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试天下

作者:倾泠月



    “嗯。”相较于众人的兴奋热切风夕却太过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漠。

    “久容你的伤势如何?”眼眸轻轻扫过修久容的面容那脸上的伤口因伤处特殊不好包扎所以只是以伤药厚厚的敷在伤口处凝结着血粗粗黑黑的一道衬得那张脸十分的恐怖心不自觉的一抖眸光微温而痛。

    “谢王关心久容很好。”修久容躬身道谢微微抬脸脸上是一片坦然未有痛未有恨未有怨未有悔!

    “伤势未好不可出营不可吹风不可碰水这是王命!”风夕的声音冷静自持但语意却轻而柔。

    修久容闻言的那一剎那眼眸一片灿亮抬看一眼风夕垂“谢王!久容知道!”

    风夕微微颔转看向齐恕“齐恕我不在之时谷中一切如何?”

    “嗯……”齐恕闻言不由看看其它三人他三人同样看看他“嗯自王走后……嗯……”

    这要如何说呢?齐恕看看安坐于椅上等着他报告一切的风夕想着到底要如何说呢?

    基本上在风夕离谷后这谷中……嗯风云骑基本上没有做什么事至少没有与华军交过一次锋可是你要说没做事可他们又做了一点点事只是不大好拿出来讲罢了。

    五月十五日辰时。

    他们前往丰息的帐中听候安排只得到一个命令:在巳时完之前要找到一百三十六块高五尺以上、重百斤以上的大石头。然后丰公子便潇洒的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而他自己——据说——闭目养神半日未出帐。

    因王说过不在之时必得听从兰息公子的命令。所以他们虽一肚子疑问但却依然领人去找石头动五千将士总算赶在巳时完之前将一百三十六块符合他要求的大石采回。

    五月十五日酉时。

    丰大公子终于跨出营帐指挥着一干士兵们将大石头全搬至两军相隔的中心地然后挥退那些士兵就见他一人在那观摩了半晌再然后就见他袖起……石落……袖起……石落……那一百三十六块、上百斤重的大石公子爷他只是轻松的挥挥衣袖那些石头便全都听话的落在某个点上。

    待弄完了一切丰公子拍拍手然后丢下一句:所有风云骑将士皆不得靠近此石阵三丈以内!

    他们跟随风夕久已自问也熟知奇门阵法但对于他摆下的那个石阵却无法看出是何阵只是稍靠得近身体便不由自主的生出颤栗之感仿佛前面有着什么十分可怕的妖魔一般令他们本能的生出畏惧之感。

    五月十六日。

    华军一名将军领兵一千探阵当他们禀告于丰息时丰大公子正在帐中画画画的是一幅墨兰图闻得他们的禀告他连头都没抬手更没停只是淡淡丢下一句:让他们攻吧。

    而结果……那一次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这个与女王齐名的兰息公子的厉害与可怕之处也打破了他们心中那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公子形象!

    一千华军进阵却无一人生出!阵外的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看到那一千华军全部如被妖魔附体一般完全丧失理智自相残杀……他们并未出战只是看着但比起亲自上阵杀人……这……更让他们胆寒!

    曾经以为血凤阵已是世上最血腥的阵法但眼前……这才是世上最凶、最残的阵法!血凤阵至少是他们亲自参与的战斗那些热血还有是他们自己挥洒的!可眼前的……未动一兵一卒……那些华军的刀剑毫不犹豫的砍向自己的同伴砍得毫不留情、砍得凶歼无比……但见断肢残臂飞落鲜血飞溅……原来站在阵外看着敌人自相残杀竟是那样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那一刻他们对于这个总是一脸雍适浅笑的兰息公子生出一种畏敬表面那么温和可亲的人出手之时却是那般的残而冷!而对于王他们只有敬服那种从心底生出的愿誓死追随的敬服!

    五月十七日。

    华军的驸马皇朝竟亲自出战。

    他们即往丰息帐中禀告想这声名不在他之下的皇国世子都亲自出战了他应该紧张了一点吧。谁知……当他们进帐时丰大公子正在为一名侍女画象旁边还亲密的围着——不是侍侯在他身旁——另三名侍女(虽然稍微靠得近了一点点)闻得他们的禀告丰公子总算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微微顿笔然后淡淡一笑道:知道了。说完他又继续作画他们走出帐外时还能听到他的笑语:荼诘眼中的笑意稍微收一点这样才是端庄的淑女。

    而阵前的皇国世子也并未攻过来只是在阵前凝神看了很久然后又退兵了。

    而那一天听说公子一共作画二十二张。

    五月十八日。

    华军未再派兵出战但来了一个白衣如雪的年轻公子随随意意的走来仿佛是漫步闲庭到了石阵前也只是静静静的站着却让他们一下子觉得那些大石头忽都添了几分仙气仿佛是仙人点过的顽石自有了几分灵气。而白衣人那样的仙姿天容与这个血腥可怖的石阵实在格格不入那样的人似乎应该出现在高峰秀水之上才是。

    他们例行禀报于丰息本以为只来了这么一个敌人丰公子大概头都懒得点了谁知正在弹琴的丰大公子却停了手回头盯着他问道:你是说玉无缘来了?说完也不待他回答即起身走出营帐。

    石阵前一黑一白的两位公子隔着石阵而立一个高贵雍雅一个飘逸如仙一个面带微笑一个神情淡然彼此皆不一语默默注视气氛看似平静却让他们所有人皆不敢近前一步隔着数丈距离远远观望着天地间忽变得十分的安静似乎仅有风吹拂着那黑裳白衣出的轻微声响。

    后来那两人——他们只看到白衣与黑衣在石阵中飞过仿佛飞仙互逐都是十分轻松的、悠闲的足不沾地的在阵中穿越却又快异常往往白衣的明明在左边可眨眼之间他忽又出现在右边黑衣的明明是背身而立可剎那间他忽又变为正面对你……时而飞临石上时而隐身于阵那些石头有时会飞起有时会半空粉碎有时会自动移动……可那些都不是他们关注的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着那两个人而那两人自始至终都是面不改色的神态间都是十分的从容淡然的他们似乎并不是在决战他们……他们只是在下一盘棋而已!

    再后来那两人又各自阵中走出仿佛中间没有生任何事情一样的轻松各自回营。

    听说那一夜公子在营中打坐未息。

    五月十九日无事。

    曾问公子以无回谷双方的兵力而论风云骑远胜于金衣骑为何不一举进攻将华军歼灭?

    他的回答却是风王只托我守好无回谷并没要我进攻。

    五月十九日申时末王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