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

作者:末果



    他轻‘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白筱轻抿了唇瓣,明天拂晓,也太快了些。

    落下车帘,望着马车转过‘归来居’后门,才返身进了‘絮花苑’。

    月娘见她回来,向她直扑了过来,拉了她的手。将她从上看到下,“张德没把你怎么样吧?”

    白筱苦笑了笑,“没。”如果不是容华到的及时,后果真不敢想。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月娘拍拍胸口,艾姑娘不在,这儿大多事都由她和玉娥管着,如今玉娥不在,只得她一人。而小竹又是艾姑娘的宝贝,如果在这当头出了什么事,她真不知该怎么向艾姑娘交待。

    刚松了口气,才醒起她神色涩然,疑心又起,围着白筱转了一圈,从上到下的看过,“当真没事?”

    “当真没事。”

    月娘又推着她,要她走上几步,直到见她走路也不见有什么异样才完全安下心,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仔细一想,看向她如脂似玉的面颊,“你的慕离呢?”

    “落在了张府。”

    “张德没见着你这样子?”

    白筱脸色黑了下去,“见着了。”

    月娘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他见着你这的样子了,还肯放你回来?”

    “恰巧遇上张府来了重要客人,我便乘机离开了。”白筱不愿告诉她们与容华之间的纠葛。

    “怪不得……”月娘蹙了眉,搓着手来回走了几步,“可这怎么办,今天是走脱了,难保明天不来,也不知艾姑娘啥时能回来。”

    正乱着,戏班子的红角冬凤进来,将手中绸扇往桌上一丢,就去解领口的扣子透气,“今天是什么日子,张德的狗腿子在门口直打转。”

    月娘看了白筱一眼,更是着急,“这可怎么是好,盯上你了,要不你先回去,我等晚些场子里没啥事的时候,去寻玉娥商量商量。”

    白筱额头跳痛得厉害,这事实在费神,以此看来,张德不见得相信容华在张府说的那席话,料到他扯什么太子不过是临时的借口,所以才急着派人过来盯着,只等容华离开镇子。

    现在容华住在对面,他们也不敢乱来,但过了明天拂晓,怕就难说了。

    “也好,那就麻烦月娘姐了。”白筱捧了琴从后门离开,回了住处。

    这地方不能再呆了,只要容华前脚一离开,张德后脚便能踩过来,‘絮花苑’能吃得住张德的只有艾姑娘。本来是打算在艾姑娘回来前再离开,现在怕是等不了了。

    将琴四平八稳的摆放在琴案上,抖了锦布整整齐齐的盖上,写了封信函,压在琴下。换上身粗布衣衫,简单的收拾了个小包裹,抱在怀里,出了房门,顺手掩上门。

    走到院子一角,小土包上的香早已燃尽,她望着那三支残香,轻叹了口气,蹲下-身重新点上三支香插上,等火头旺得通红,才起身离开。

    在路过莫问的房间时,禁不住停了下来,望着那扇未锁上的木门,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忙稳住情绪,头也不回的小跑着出了院门。

    此时正值饭后休息时间,道上行人稀少,太阳烤晒着一条黄土大道,干巴巴的热。

    白筱只行得个把时辰已又热又渴,见面前不远处有个茶水小铺,一对中年夫妇正张罗着茶水。

    过去要了碗茶水,坐在小草棚下暂时歇歇脚。

    半碗茶下肚,没一会儿功夫,便觉有些昏昏沉沉,暗生警惕,晃晃茶水,不见有何异样,放到鼻边闻了闻,也无异味,再看卖茶水的那对中年夫妇,****正在往烧水的壶里掺水,男人坐在一边小板凳上赶着苍蝇,看不出二人有别样心思。

    摇了摇越来越迷糊的头,“大婶,你们这茶里掺了什么?”

    ****奔了过来,站在桌边,不解的看着她,“我们这茶是供来往的平常百姓喝的,就是普通的茶,一文钱一碗,哪还敢掺别样东西。”

    白筱只见眼前****的影子,转来转去,越来越看不清长相,暗暗心惊,再不走,怕是要昏倒在这儿,不再说什么,掏了一文钱放在桌上,站起身,听****道:“姑娘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忙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没有不舒服。”向草棚外走去,脚下轻飘飘的象是着不了地,又听身后****道:“姑娘慢走。”

    脚下一软,便人事不知了。

    ****和那男人对望了一眼,交换了个眼色。

    走到昏倒在地的白筱身边,轻推了推她,“姑娘,你怎么了?”

    见她没反应,又对看了一眼,又叫,“姑娘,醒醒。”

    一连叫了好几遍,不见她有所反应,****才对男人点了点头,“成了,快动手。”

    中年男子飞奔向草棚后,将堆在一起的稻草推开,露出一辆板车,将白筱抱上车。

    ****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拨了瓶塞,捏了白筱的下巴,将瓶中****尽数倒进她口中。提了炉子上的水壶,泼灭了炉里的炭火,也不收拾东西,朝着中年男子一偏头,“走。”

    二人拖了白筱朝着大道前方而去。

    白筱醒来,已是晚上,周围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有许多官兵,看服饰象是南朝的官兵。

    不远处有两个大火堆,其中一个围坐着的全是穿戴整齐的官兵;而另一个火堆旁围坐的却是七八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也不知现在身在何处,看样子到象是露营的官兵,不解为何军营内会有女子。

    火堆上翻烤着羊肉,阵阵肉香飘来,白筱的肚子‘咕’的一声叫,才想起今天粒米未进,顿时饿得前胸贴后背。

    揉了揉涨痛不已的额头,翻身坐起,身体虽然能动,但手脚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转过头见那对茶水铺夫妇,正在与一名军官交涉,那名军官不时朝她看来。

    他们的谈话传入白筱耳中,几乎气炸了肺。

    “她当真是你们女儿吗?”军官又向白筱望来,她脸上虽然沾了不少灰尘,掩去了她羊脂般的肌肤,却掩不去她精致绝秀的容貌,心正暗赞,世间竟有如此绝丽的美貌女子。

    再打量那对夫妇,男的相貌平平,女的只是略有几分姿色,这么一对夫妇能生出这么绝色的女儿当真稀奇。

    ****忙道:“当真是我们女儿,我们也是不想她跟着我们受穷受累,以后再嫁个庄稼汉,苦一辈子,收到风声说宫里为太子招人,才巴巴的送来,虽然是哑的,所以也不求能得到太子青睐,只求以后能过得好些,我们也可以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