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道:“身处在他这样的位置。有些时候真地很难作出抉择。”这句话倒是我的肺腑之言。
我起身走了两步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断定,若是北胡和大康发生战事。妹子在那边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我不用回头,已经能够感觉到安蓉内心中的恐惧。这件事只要稍有头脑便能够想到,北胡和大康只要发生战事,安蓉在北胡皇室的地位势必处于两难之中,若是我大康战胜。她地地位会随之提高,若是我大康战败,好的下场只怕会很惨。
安蓉聪颖过人,她当然深知这个道理,我这句话已经身她挑明,她的利益已经和大康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无论她情不情愿,都将和我站在同一阵线之上。
安蓉沉默许久方才道:“太子哥哥,我准备一下,明日便返回北胡!”
我霍然回过身去。双目炯炯有神,盯住安蓉的俏脸。真挚道:“妹子,我真舍不得你走,你独自生活在虎狼之国,对大康的这份恩义,让哥哥我自叹不如。”
安蓉美目含泪道:“胤空哥哥千万不要如此说话,如果不是哥哥眷顾,安蓉焉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她对我的称呼也变得越发亲昵。
我们兄妹二人心中各有各的算盘,可是嘴中却尽说着深情厚谊地话儿。
安蓉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道:“我走后,还望胤空哥哥能够照顾母妃。”
我微笑道:“妹子放心,我一定会善待他们!”这个他们之中自然也包括兴王龙胤滔。
我看到安蓉已经答应尽快返回北胡,心中也安定下来,只要安蓉母子回去,拓跋醇照便没有了发兵的理由,不过想要让他将趁乱入侵大康地念头打消,恐怕还要费上一些功夫。
我正想告辞,一名宫女从宫内走了出来,恭敬向我道:“太子殿下,静德妃娘娘想见你。”
我只好起身跟着那名宫女身宫内走去。
静德妃的模样改变了许多,昔日保养良好的面孔早已满是皱纹,头发也显得蓬乱,双目呆滞无神。
看到我走了进来,她剧烈的咳喘了两声,安蓉慌忙上前扶住她。
静德妃道:“你们都出去,我想和胤空单独说两句话儿。”
安蓉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我,她一定是害怕静德妃说话再得罪了我。
我微笑道:“母妃既然说了,你们便出去,我们私下聊上两句。”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以后,静德妃忽然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跪在我的面前,她的举动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慌忙搀起她,低声道:“母妃娘娘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莫要折杀孩儿了。”
静德妃低声啜泣道:“太子殿下.....我自知过去有些地方对不住你,求你大人大量,千万不要怪罪我,放过我们娘儿几个吧......”她又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扶她在床上坐好,搬了一个锦团在她地床边坐下,微笑道:“母妃何须如此说话,你的意思,胤空心中全部都明白,昨晚岳父大人跟我聊了好久,我已经让他送六皇兄返回楚矶了,安蓉妹子的事情,我也给解决了,明日便让人送他娘俩返回北胡,至于你的病,我一定会让最好的御医给你医治。”
静德妃垂泪道:“太子殿下,我虽然躺在这张床上,可是朝内朝外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我清楚的很,我曾经做过不少对不起你的事情,也不期望太子能够原谅我,可是我的这对儿女毕竟和你都是一个父亲,求你念在亲情的份上放过他们。”
我心中暗道:“我和他们可不是一个父亲。”脸上仍旧笑眯眯道:“母妃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岳父,便不会让他失望,对了,要是母妃觉着他们两个不在身边心中牵挂,等你病情好转,我会安排你去探望他们。”
静德妃点了点头,无力道:“太子这样说我便放心了......”我借口不耽搁她休息,起身离去。
安蓉一直将我送到宫门外,她轻声道:“是不是母妃求你放过六皇兄?”
我笑着点了点头。
安蓉黯然道:“我问过几位御医,母妃的病情恐怕撑不了太久了......”她犹豫了一下,终于问道:“父皇怎么样。”
我冷冷看了看她,我最讨厌的就是多事地女人,安蓉明明知道我忌讳此事,竟然还敢在我的面前提起。
安蓉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惶恐地垂下头去。
我冷笑道:“父皇这边自然有我照顾,你就不必费心了!”转身身远方走去。
没走出几步却遇到内宫总管多隆,他看到我经过,慌忙跪下行礼道:“奴才多隆参见主子!”他毕竟在宫中混迹多年,对我的称呼相当的英雄好汉,主子这两个字恰如其分的表达了我现在的身份。
我皱了皱眉头道:“多总管,这两日你躲到哪里去了,宫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你露个脸呢?”我故意没有叫他平身,这多隆最擅长的就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我从儿时起便讨厌他的那张嘴脸,那天又是他奉旨将我和袁天池接入宫内,今昔对比日我借着这个机会倒要惩罚他一下。
多隆陪笑道:“启禀主子,奴才向来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奴才心中只想伺候好主子,其他的事情跟奴才没有关系。奴才不敢管,也不敢问。”他这句话答得果然巧妙,难怪担任总管多年。
我冷冷点了点头:“多隆,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的本分究竟是什么?”
多隆道:“主子,您终日忙于国事,有些事情您不屑于管,也没有精力去顾及,比如说,后宫之中,哪位贵妃是皇上最喜欢的,哪位娘娘被皇上冷落,又有哪位娘娘心中念着陛下,这些事情奴才却都记在心上。”
我内心一怔,这多隆分明是后宫的万事通,如果想将后宫的事情迅速理顺,恐怕缺了他还真不好办。想到这里,表情顿时缓和了下来:“多总管,你年纪也不小了,才跪着干什么?起来说话!”
多隆谢恩道:“多谢主子,奴才能够遇到您这样体恤下属的主子,实在是前世修得地福分。”他跪了这么许久,起来的时候显得有些费力,擦了擦额头地汗水道:“主子,后宫这两日表面上还算平静,可是暗地里仍旧有些人在煽风点火,主子是不是该想些办法了。”他显然在提醒我什么。
我淡然笑道:“多总管对宫中的事情向来清楚,你帮我想个办法,怎样让后宫彻底平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