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为一年
当本体的方信抱起萧冰的第一个孩子时,在投影处,战争在继续
十余年间,人事皆非
安昌王的土人军,队形满满,间列有序,时有金属盔甲和刀刃的寒光。
方信处于一处高箭塔之上,居高临下
虽然没有火炮,但是滚石、檑木、沸水之类,还是使进攻的土司军血肉飞溅——巨木巨石轰然而下,惨叫声连绵而起。
“噗噗”之声,上下对射,只听“蓬”的一声,数千支箭上下齐,咻咻的密集破空声中划过天空,激起大片的血花。
土司军却极是顽强,在号令之下,死冲而上,无数人前赴后继,时有通过攀爬到墙门之上,与守军进行肉搏战。
“好强!”方信见此,只得心中如此说。
土司军,面对高墙,经受着滚石、檑木、沸水、箭雨,到现在已经死伤很大,奋战一天,却还能保持强盛的士气,一滚滚如潮水一样涌了过来。
在古代,由于当时传讯条件和战场环境所限制,战斗打响后,主将就很难调控战场,不得不依靠着部将来指挥,虽然有着旗号、鼓金之类,也难以如意。
指挥如意。计划周密。指哪打哪地情形。只有近代通讯突破后产生。在古代。如是能完成现代那种调控地十分之一。就已经非常强大——可称名将了。
而眼见。下面号令森严。滚滚铁流一批批冲上来。虽然对方地规模不大。才五万人。而且骑兵甚多。但是能作到这点。方信地确是非常佩服——他现在还办不到!
“不过。也只是如此罢了。”方信冷笑。等了一会。见夜色开始降临。敌军不得不退下。在古代营养不足地情况下。就算是精兵也难以夜战。
方信自高塔上下来。上百护卫随之。突地。前方传来一阵骚动。片刻之后。一将全身染血。策骑而来。翻身下马:“大人!”
“是岳名时啊。现在情况如何?”方信问着。
“是。三天攻战。我军已经损了六千。几与敌贼相当。如是再战下去。却更是苦战!”岳名时估计地说着。
“却也无妨,敌军前来五万,已经算是倾贼之兵了,现在敌军损失六千,这可都是死一个少一个。谅它也不得不退去。”方信说着,其实,按照正常的攻城战,守城和攻城的损失在1比3比较恰当,可是土司军是战了十数年的精兵,而现在守城的多是粗粗训练的新兵。新兵就算有着地利,损失也很大。
“再说,上次袭杀一千六百敌贼,朝廷宣慰诸军的天使正好已经到达,已经宣过了恩赏旨意,带来了大量犒赏的牛酒钱帛,这次也正好下。”方信说着:“你下去安抚诸军,等会一起会议。”
“是!”岳名时不得不应命着,方信就看着他离开。
想到了天使。方信就浮现出冷笑。这次来的,竟然是太监。
话说。本朝可不是地球位面上的明朝,太监等内臣,太祖就有铁律,不许干政,擅出者人人可杀,而内臣地最高品级,竟然只有八品,可见其低。
一般传旨,都是大臣为之,而这次,竟然是太监,可见今上的孤立。
顾命大臣高明统专权,党羽遍于朝野,年轻的皇帝,困守帝宫,看来不得不依靠太监了,这种种痕迹,很是明显,可是越是如此,只怕越不得士大夫之心。
等到了衙门,就又见得了高公公——上次封爵也是他。
见了方信,这高公公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其是观看了战斗的后遗症——早有人专门监督其一举一动,知道他观看了战斗,呕吐了数次,这时他笑地行礼说着:“奴婢高遂,见过爵爷!”
圣旨已宣,他就不是天使了,区区一个从九品太监,对正三品的方信自然要恭谨。
方信却不以卑下,上前亲扶,说着:“高公公是代表皇上来的,怎可如此,快请入内上座,来人啊,上茶!”
自高公公来,一直礼遇,使高公公受宠若惊,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连声说着:“不敢不敢,奴婢安敢如此。”
几下推辞,才又安坐着方信下面第一位置。
太监都是圣上的身边人,深宫中地天子更愿意相信他们,能量不可低估。
“奴婢在宫中听说蛮人凶狠,今日一见,却还真的如此。”才说了几句,这太监就苍白着脸说着,喝茶的手都有点抖,可见这几日见得场面的震撼。
方信脸色沉重,说着:“是啊,敌贼凶狠,本抚说句实话,如非有城墙,情况危矣!”
这句话在奏章中多了,但是现实中一看,经过几日观摩血淋淋战争,蛮人的凶狠和强大已经深入这个高公公之心,他立刻应着:“是,果是如此。”
想了想,又迟疑着问着:“不过,大人为何主动出击呢?”
这一年来,方信屡次派人袭击和掠夺附近土司乡村,见人就杀,斩其极而报其功,焚其村田而墟其土,掠其牛羊马匹以充其军。
最大的一次,就是上个月,出兵一千,杀一千二百蛮人,无论男女老幼,直上报功,使朝廷下旨来赏赐并且查看,也导致这次攻城——一年来,杀蛮人近一万,这如何不报复?要知道整个蛮族加起来,也不过六十万人左右。
对方信来说,虽然城中兵力保持在四万左右,这次更是换血了三千,但是通过训练、作战、杀戮,总体兵员素质提高了不少。
而方信的方法和原则很简单——凡是投靠方信。事事听从方信的人,又经过战争考验,得以加三分提拔(就算是方信,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提拔,因为一个集团必须有规则),反之,照样按照功劳提拔就是了,减三分处理,不必非常露迹露骨地让他们继续去死,如此就足够了。他们迟早边缘化。
就这点简单原则。
方信一叹,说着:“高公公是圣上身边地人,本抚岂敢隐瞒,本抚诸将。你都见得吧,可明其血海深仇?”
见高公公还有些不解,方信说着:“岳名时,大将。其父兄都是与蛮司作战中阵亡,而范杰彪,更是满门上下,只留下一个活口,所以对蛮司无比仇恨,这等人,占军中大半,虽本抚也不可压制呀!”
方信又说着:“而且,饷尚不足。如不事仇,如不掠夺,不能御敌!”
意思就是,朝廷的饷不足一半,如果再不许他们报仇和掠夺,那怎么能抵抗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