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

作者:鲁班尺

  嘎斯51卡车上,司机小赵怀揣着寒生支付给他的一万元钱,兴致勃勃的连夜奔西南方疾驶,那可是一大笔钱呢,他高兴的想着。

  老祖则袒胸露乳的抱着两个婴儿端坐在驾驶室内,慈爱的目光不时的瞄着皱皮女婴,应该要给她起个名字了,一定要响亮一些的……祖影?不好,祖阳?更不好,一想起阳公嘴里绿油油的粘痰,她就一阵反胃……祖墨?老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夜空里乌云密布,好在车厢上苫有篷布,可以免遭雨淋。

  “寒生,俺娘和耶老能找到我们么?”小翠花不无担心的问道。

  “他们会猜到我无路可走,只有南下隐居那儿的,耶老年轻的时候曾在滇西北的喇嘛庙里出家。”寒生肯定的说道。

  “寒生,明月其实也不是个坏人,她一定是受到了黄家的欺骗才这样做的。”兰儿依偎在寒生身边小声的说着。

  “嗯,明月心地单纯,那黄家父子老奸巨猾,欺骗她的感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惜明月太过于痴情了,终会为其所害。”寒生叹息道。

  天空中响起了一声炸雷,大雨如期而至,前路茫茫。

  卡车日夜兼程的赶路,次日清晨便已由江西进入了湖南境内。

  “既然到了湖南,我们应该去湘西看看。”寒生说道。

  卡车遂改湘川道直奔湘西而去,也正因为这一临时的改变,他们躲开了沿湘黔公路追击他们的筱艳芳等人。

  两日后,卡车进入了湘西的崇山峻岭之中。

  遥望武陵与雪峰山脉,延绵横亘,千山万壑,群峰壁立,突兀险峻,湘西旧时被视为“蛮烟瘴雨”之乡,常为“罪臣”、“谪宦”流徙、贬放之地。

  中午时分,卡车停在了沅陵的马底驿路边的小客栈打尖,这里是古辰州地界,预计傍晚后便可抵达天门山了。

  小客栈是一幢青砖布瓦、雕梁画栋的木头房子,进得厅来,古旧泛黄的西墙壁上竟然题着一首诗,尽管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是仍可辨认得出来。

  “带月冲寒行路难,霜华凋尽绿云鬟。五更鼓角催行急,一枕思乡梦未残……好诗啊。”冯生站在墙下念道。

  “这是明代翰林院修撰杨升庵,于嘉靖三年被谪云南,夜宿辰州府马底驿这家小店时写下的,是真迹哦。”店主是一年轻妇人,边挽着湿漉漉的头发,从里间走出来说道。

  冯生一愣,此女明眸锆齿,俏丽异常,一阵野花香气迎面扑来,他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妮卡……”寒生脱口而出。

  “寒生……”妮卡扭头愣住了。

  寒生仔细的看着她,惊喜之极:“妮卡,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妮卡深邃美丽的眼睛湿润了,默默地看着寒生,幽幽道:“想不到妮卡今世又见到了你,你瘦多了。”

  “残儿呢,他还好吧?”寒生问道。

  妮卡点点头,说道:“残儿清早打猎去了,马上就会回来的。”

  这时,兰儿和老祖都过来了,大家见面自是欢愉不已。

  冯生悄悄拽了拽寒生的袖子,轻声说道:“这位姑娘生有异国情调,是谁呀?”

  寒生微笑道:“她叫妮卡,是苗家山寨的‘落花洞女’。”

  “真美啊,又香。”冯生赞叹不已。

  门口走进来一个约有二十六七岁的青年汉子,身着土布黑褂,黑色缠头,浓眉凸鼻,双目炯炯有神,背着一个小竹篓,拎着一把弩弓,竹篓内是猎到的两只山鸡和一只野兔。

  “妮卡,我回来啦。”那汉子道,语气中充满了柔情。

  “残儿,你看是谁来啦?”妮卡高兴的对他说道。

  残儿望见寒生等人一愣,随即大声叫道:“寒生!还有兰儿、老祖……”

  寒生微笑着打量着他,兰儿含蓄的点头示意,老祖则敞胸露乳的上前紧握着残儿的手,压低声音说道:“残儿,你这儿有好点的酒么?”

  残儿和妮卡都是醒尸,已经不再食用五谷了,只需夜晚对月吐纳即可,但客栈乃是客人食宿之所,自然要备足粮米酒肉了。

  “老祖,放心,有陈年洞藏苗家酒。”残儿轻声回答道。

  “残儿,你母亲安好吧?”寒生想起了湘西山中那位善良的母亲。

  “她很好,还时常念叨你呢?她现在和我们一同生活,等下我带你去见她。”残儿说道。

  妮卡端上来浓浓的香茶。

  “残儿妮卡,你俩离开香港九龙城寨时,不是说要去鬼谷洞修炼的么,又怎么到辰州来开客栈了呢?”寒生问道。

  “为了母亲,我们最终还是没有进鬼谷洞,这家客栈是妮卡外公送给我们的,在这儿可以让母亲好好的安度晚年。”残儿解释道。

  “你俩知道小影婆婆和湘西老叟的情况吗?他们还住在天门山上么?”寒生接着打听问道。

  老祖悄悄地侧过身子,留意的听着。

  “他俩个云游去了,经过我们这家客栈时,还住了两天呢。”妮卡插嘴道。

  “哦,云游去了,这次本想顺路看看他们的,不在也就算了,”寒生不免有些惋惜,然后扭过头来对兰儿和老祖等人说道,“大家把山人叔叔和刘先生抬下车来吧,我们在这儿住几天,将他们治好再走。”

  老祖和小翠花闻言欢喜的去了。

  “你们要去哪儿?”残儿疑惑的问寒生道。

  “云南,雪山脚下一个叫中甸的地方。”寒生答道。

  “香巴拉?湘西老叟和小影婆婆也去了那儿。”残儿惊讶的说道。

  七日时限已至,太阳落山了,寒生小心翼翼的揭开了小瓷瓶的盖子……

  原本豆绿色的痰精已经变稀了,呈清水样,里面游动着数条墨绿色、蝌蚪状的极细小的虫子。

  “这是什么东西?”兰儿惊讶的说道。

  “痰浆虫,”寒生兴奋地解释道,“阳公一生喜食人脑,殊不知生人脑中寄生着一种浆虫,与生俱来只有一条,性别随宿主同,且不会繁殖,寿命与人齐。在正常情况下并不会危害人,宿主也丝毫察觉不到,只是浆虫在老年时会引起人的健忘和痴呆。当年三看一手小说希望你加入*灯*~火&书.城国曹操脑袋里的浆虫竟然产生了变异,开始了缓慢的无性繁殖并渐渐聚集成团,因此他经常会犯脑痛风症,频率越来越高。华佗以针刺驱散浆虫,暂缓其头痛,并告知曹操,若要根治,须劈开头盖骨取出浆虫,曹操自然不敢,最后终死于浆虫之手。”

  “阳公吃了好多人的浆虫,莫非……”兰儿似乎有些明白了。

  “是的,阳公吃进了很多人的浆虫,有公有母,它们在阳公体内迅速的繁殖了起来,恰巧阳公精于萨满黑巫术,于是化功将其囊于肺部,制造出毒痰为其所用。”寒生说道。

  “浆虫能引起健忘和痴呆,怪不得爹爹和刘先生会变成了‘木僵人’。”兰儿恍然大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