般的背影,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这算什么?明明看见她被欺负了,也置之不理,他算是哪门子的主子!
可是又想到,或许他只是刚到,没有弄清是什么状况?毕竟他可是听不见的。
想到这,心中又释然了。
此时不远处传来笑语声,庄信川闻声看去,秦天趁此机会跟在庄信彦的身后走了。
庄信川发现时,秦天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庄信川冷笑了两声,“跟着那废物走,以为他护得住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