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菜的马车是检蔬司的,你们怎么进来地?”范闲忽然想到这个问题,目光微凝。有些担心。
“戴震回检蔬司了。”那名官员笑着应道。
范闲也笑了起来,戴公公重新做了宣旨地首领太监,随之而来。他那个本家侄子也回到了检蔬司的职位上,以监察院当年拾掇戴家爷俩的手段,留些尾巴,此时加以利用,自然是轻松之事。
秋日京都地天空,清高而辽远,雨水从那些如铅般的垂云里洒了下来。让周遭的景致都变得模糊却动人起来。范府与皇宫连续七日的硬抗,尤其是那位小范大人连续七日对府外眼线不留情面的扫荡,终究是寒冷了大多数内廷眼线的心。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这些同僚都是白白死了,看模样。宫里那位陛下。似乎永远不会真地将自己的私生子拿下大狱。为这些同僚报仇。
所以范府外的网在不知不觉间松散了。留下了一些可以被人利用地漏洞。而那辆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的检蔬司的马车。便从这个漏洞里钻了出来。
京都某个僻静所在,宅巷简陋。并无大家大户的深园广厦。一间小院就安静地在某个巷尾中。外面街巷里卖菜地声音在此处都清晰可闻,然而已经好几年了。却永远没有人知道这个小院究竟代表着什么。
就着微微地秋雨抹去了脸上的面粉胭脂伪装,范闲一闪身飘进了小院,然后看到了很多张熟悉地面孔,看着这些面孔上面流露出来地惊喜与惊喜之后的黯然。范闲地心头微微感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什么。
这里便是启年小组最秘密的驻地,这里地监察院官员便是范闲早忠诚的部属。当京都风声有异。尤其是监察院内部冒出些很微妙的征兆时,这些启年小组地成员,便沉默而安静地离开了自己的岗位。通过不同的途径,回到了这个小院子里,等待着范闲地召唤。
很多年前,当启年小组只有范闲和王启年一老一少二人时,王启年便花了一笔极少的银子。买下了这个院子,这些启年小组的成员等若是范闲地眼睛与手臂。而如今范闲要去挥动散于天下间那些亲近自己的力量,则必须通过这些忠诚不二地眼睛与手臂。将自己地意志传达出去。
这便是他花了这么多心思。费了这么多精力。也要亲自来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