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

作者:末果



    再说窗外还有一位活蹦乱跳的,眼角斜飞向窗棂。却定在了前边垂了珠帘的拱门上,整个人僵了下去。

    容华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你脱光了站到了面前,我也懒得看你一眼。”古越一手握着归了鞘的长剑,一手撩着珠帘,黑着脸,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到衣架边挂好佩剑,又自返身出了‘颐和轩’。

    白筱探头从窗棂望出去,见他已然出了院门,黑色袍角在门口拂过。

    那话听起来十分刺眼,却让她暗松了口气。

    蹭到软榻边翻弄为她送来的那叠宫衣,中衣,外衣一件不差,却无**衣。难道要她不换**衣,或者中空?

    扁了嘴,不换就不换吧,寻个机会去找人领过。

    抱了衣裳蹭向屏风,又听容华道:“怕你穿不习惯宫里的里衫,你还是穿你自己以往穿习惯了的好,反正也没人看得见。”

    白筱眉稍轻挑,感激他的体贴,但继而又泄了气,进了宫便被人拉扯去了大殿,她的包裹都不知去了何处,又哪来自己的衣裳更换。

    纳闷间又听他道:“你的包裹在左手方第一个柜子里。”

    她愣了一下,微扬了头望向一侧的那排紫檀大衣柜,依他所言的拉开左方第一个柜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摆着她那个小小的包裹。

    心下一热,这人虽然可恶,却事事周全。转念一想,自己的衣裳被放在了这里,那他刚才说的她就住在这里的话,不是戏言?

    嘴角一抽,笑不出来了,果然又听他道:“那柜给你用,以后你的衣裳便放在那柜中。”

    “那厢房……”她心里揣着忐忑,说话也诺诺起来。

    “我这儿没厢房。”

    “那耳房……”没厢房,下人住的耳房总有吧。

    “也没耳房。”他眉头微蹙,“看来,你是不打算洗了,撤了吧,来人……”

    “洗,当然洗。”白筱忙奔回软榻,捧了衣裳,搭上屏风,绕到屏风后,又探了头出来望了望,才赫然发现,他那床上挂着的幔帐薄如蝉冀,他趴在床上,连屈着枕在面颊下的手臂都看得清清楚楚,如果古越在这儿留宿,要想她不观他们的桃色风景,便只能站到门外。

    夏天喂蚊,冬天喝风的日子,光想想便凄惨得很。

    以前占她宿体的那位喜欢看百合之欢,现在却迫她看断袖之欢,也不知是不是她以前做了什么,得罪了命宿老儿,令他写了这么个命宿给她,简直是阴人。

    磨磨蹭蹭的脱了身上粗布衣衫,飞快的翻进盛着热水的大木桶中,将身子完全浸入热水中,舒服得差点****出声。

    浸在水中一动不敢动,竖着耳朵,听了一阵,不见床上有所动静,才慢慢拿了软巾湿了水,往身上浇拭。

    她尽自己所能的不发出声音,但难免不时有水滴溅起的水声。

    水声声声入耳,他抬头望向头顶屏风,体内被撩起的情愫火星,被煽得火起,身下涨得难受,面颊火辣辣的烫。

    他一向自制,从未有过如此失控。不明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咬了咬牙,翻身平躺,后背的伤压向身下被褥,一阵剧痛将这不该有的情愫挤出体外,暗松口气,将她留在身边,不知是不是明智之举。

    她沐完浴,刚拭了身子,拢了衣袍在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外进来。

    暗道,怕是有事。现在她湿着发,不便出去,扶了屏风,从雕纹缝里往外张望。

    古越聚了一脑门的黑云摔帘进来,直奔桌边抓了桌上茶壶倒茶,却是干的,倒不出茶水。

    他扬手将茶壶重重的摔向地面,砸了个粉碎,怒气冲天的在桌边坐下,“这个该死的老匹皮,就该多赏他四十杖,让他死在殿下。”将手中一封密函往桌上一丢,“老匹皮的长子李永泰已经投靠秦敌,扣押了郑将军家眷,派人送信回来给老匹皮,让他威胁郑将军拿帅印换人,好在你事先安排守着,将他们送信之人扣了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白筱吓得往后退开一步,更不敢这时候出去了,稍等片刻,不见外面再有动静,才又凑上前偷看。

    容华翻身坐起,披了件便袍在肩膀上,神色从容,“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这场仗早晚要打,不如乘这机会好好打上一打。”

    古越搭在桌面上的手握了拳,拧紧了浓眉,“你伤成这般,如何是好?”

    “不碍事,你去点军,通知子涵行动。

    李尚书定会以为你已然离京。

    不过三更,必会有所行动,他受了那八十杖,也熬不过两日,定然会先行送家眷出城,自己留下拼了老命来威胁郑将军。

    二更时分,我先行带一队人马出征拦截李永泰派来的人马。子涵只需将城门堵死,将其家眷扣下。

    明**敲钟上朝,李家那一脉的同党见了你,定会乱了手脚,他兄弟为求自保,必会将一切责任推在他哥哥身上,你照封照赏,条件便是将他李家私藏的那脉金脉交出来,其余孽党,该杀便杀,该除便除,不必手软。

    等处理好京中之事,再来与我汇合。”

    容华一席话说的轻松,一场腥风血雨,被他说得象打场球那么简单。

    屏风后白筱却听得心惊,想起北皇曾经说过,如果她不好好用心,如何能胜得了古越身后的那个人,如此看来,他身后之人不是别人,却是他这表面与世无争的面首容华。

    古越眉头紧皱,“私藏金脉,走私贩卖金矿本是死罪,他供出来却是死罪一条;再说,我们打杀了他哥哥,他还会供交出金脉?”

    容华浅笑了笑,“刀架在脖子上,一边是刀,一边是官职,以他那贪生怕死的性子,当真敢往刀口上撞?再说你手上还捏着李家老小,他敢不招?”

    古越沉思片刻,起身便走,撩了珠帘又再扭身看向坐在床上的容华,“你的伤,当真挺得住?”

    容华轻点了点头,“我无防。”

    古越不大放心的,将他从上看到下,虽然脸上没多少血色,精神还算不错,略安心,“晚膳已备好,传吗?”

    “传吧。”容华望了望窗外,天边滚着晚霞,离出征已没几个时辰了。

    古越这才急步出了门,击了击手掌。

    不一会儿功夫,便有宫人端了摆满饭菜的矮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