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

作者:末果



    “什么身份?”白筱揪了他两肩的衣襟,不再乱动,警惕的看着他。

    他眸子忽闪,似笑非笑的道:“我们的通房侍女,就算放肆嚣张些,人家也不过认为你是侈恩席宠,大不了背地里有些嘴碎,却不会往宫外传。”

    白筱气红了小脸,澄亮的眸子睁圆,又再收窄,通房侍女已经阴损到了极点,居然还是他们的……使劲闭了眼,实在压不下这口气,猛的睁开眼,蓦然大吼,“容华,你这该死的……”

    此时虽然还没到拨营的时辰,但已有官兵巡逻。

    容华忙捂了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道:“这可是在军营,你这般叫法,被人进来看见,我回去少不得背上个扰乱军心的罪名挨上顿罚,如果他不舍得杀你,你这通房侍女的位置可就当真坐稳了。”

    话落,听有人叫道:“不好,容公子那儿出事了,快。”一阵脚步声朝他们营帐快步奔来,他面色微变,忙翻身坐起,见二人衣衫均是不整,只得又再伏低身,将她压在身下,扯了薄被盖在身上,掩去二人凌乱的衣衫。

    薄被刚覆上他们的身体,帐帘一抛,有人急问,“容公子……”

    一个校慰带了一队官兵涌进来,见了帐中情形,即时懵住了。

    白筱缩在他身下被中,唬得一动不敢动,拽紧了他的衣襟,唯恐他此时翻身坐起,她便衣冠不整的展现在这些官兵面前,这丑,她丢不起。

    听他冷声道:“出去。”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见,冷寒的声音让人经不住打个寒战。

    白筱也经不得一抖,不安的偷看他的脸色,恰好对上他看着她的眼眸,漆黑不见底的眸子神色莫变。

    他见她望来,竟然微微一笑,让她一阵恍惚,微张了嘴,愣在了那儿,仿佛刚才那个冷冰的声音只是幻觉。

    没有第二句话,那些官兵醒回了神,慌促往外急退,一队人,你挤我,我挤你,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他与她隔得极近,鼻尖轻抵着鼻尖,她迷惑间,见他黑眸微微一黯,长睫轻颤了颤,微偏了头,向她唇上吻落。

    她眼角处,官兵尚未完全退出,刹时间,她惊得三魂飞了二魂半,心悬在了噪子口,圆睁了眼忘了呼吸,也忘了动弹,直到他微烫的唇覆上了她的唇瓣,才打了个叮咛。

    身上无处不僵,更不敢稍加丝毫动弹,引来正在慌乱退出的官兵们的视线。

    紧张的瞅着正在撤退的官兵,唇瓣又被他吮咬得又痒又麻,她脑子被搅成一团浆糊,乱如麻草,生怕他们谁此时回头望上一眼,便能看见这场香艳的表演。

    正又急又怕,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唇上一痛。

    视线快速回转,迎上他凝视着她眼,心脏直接跳出心房,他居然咬她……呼吸一窒,如不是强行忍着,惊叫差点出声。

    他眼里闪着戏谑。

    她怒视着他,如果不是这帐篷内还有人在,她真想捞了头下枕头,将他扣捂死。

    好不容易等官兵退出去,她在他唇上用力一咬,在他痛得一退之际,撑了他的肩膀,将他推开些,压低声音怒斥道:“你疯了吗?”

    他翻身坐起,抬手,拇指拭过带血的下唇,斜睨着她,这感觉果然甚熟悉,如淡轻风的轻笑了一声,“我此次回去,扰乱军心的罪名是担定了,与其白背个罪名,不如担个真罪名,也不冤枉。”

    白筱用手背擦了擦被他吮得发烫的唇,纳闷得想一头撞死,他明明是断袖,凭什么对她又亲又抱的……以后他再敢对她无礼,咬死他。

    容华望了望窗外,天边已放了光,起了身,当着她的面更换衣裳。

    白筱目瞪口呆的望着他的动作,虽然他本就穿着锦裤,下身并不需更换,但上衣却仅着的常服,需脱下来换上中衣外袍。

    昨夜看了个他的背影,已是想入非非,此时哪里还敢再看,忙撇了脸,佯装若无其事的左望右望,就是不敢把视线在他赤着的身体上溜达。

    他一边着衫,一边静看着她,直到束好三指宽的腰带,披上宽松外袍,才笑道:“没见过男人着衫?”

    白筱隐约觉得自己该是见过,便点了点头,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又摇了摇头,一脸的迷茫。

    “你的条件是什么?”

    他突然眸子闪了闪,露出一抹玩意,“许我第****,如何?”

    “容华,你这个混蛋!”白筱七窍生烟,他还没完了,抄起身边枕头向他砸去。

    他顺手接了,抛回给她,朗声一笑,“收拾收拾,差不多拨营了。”撩了帐帘,迈了出去。

    白筱将枕头狠狠的砸向帐帘,咬牙骂道:“小人,披着君子面皮的卑鄙小人。”

    呆坐着生了会儿闷气,才起身整理衣裳,她昨夜并没脱过衣裳,不过是被他拖来抱去,揉得乱了,整好衣裳,对着铜镜梳整一头墨黑秀色。

    镜中见他抛帘进来,想起昨夜偷看他换衣的情景,脸上一烫,微埋了头打他身边走过,瞥见他眼里一抹淡笑。

    发烫的脸更是烧了起来。

    帐帘落下之际,听他的声音在帐内传来,“洗漱在出帐左手方围栏里,已备好软巾。”

    白筱回头对着已闭合的帐帘拧了拧眉,这个人实在让她看不透,人前人后简直辩若两人,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进了围栏果然见木架上铜盆内已盛了清水,盆边搭着干净的雪白软巾,清水浸了水,清清凉凉,十分舒服。

    拧了软巾覆上面颊,闻到股清鲜的绵织味,这巾子竟是全新不曾用过的。

    再看置于铜盆边用于刷牙的小毛刷,上面针毛,干爽齐整,也是全新备置的。

    她将软巾摊在手心中看过,又拿了小毛刷,唇边微勾,露出个欣慰的笑意,那人虽然混蛋,做事却是极贴人心。

    洗漱完毕,出到外面,见官兵已在拨营。

    容华身上齐齐整整,头戴慕离,站在正在拆除的小帐篷边伏手立在晨光中,微风轻扬着雪白衣袂,儒雅俊逸,静如塘中清荷。

    如不是她昨夜亲眼所见,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还会有那样放荡的一面。

    她望着他的侧影,停下脚,徘徊着是该从他身后悄悄绕过,转回女营,还是上去同他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