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后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来得如此快捷,颇感诧异的看了看我,许公公凑过去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我暗叫不好,以晶后的智慧,八成不会相信我编造的那个理由,如果她认真起来,让我把画像拿给她看,那该如何是好?
好在晶后并没有盘问我的意思,让许公公退下后,示意我来到她的身边坐下。
“胤空!此次我叫你前来有件重要的事情想托付给你。”我看到她面色凝重,知道此事定然非同一般,谨然道:“母后但请吩咐!”
晶后道:“自从薛安潮死后,相国一职始终悬空,白晷今日早朝之上提议司空刘玄义来出任相国之职,被我否决了。”她起身向窗前走去:“那刘玄义和白晷相交莫逆,若是由他出任此职,大秦的朝政就等于完全落入白晷的手中,我再想制他恐怕难于登天。”
我愤然道:“这白晷果然是狼子野心,母后需得及早准备才好,决不可以任由他坐大!”
晶后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想让你去一趟济州!”
我微微一怔:“济州?”
晶后伸出纤手握住我的臂膀:“大秦在宣隆皇的手上发展到今日之规模,除了白晷和薛安潮,还有一个人功不可没。”
对此我还从未听说过,内心充满了好奇。
晶后道:“先皇曾经有一位结拜的兄弟,名叫沈驰,如今大秦的律法便是在他所著《律民论》的基础上修订而成,此人学识出众,计谋超群,曾经官拜大秦廷尉。后来宣隆皇看他在朝内声誉日隆,对他产生提防之心,找了一个借口将他的官职免去,贬往东海济州去做城守,算起来已经有十一年之久。”
我来到大秦已有一段时间,对大秦的政治和历史都做过一番刻苦的研究,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沈驰这个人,目光露出迷惘之色。
晶后道:“这许多年来,沈驰一直毫无怨言的当着济州的城守,如果不是我翻阅大秦历代官员名册,几乎把他遗漏。”她的美目熠熠生光。
我试探着问道:“母后是不是想请沈驰出山,担任相国一职?”
晶后点了点头道:“我的确有这个打算,不过在沈驰回京以前我不想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所以母后想让我去一趟济州把沈驰请来!”
晶后道:“沈驰被贬这么多年,对秦室不免会生出怨气,所以我想让你亲自前去,劝说他回来出任相国之职,以你的智慧,这件事应该可以做到。”
我恭恭敬敬道:“多谢母后信任胤空。”
晶后又嘱托道:“你要记住,这件事决不可露出半点风声,白晷那个逆贼若是知道我请沈驰出山,一定会从中阻挠。”
“母后放心,胤空一定不负您所托。”想到马上就可以离开秦都,我的内心忽然产生了一种放飞的感觉。
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道:“听说刚才你去储秀宫了?”
我慌忙解释道:“孩儿是去给九公主画像,顺便探视一下她的病情!”
晶后淡然笑道:“我又没问你去做什么,你紧张什么?”她为我整了整衣领道:“元宗大婚之后,我就会替燕琳这丫头找一个婆家,远远的把她嫁出去,留她在皇城之内早晚会给我惹出麻烦!”
我内心一凛,难道晶后对我和燕琳的事情有所觉察,此事不妙,看来以后我需得更加谨慎才好。
双臂从身后搂住她的娇躯,依依不舍道:“济州路途迢迢,胤空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还,心中唯一无法放下的便是母后。”
晶后望了我一眼道:“你这孩子尽说些宽心的话来哄我。”
我拉住晶后的纤手放在我的心口:“孩儿对母后之心,苍天可鉴,母后若是不信,孩儿愿掏出来给你看。”
晶后美目中流露出无尽温柔,柔荑伸入我的长袍,轻轻抚弄着我强健的胸肌:“我若是不信你,焉能让你任意胡为……”话中的意思已经是再明白不过。
理性的背后往往是压抑的狂热和**,在晶后的身上,我彻底感受到了这一点,晶后有别于燕琳的生涩和主动,她更会善于调动我的**,让我达到愉悦的顶峰。
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密旨递到我的手中:“你一定要亲手把这道懿旨交给沈驰。”
我郑重的将懿旨藏入怀中,低声道:“母后!钱四海要前往济州接管田氏盐场,我刚好可以跟他一起前去,借口出去散心,应该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晶后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一个用来掩饰别人耳目的机会,不过钱四海那个人狡猾异常,你千万不要在他的面前泄露了什么。”
“母后放心,孩儿自然有应对钱四海的方法。”我又想起钱四海之前的嘱托,向晶后道:“上次钱四海托孩儿求母后放过田氏盐场原总管徐达迟,母后不知是否还记得?”
晶后笑道:“我最近事务繁多,这件事倒给忘了,好!我马上再给你拟一道赦免令,却不知钱四海为何如此紧张这个徐达迟?”
我猜测道:“徐达迟既然是原来田氏盐场的总管,想来对田氏的物业详情知道的十分清楚,钱四海找他估计也是为了此事。”
晶后赞同的点了点头道:“田氏盐场自从收归国有之后,经营状况可谓是每况愈下,这次交由钱四海经营,也许可以扭转长期的困境。”
慕容嫣嫣设宴的地点并不在她的万花楼,而是胭脂湖西畔的一艘画舫之中,湖畔一带都是人工用山石木桩砌成的堤防,正面埠头上泊着大小不同的五六艘游艇。
钱四海早就在埠头等待,在他的指引下我登上正中那艘最大的游艇,整艘游艇灯火通明,甲板上摆满鲜花。船上执事的全都是美丽少女,船头十几个鲜衣花貌的男女幼童各人拿着笙萧鼓乐,正在互相说笑,等候开船。
两舷独宽,并各空着一列,座位设在下面,操舟的人便坐其中,只露上半身。每人拿着一片装设华丽的上等木桨,穿着一身华丽短装,人也坐定,衣饰船桨和人的高低通体一律,没有丝毫参差。每面十二人,掌舵的不在其内,里外悬满宫灯,亮如白昼。
舱房内几榻桌椅无不齐备,锦兰绣褥,龙须细垫,四面摆满香花,灯光花影,照眼欲迷。
我是最晚一个抵达宴会现场的客人,管舒衡、慕容嫣嫣等人早已就座,看来就等着我到达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