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卓渐渐抛开了心中的烦闷,忘我地舞动起来。新娘和新郎也被拉进了舞蹈的行列,诺桑游移到云卓身旁低语:“你的舞步真是美丽,为我而跳的吗?”
云卓白了他一眼,转到莫罕的身后,莫罕拉起诺桑边歌边舞,诺桑无奈地舞着,眼神随着云卓的身影游移。
一曲终了,漫天的花瓣飞洒下来,不知何时,国王已经走到了云卓的身边,抬起她的下巴,凝视了许久:“你是谁?从天上来吗?回到我的身边吗?”
云卓愣在那里,突然想起,抓她来的人曾经说过自己长得和他的王妃很像,慌乱无措中,诺桑冲了过来,一把拉开云卓。公主也跑了过来,仔细端详着云卓,突然扬手,诺桑抓住那手,瞪视。
广场上欢乐的人群一下静了下来,国王凝视着云卓,又转眼看去诺桑,然后说:“她将是我的王妃。”
广场上的人又沸腾起来,莫罕拉了云卓从那里抽离,且歌且舞,可这些再也燃不起云卓的快乐…… 棋茗制作
38. 4.8 身临绝境
漫天的鲜花,迷人的芬芳,欢快的歌舞,人们似乎忘了刚才的争执,盛大的婚礼也到了高潮,诺桑就要给公主的眉心点上朱砂……
众人把他们围绕在中间,唱起了那曲《相思咒》:象藤萝环抱大树,把大树抱得紧紧;要你照样紧抱我,要你爱我,永不离分。
象老鹰向天上飞起,两翅膀对大地扑腾;我照样扑住你的心,要你爱我,永不离分。
象太阳环着天和地,迅速绕着走不停;我也环绕你的心,要你爱我,永不离分。
云卓也在那人群中舞着,脚尖却传来疼痛,也许是跳得太久了,她想:也许他们过了今晚就不会再见。不论怎样,今晚一定要逃走,否则不知何时真的就要成为这里的王妃。想到这里,她的眼神不自觉地看向诺桑,迎上他愤怒的眸,她的眼中却充盈起泪水,他的眼神随即温柔起来。
从来诺桑他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怎么会屈服在这个无聊的婚礼中?他的嘴角扬起笑容。那笑容却更刺痛了云卓,她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舞去,莫罕围在她的身边,边舞边把她的落寞收在眼底。
诺桑亲吻了自己的食指,然后从精美的锦盒中挑起一点朱砂,公主满脸幸福、脉脉地等待他温柔的一点。
相思咒的歌声也越来越婉转动听,这是最古老的咒语,也是婚礼上必有的祝福歌,传说只要你反复吟唱,就能让你的理想变成现实,它能让你爱着的那个人也像你爱他那样爱你。可他们怎知即使用这样的咒语,依旧没有办法让自己喜欢的人也爱上自己。云卓叹气了,飞旋的舞步慢了下来,被身后的人撞得倒地,舞动的人群又一次混乱起来。
剧烈的疼痛从身上传来,云卓知道自己被很多人踩在了脚下,她迷蒙的眸就要闭上了,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托起。朦胧中那个轮廓熟悉得让人疼痛,云卓连忙闭了眼。
四周安静得吓人,没有人敢出一口大气,那种安静让人感到不安,云卓费力地睁开眼,迎上一对急切的灰眸,豆大的泪珠从云卓的脸上滚落。
“很疼吗?”他焦急。
云卓点头,他深吸一口气:“马上就要结束了。”说完,他扶云卓站好,他的表情突然虔诚起来,再次亲吻了自己的食指,突然把点朱砂点在了云卓的眉心。四周突然炸裂了一般沸腾起来,无数双手把他们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公主痛哭失声,国王怒容满面,诺桑冷冷地和他们对峙,云卓慌乱得失神,摇摇欲坠,被诺桑揽在臂弯。
国王终于发令,把诺桑押进公主的宫殿,众人扑上来,硬生生分开诺桑和云卓,把诺桑押走。云卓看着他的背影,所有的感觉都抽离了身体,麻木、震惊。
国王转头凝视着云卓,遣开其他的人,对云卓说:“你!要么成为我的王妃,享受荣华富贵,要么成为勾引驸马的女巫,立即处死。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希望你不要做出错误的决定。”说完他招呼了几个亲兵把她送进了一个昏暗的牢房,那些亲兵里就有抓她来的那个人。
云卓坐在昏暗中,默默抹去额头的那点朱砂,她想不明白今天的变故为何如此,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情愫怎么会因诺桑而起伏不定。她应该报仇的,她应该仇恨诺桑的,不能对他有任何感情,更不能和他牵扯上什么爱情和婚姻。
如果不是因为风雨飘摇中的象雄,需要诺桑去拯救,云卓是不会压下仇恨而去接近诺桑的,更不会来到这里,她不能留在这里,她应该回象雄的,回普兰的希薇城。她所背负的秘密还没有告诉诺桑,她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普兰,不能在这个异乡享受什么王妃的荣华。
而这看守严密的地方,又怎生逃脱,即使逃脱,那个在温柔乡中的诺桑是否能逃脱?
昏暗彻底沦为黑暗,云卓心里没有了主意,慌乱地在狭小的空间中游走,这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云卓站定,不安中带着期盼。
微弱的烛火下,莫罕迅速地打开牢房的锁链,云卓惊喜又疑惑。他看了她一眼说:“是我的哥哥把你们抓来的,他很后悔,一直在想办法让你们逃走,只是今天的结果也让他始料不及。如果今天再不走,可能会无法收场。”
莫罕在前面快速地走着,云卓紧紧的跟着,不想耳环掉在了地上,他们向王宫的后山跑去,到了林子的入口,莫罕停了下来,从腰间解下一块雕刻十分精美的腰牌递给云卓:“这个金牌你以后也许用得上,快走吧,穿过这个林子,左边的路可以到达恒河边。虽然那里是两个悬崖,但有一个软锁相连,你过了那里把软锁砍断,就安全了。”说着他又递上一把锋利的匕首。
云卓接过这些,望着莫罕,说出“谢谢!”
莫罕很惊讶,但依旧催促云卓上路,云卓来不及询问诺桑的下落,也无暇顾及,她向森林跑去,身后穿来莫罕低回的歌声:你是天边飞来的金孔雀,象梦中甜蜜的想象;曾经的夜莺已不再怨诉,怨声死在她的心怀;让我死在你的怀中吧,我害怕你离开后的孤寂,可我依旧要放开你的手,我的灵魂将怎样漂泊?
云卓听那歌声有所撼动,缓了脚步,突然从林中闪出一黑衣人,拉了她的手飞快地奔跑起来,还不忘嘲弄她:“看来,你真的是只孔雀,四处招惹男人的心,不过你要记住,你属于我。”
云卓刚见诺桑的喜悦,立即被他的话语所打消,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扛在肩上继续跑着,后面隐隐有了火把的光亮。
云卓不安地说:“快放我下来,后面有追兵。”
“闭嘴,我没有体力和你争吵,前面就到了。”诺桑继续跑着,而后面的火把越来越近了。
到了悬崖边,诺桑放下云卓,依旧拉了她的手,跑上软锁,向对面跑去。突然一柄火箭划过夜空,钉在了对面软锁的固定处,火焰燃烧起来。回头望去,彼岸也是火把烁烁…… 棋茗制作
39. 4.9 插翅难逃
软锁下面就是因地势而变得湍急的恒河水,波涛翻滚;到不了彼岸,固定软锁的大树就会被烧断,生死难料;退回岸边,只有被擒,依旧的生死难料。人们都在屏气凝神的等待,只有流水、风过森林、烟火的劈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