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

作者:末果

    第136章 失去

    风荻毛着胆子的一席话抖完。越加不敢抬头看父君,直觉,头顶上的视线喷出的火已经将他的天灵盖戳出一个又一个的洞。

    夜里本来就静,这一来就更静得连风都打大老远的就绕了路,不来触这个霉头。

    风荻在地上僵了半晌,实在熬不住这诡异的静,后背嗖凉得厉害,“父君……”

    “你执意如此?”炎帝强压怒火,冷寒的声音间他自心底升起一股不祥之感,莫名的心慌,他父亲作为火族之帝,是手段是何等的冷硬绝决,他不是不知,“父君……孩儿……”

    “我只问你,你是否执意如此?”炎帝声音冷到了极点。

    风荻心跳加速,这是父君给他的最后机会,他不知父君会做出什么事情,但他轮回了这一世,父君也不能私自强行结束他的性命,要罚也只有过了这一世,回去再罚。深吸了口气,撑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起,决然道:“是。”

    炎帝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吐出三个字,“你……很……好……”

    风荻心里猛的一震,抬眼,恰好见炎帝垂在身侧,缩在袖中的手掌翻转过来,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耀眼的红色火球在他掌心中慢慢形成。

    “不,父君,你不可以……”他再也顾不上父亲没叫他起身,是不能起身,双手在地上一撑,跃身便逃。

    刚跃离地面,浑身仿佛被什么东西缚住,再也动弹不得,重重的摔落在地,炎帝掌心中的火球离了手掌,向他缓缓靠近。

    风荻惊恐的叫道:“父君,不要……我不要……”

    “由不得你。”炎帝的手掌蓦然一握。

    “不……”风荻绝望的惨叫一声,火球从他眉心炙入,痛得抱着脑袋满地打滚,约一盏茶功夫,手脚一松,四仰八叉的昏了过去,眉心上留下一抹淡淡嫣红,给他倾城的容颜再添上一笔艳媚之色。

    炎帝手指抚过他眉心那抹嫣红,长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你不要怪父君心狠。”

    使了个咒将他托****,化成一道红光离去。

    风荻只觉得浑身一阵热一阵冷,好不难受,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正烫得难受,一个冰冷的湿巾压上额头,说不出的舒服,猛的醒来,睁开眼,对上一双朦胧泪眼。

    不知是不是睡得太久,脑袋象塞了一包草,木纳纳的难受,又象被挖过,空荡荡的不知少了些什么,揉了揉涨痛难耐的头,怔忡忡的唤了声,“母后,您怎么会在此?”环视四周确实是在自己的府第中。

    “皇儿,你总算醒了,吓死为娘了。你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叫娘怎么活。”王后两眼哭得红肿,一脸憔悴,母以子为贵,她就是生了个他,这辈子才稳坐王后之位,深受西越王看重。

    喘了几口气,才想起唤来宫女,“快,快去禀报西越王,说二皇子醒了。”

    风荻锁着眉将王后看了半晌,总觉得自己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但愣想了半天,修长的手指曲着敲了敲额头,硬是没想出一星半点。

    王后看他这副神情,又有些着慌,一把握了他的手,“皇儿啊,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是不是那天从宫里出来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天?”风荻敲头额头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难不成我睡了几天了?”

    王后长叹了口气,“难为你不知道,你睡了三天三夜了,一直高烧不断,把眉心都烧红了。”

    “眉心?”风荻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记得回宫向母后请了安,没见着父王,回来后沐了个浴便倒头睡了,这一觉睡得很不自在,又冷又热。折腾个不休,难道当真是病着了?

    思索间,王后已唤了宫女取来铜镜比到他面前,眉心果然多了抹嫣红,邪媚娇艳得紧,眉头一皱,伸手搓了搓,却是搓不掉。

    王后怕他太用力伤了脸,忙拽了他的手拦住,“别搓,为娘给你擦过了,擦不掉,不过这么看着也挺好。”

    发热能把脑门子烧红,他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不认也得认,虽然平白多了一道红,有些不习惯,但有了也就有了,反正不影响尊容也就由着它了。

    抬头见宫女挑了帘子,一身明黄龙袍的西越王急步赶了进来,人未到,声音已先道:“皇儿。你觉得如何了?”

    风荻跃起,在床上就要跪拜。

    西越王忙抢到跟前挡住,“你身上不好,不要理会这些俗礼,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风荻谢过父王,半躺倒回去,伸伸手脚,无一个不舒服,“孩儿很好,并无不适。”

    “当真?皇儿不需隐瞒,就算倾空了国库。也不能让你留下病根。”

    “父王如此厚爱,孩儿深感惶恐,确实并无不适。”风荻微笑。

    西越王大松口气,在宫人送上来的凳子上坐下,“过几日,为父要出征,可惜你身体不大好,怕是不能随父出征了。”

    “我身体无事,大可随父王出征,不知父王这次又要打哪里?”风荻下-面弟弟还有一堆,可惜能登台打仗,出谋献计的只得他一人,西越王室看似人丁兴旺,实际单薄得不能再单薄。

    西越王两齿一碰,吐出两个字,“北朝。”将风荻仔细打量过,除了眉心多出来的那抹红以外,容光焕发,实在不象带病中人,这病也太煞诡异,来的突然,汤药不进,以为都不行了,突然又好了,去的也莫名其妙,怕当真不是病,而是……“不过出征前,先请道士好好给你做场法式,驱驱邪物。”

    “北朝?”风荻微微有些意外,“这几年与北朝还算交好,为何突然要打他们?”

    西越王晃头一笑,“以前不跟他们打,是因为要防着南朝,他们二朝合力,我们也根本讨不到半点好处,如今北朝大乱,龙头无主。南朝想必也是虎视眈眈。咱去分一块肉,南朝也不敢有异议。”

    “北朝大乱?”风荻搅着脑汁,没想出北朝怎么大乱了,“北朝出了什么大事?”

    西越王愣了愣,不敢相信的将他看着,“你刚刚从北皇回来,难道不知北皇死于雪崩,如今由一个疯瘫了多年的贺兰皇后执政?”

    风荻脑子更是糊成了团,隐约记得是从北朝回来,可是在北朝做了什么,见了什么,却没一星半点的印象,沮丧的看向西越王,“父王,为何我什么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