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战事未息,接着就是一幕气景。
只听一声龙吟,自虚空源源不断冒出丝丝白红之气,浓郁之极,向着一条南方的黄龙而去。
虽这气运不是很高兴,但黄龙上前吞吐,在这浓郁的白红气中,身体顿时膨胀数倍,显出了真龙!
而北方,同样一条赤龙,身上流失大量白红之气,全身鲜血淋漓,一只龙爪几乎全断,渐渐退化成赤蛟。
这一来一去,差距立刻悬殊起来!
高空上几道幽影徘徊着,相互交流:“这些年来,我们对这世界争龙,有所理解,此次大败,被这世界的人认为是决定气数一战。”
“北方失败,那人心就倾向南方,这流失的白红之气,就是北方甚至天下的万民和官员之心,此消彼长,攻守易势,大是危险。”
“灵乾殿下,您刚才为何不出手?”
灵乾道人摇首:“有目光在关注这里……这华族虽非我们扶持,但我们看过气运根底,是纯粹暗面本源诞生,不是地上人压制阳气的伪装,说明这崛起也是符合暗面革命……但这不意味着没有外域天庭暗中支持,或就是引诱我们现身的钓钩,不能中计。”
“那要放弃郭子月?任由这天庭插手的华族统一天下,怕是会对大事,会造成些干扰吧?”
“不怕……你没注意到?这是个少数族裔,起家总共才几十万人,要想压服天下还不得倒行逆施?”
“红黑之气会很快铺展屏蔽掉天庭插手,而这暗面革命其实无所谓谁家主人……只要怀着对阳面的敌意,就够了。”灵乾道人目光沉静,充满胜券在握的自信。
…………
湘州下土·故居
当地上才是万木葱郁,这处已是冬季了,太上皇登基五十年退位,二代皇帝都当了十六年皇帝。
太上皇这年,大驾幸临潜龙之地,所在地将军、都督、诸侯都是迎驾。
御驾进城,炮声九响,鼓乐大作,百官和大街上人群跪迎,一霎间,群臣万民山呼海啸:“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上皇此刻坐在座上,听而不闻,直到行宫正门,他才醒过来,见百官和诸侯都跪着迎接,吩咐:“起来,今朕累了,明天在清波阁设筵——今天你们散了罢!”
百官依旨散去,这个行宫周围视野广阔,清净的很,回廊连接,在一片钟鼎磐罄筝笛声中,太上皇入内,只有几个诸侯跟了进去。
太上皇左右四顾,见玉带紫绫,还在的人寥寥几个。
当年统一天下,君臣相得,颁布青制,励精图治,现在一片秋寂,更使太上皇期待着阳化的这一天——这天不远了。
“陛下,允侯已经来了,待陛下接见。”
“恩”
太上皇听了,不动声色:“传进!”
片刻,允侯韩子维进见,叩拜后,太上皇挥退了人,笑着:“韩卿,看你这样子,你也老了。”
“陛下虽老,但是时日快到了,想必能恢复少年。”韩子维起身,笑的说着。
“话是这样说,但这段时日可不好过啊!”太上皇刘真淡淡说着:“幸朕,还有些爪牙在!”
这话说的,连韩子维都不敢接。
原来,原本太子,当今皇上,仪表非凡,性情英断,登基后,前五年还潜伏忍受,五年后大权渐渐收敛到手,形成了天有二日的情况。
一转眼十年,更是控制大半,不过太上皇也不是等闲之辈,到现在还控制着七万大军,在不能撕破脸皮的情况下,足以自保了。
“随朕上前罢!”
沉静了良久,太上皇说着,韩子维自是应是,就抵达着高台。
“开启天镜!”太上皇淡淡吩咐着。
“是!”几个道士响应着,只见突一亮,一面镜子凭空出现,开始模糊,渐渐清晰可见。
首先看见的就是太上皇,青气浓郁,上有丝丝紫气,太上皇又挥退了道人,才笑的说着:“朕当年统一天下,我身所有帝气,就是此相——深青带紫,其时天下龙气赤红微黄。”
“朕在位五十年,运转青制,国势蒸蒸日上,及我退位,紫气云集,不复半点青意,而退位十五年,仅剩几丝紫气耳!”
“不过吾儿的确算是明君,这十数年治理,龙气由淡黄转浓,可惜的是时日已到,要不还有余地。”
这话一说,只见镜内迅速变开,看见了山川大地,又有一大股黄色河流,略带红色,汹涌澎湃,而下又隐隐青色河床,正是朝廷气运。
这意味着政通人和,安稳乐业,蒸蒸日上,正是前所未有的盛世。
“如此大好江山,人君之乐,神仙难比,难怪吾儿心理抵触,不愿相信大限而到,朕理解他的心思,只是天命如此,奈何?”
“朕只要再维持大半年就是了。”
“韩卿,你看这情况,能有几许汉人阳化?”
韩子维暗松口气,细细思量,说着:“当年成祖开辟之朝,青制尚未完善,可所谓摸索,三百年能抵达的也是这程度。”
“而今朝一开始就运转青制,又有成熟工坊遍于天下——只是时日终是尚浅,积蓄的内涵不足。”
“论得阳化的人口,或有当年阳化的一半左右。”
“一半,也足了。”太上皇刘真眼神幽幽,听了这话,似有不足,又这样说着。
此朝由自己开辟,能阳化七八万汉人的话,自己阳化上去的影响就大了,而不是当年只是一个小宗室罢了。
南廉山·汉王府
雕花房门甫一推开,风雨气息就迎面扑打而来,空气清新,冰凉沁人。
此刻虽是早晨,外面还是暗沉天色,一身剑服少女出来,脚步轻盈不起片尘,目光扫过廊下每一处角落,大多数时汉王和妃子都是在洞天里休息,偶兴致来了会夜宿在这洞天外面的旧院,保卫工作自是会更谨慎些。
“呸……铃铃啊铃铃,你又没妃子名分……”
周铃脸红轻啐一口,提醒自己只是公子的剑,最多是偶尔做些羞人事情的少女剑,她就定下心神习惯性探查,每一丝外界动静都应在心弦中,如剑丝拨动轻颤的震鸣让她心神都扩展开来,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