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作者:石章鱼

    城池依山而建,城内道路广场全靠凿山而成,从外到内依次共有五道城墙,随着山势节节升高,城墙用开山剩下的巨岩堆砌而成,厚度达十丈以上。黑水河环绕城池缓缓流过,为黑沙城又增添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潮海干燥的冷风经过河水的洗涤也变得湿润而柔和。

    进入‘黑沙城’乌奇泰放松了对我们的看守,我们从车上下来跟随在他们的马后。

    阿东仍旧沉浸于悲痛之中,他望向乌奇泰的眼光中充满了刻骨铭心的仇恨,这种杀意还是第一次在他的身上出现。

    看到这座气势宏伟的城池,我从心底发出一声赞叹,乌奇泰在马上微笑道:“这座城池乃是昔日名匠鬼斧所建。至今已经有三百多年了,谁能够占领这座城池就等于占领了窠尔沁草原地西部。”他挥鞭指向城墙下的滚滚河水:“你看没看到黑水河的两岸?”我向下望去,却见岸边的沙石全部呈现出褐黑色。

    乌奇泰道:“这些沙石上面从来没有任何的植物可以生长,可是它们却是制造兵器地绝好材料!”

    我听得悠然神往,难怪东胡人可以迅速的崛起。

    街道的道路围绕城池盘旋而上。路人经过的时候,无不侧目,乌奇泰在黑沙城中相当的有名,这和他手下斗士多年来良好地成绩有关。东胡人生性好斗,崇尚勇猛。顽强的勇士,这从东胡国民无论贵贱都喜欢血腥残忍的决斗比赛便可见一斑。

    “斗士虽然是奴隶,他们一样受到人民的尊敬,一个成功的斗士获得的尊敬你根本无法想像。”乌奇泰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们下榻的地方位于决斗场附近地乌氏行馆,这里也是乌奇泰在黑沙城中唯一的产业,也像他的其他财产那样打着明显地乌氏印记。

    院墙高大,守卫森严。与其说是行馆还如说更像是一座监狱。

    我和阿东是新加入行馆地两名斗士,这里除了我们以外还有二十六名出色的斗士,负责打理行馆的是乌奇泰最亲近的助手察哈台。

    包括我们在内地二十八名斗士,是乌奇泰从各族中精心挑选的奴隶。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强手,这些人也是乌奇泰最大的财富。

    乌奇泰对察哈台表现出足够的信任,几乎将行馆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他打理。

    察哈台将我们二十八名斗士,每四人编成一组。居住在一个单独的院落,每人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行馆守卫之森严比起‘三鼎镇’又过之而无不及。

    察哈台为了防止我们之间发生械斗或者逃走的事情,让手下武十缩短了足镣的长度,只有在每斓睦醒盗分胁鸥栉颐嵌淌奔涞淖杂伞?BR>

    和我同一小院的另外两人,一名是身材高大的突厥人狼刺,还有一名是东胡人突藉,我们四人是今年第一次被招募来的斗士。

    突藉因为是本地人的缘故,对这里的情况非常的了解。

    我们的饮食相当丰盛,察哈台让厨师专门为我们制定了合理的食谱,每天晚间的时间还会给我们少量的马奶酒。

    对我们来说,晚上饮酒的时间是一天中最为放松的时光。

    阿东独自依靠在白杨树上,树枝的梢头已经开始吐绿,可是阿东的悲伤却仍未褪去。

    我和突藉、狼刺围坐在院内在石桌旁。

    突藉道:“我去喊他达来。”

    我摇了摇头,阿东需要的是相对冷静的空间,他自己的痛苦只有自己能够舔平。

    狼刺将皮囊中的马奶酒小心的分成三份,深深的嗅了一口酒香,然后张开大嘴凑近酒碗的边缘中,小心翼翼的用舌头舔了一下,粗犷的脸上露出无比陶醉的表情。

    我和突藉被他的神态逗得笑了起来。

    狼刺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他解释道:“我不敢多喝,这碗酒还不够我一口呢。”

    突藉笑道:“如果我们顺利入围决赛,就能够酣畅淋漓的喝上一场了。”

    狼刺不解的问道:“二十八名斗士为什么只有我们四个参加预赛呢?”

    突藉道:“因为我们是第一次参决决斗,以往并没有任何的战绩,必须要经过两场淘汰赛,才能够晋级决赛圈。”

    狼刺又舔了一口酒水,终于忍不住喝下了半口,惬意的咂了咂嘴。

    我向突藉道:“为什么要参加两场淘汰赛呢?”

    突藉道:“每年参加决斗的人数虽多,可是真正有实力杀入决赛的只有四家,皇室完颜家族,相国耶律赤眉,富商赫连家族,还有就是我们的主人乌奇泰……”他压低声音道:“这四大家族每年都有特权选派出四名新手参加预赛,除了四大家族选派的十六人外,还有其他人选派地十六人。共计三十二人划分成四组进行淘汰赛,最终胜出的八人才有机会晋级决赛。”

    狼刺忍不住道:“那样岂不是日程会拖得很长?”

    突藉笑道:“一天便可结束,后天晚上活下来的八个人更是新晋决赛的人选。”

    我又道:“可是乌奇泰手下共有二十八人参加比赛,难道除了我们以外的二十四人全部晋级比赛不成?”

    突藉摇了摇头道:“那二十四人中只有两人直接晋级决赛,剩下的二十二人。是参加集体决斗地斗士。”

    “什么?”我诧异的张大了嘴巴,二十二人的集体角斗我还是闻所未闻。

    突藉道:“这是胡人最为传统的决斗场面,集体决斗按常规会在最终决战以前举行,多支队伍捉对厮杀,场面惨烈到了极点。”

    负责警戒的武士大声叱道:“快点吃饭。不要在那里嘀嘀咕咕。”

    我们慌忙停住交谈垂下头去。

    淘汰赛在黑沙城东侧地天瀑决斗场举行,这里三面环山,背临瀑布,虽说已经如春,山顶的坚冰长年不化,来自上温泉的水流在层层叠叠的玄冰内冲出一道深深的冰床,水包裹在玄冰之中。沿着冰床飞泻而下,阳光投射过冰层散射出瑰丽迷离的七彩眼色,瀑布在玄冰中穿行到中途的时候。冰雪完全融化。水流奔腾咆哮着冲出冰壳,形成一道冰瀑共存地美丽奇观。

    瀑布下长年冲刷下,下面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潭,如此美景就算在中原也不多见。却偏偏被人用来作为残酷搏杀的场所,让人心中不禁暗生感叹。

    狼刺双手抓住马车地铁棂大声唱起突厥地民歌,声音粗犷豪放,却隐含着无尽凄凉。今日便是我们的决战之日,从现在的十天里我们要为着自己的生命和自由殊死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