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作可怜地一席话,果然成功的将四位姑娘地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永福眨着眼睛问道:“大哥不去吗?”
“不去,我得去京山营,开训俩月了,正经要上科目了。”说着微微一笑道:“还有半年就要军演了,懈怠不得。”心中得意道:看看吧。都是很在意我的。
若兰小声道:“半年啊……”另外几位虽然没说话。但表情也低沉了很多。
秦雷见几个姑娘一下子没了兴致,不由暗怪自己弄巧成拙,挠头笑笑道:“不要紧,京山营离着温泉宫也近,抬腿就到了,我会时常去看你们地。”姑娘们这才微微展颜,却也不再将他排挤在交谈范围之外,一起议论写诗词歌赋、针线女红之类的,还不忘是不是征询秦雷的意见。听得秦雷那个……汗啊,心道:这简直是鸡同鸭讲嘛。
他这才明白,对男人来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女人的话题你别掺和。大家所想所关注的根本不是一个位面的事情。猜也猜不透、掺和也掺和不进去。只好彻底地放弃了插话的打算,怏怏的坐在一边。闷闷的看着四个女孩说笑。好在此去离城不远,出了中都之后,一个时辰便到了目的地,秦雷长舒口气道:“再也不跟你们掺和了。”自然惹得姑娘们一阵娇笑。
秦雷先跳下銮舆,便有侍女们搬来锦墩,搀扶几位小姐下车,云裳本想也跳下来,但见别人都大家闺秀一般,只好老实的踩着锦墩,规规矩矩下来。
几位姑娘一下车,便被四周的景象惊呆了,只见满眼是望不到边地桃花林,桃树茂密,桃花如火,花树枝头,浓淡相间,有地鲜红如碧血,有的艳丽如胭脂,千树万树,织就花的云锦,染成花的红霞。
一阵微风拂过,吹起缤纷的落英,洒落于凄美芳草之中,草间开着星星点点的野花,红橙黄绿蓝,各色各式,引得蝴蝶翩翩起舞,更有莺歌声声,兔走乌飞,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春日桃林之图。
永福一下子便被这天上人间的景致抓住心神,伸手在荡漾着春日芬芳的握了握,仿佛要将这良辰美景抓在手中,刻在心间一般。不只不觉间,她已是泪流满面,便似风中摇曳地梨花,让人怜惜不已。
千头万绪、百种滋味,一齐涌上小公主的心头,自从病重后,她便不曾奢望过能有尽享人间美景的奢望。但自从大哥出现后,他便自信满满的告诉她:“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大哥要带你看遍天下地美景!”虽然这话很想是纯安慰,可永福却坚决地相信了。
果然,从那之后,她本已注定的灰暗人生居然开始焕发光彩,先是诗韵为她稳住了病情,又有云裳和乐先生为她绞尽脑汁地治疗,她的身子一日日的好转,也终于有了沐浴春风、遍赏春光的机会,这种溢满心房的幸福感。怎能不让人心旌摇动、泪流满面呢。
诗韵上前扶住她,也不说话,只是任由她在这桃花林中漫步。这一两年来,诗韵一直陪着永福公主,也最能体会她此时的感动。
云裳和若兰相视一笑,便拉着伯赏赛月一道跟了上去。整个上午,姑娘们便在桃花林中嬉戏游玩,乐而忘返。
而隆威郡王殿下是没有兴致欣赏身周美景地,在他眼中,东西的好坏应该用能不能吃来衡量。比如说这一树树桃花,不能吃,所以在他看来,远不如林间不时蹿过的白兔野雉可爱……因为那能吃。
百无聊赖中发现这个乐趣,秦雷便朝姑娘们开心笑道:“我去打些兔子斑鸠之类的,今天中午给你们烤野味吃。”
姑娘们也知道他跟着气闷,便娇笑着应下。永福还特意嘱咐他,不要打小白兔,因为那个很可爱。
秦雷随口答应下来,心道扒了皮还能看出小白兔还是小灰兔吗?便带着一脸抓痕的李四亥一道,消失在林子尽头。他并不担心姑娘们,两千黑甲骑兵早在外围布防,将此处围成铁桶一般。就是血杀再世。也无法突破。
走了片刻,秦雷拍拍仍旧愁眉不展的李四亥,微笑道:“难得出来放松一次,便抛下心头烦恼,好生玩耍一场,等着回去再愁也不迟。”
李四亥心想也是,便放下心事,使劲笑道:“你方才说要打野味,不如现在就去。”
秦雷摇头笑道:“这里早上就被卫士犁了一遍。除了兔子野雉之外,哪有什么野物可打?”
李四亥笑道:“打打兔子也好,我还从来没打过呢。”
秦雷呵呵笑道:“兔子是个呆玩意,至少有十八种打法,难度太低。我不愿意玩。”
李四亥看他一眼。顿时想起了他二叔、太子、皇后,以及一切被他蹂躏过得先辈。心道:可不嘛,您专爱高难度……不由笑道:“改天咱们去远处打狼,但今天你先教教我逮兔子吧。”说着挠头道:“除了用猎犬逮,我不会别的。”
这是正好有一只黑兔蹲坐在远处,傻乎乎朝两人看来,双方相距不到十丈。秦雷笑道:“看到这只了吗?”说完弯腰拾起几块石子,清声道:“看我的……”一边说着,一片贝壳般的石子便软绵绵的飞出去,吓得兔子往左边猛地一窜,却见那石子没飞了五丈便落了地。
那兔子跑了两步又停下了,两眼略显幽怨地望向秦雷,大概心道:虚惊一场。
李四亥笑弯了腰道:“你是指望把那那兔子吓得撞倒树桩上,是不是?”
秦雷撇嘴笑笑,李四亥还没看清什么动作,便见另外一块石子飞了出去,速度要比方才快了不止一倍。那兔子惊得又往左蹿,却正好被石子砸在脑门上,登时翻躺在地上,两腿一蹬一蹬的,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过去。
李四亥张大嘴巴道:“你方才是故意的。”
秦雷微微得意的耸耸鼻子道:“第一下只是要试试那兔子逃跑的方向,这家伙虽然跑的时候会变线,但启动那一下,总是习惯性往一个方向跑,所以说是傻兔子。”
李四亥上前将那兔子拎起来,啧啧称奇道:“这招你练了多久?”他虽然长的胖,却也是自小习武,眼力劲还是有地,方才秦雷那轻描淡写的一掷,看似随意,实则力道、方向把握的都恰到好处,是很见功夫的。
秦雷笑道:“大概一年吧。”李四亥试了几次,把附近的兔子全部吓跑,也没有击中一只,无奈的扔掉手中的石子,腆着脸笑道:“要是有等着吃饭地,还不得饿死了才怪,再教我种别地法子,最好是一下就能逮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