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易容?”
“自然也会,我能看透骨骼,我易容能改变脸骨形状。”
“鬼院是个什么地方?都是哪些人?”
裘锦风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下意识道:“浮水王室的一群被放逐者,天罗军应该追杀的就是他们。”
“里面谁最重要?”宫胤紧接着问,“我是指对浮水王室还残留作用的。”
这个问题裘锦风回答不上来,正发呆间,忽然一个声音轻轻道:“曾经和浮水大王关系最密切者……”
耶律祁醒了过来,忽然接话。
裘锦风怔怔地道:“那应该是昀贵妃吧,唯一有贵妃封号的女子,大王的枕边人。”
“很好。”宫胤一锤定音,“易容,把耶律祁易容成昀贵妃,把我易容成钟离志,你还是你。快点。”
“此话不然,”耶律祁立即反对,“我大概知道昀贵妃什么模样,样貌可改,身形却和我极度不符,倒是你清瘦修长,勉强可试。”
“鬼院的人病得鬼一样,躺在担架上,容貌身形都有变化,你不来谁来?难道你能下地?”宫胤冷笑驳斥。
“自然能。”耶律祁吸一口气,慢慢地下了地,他这样的人,会因为毒生死难控,却绝不会因为皮肉伤就此倒下,毒素基本已去,耶律祁脸色虽然还是青白色,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他看一眼裘锦风,道,“他如何能在天罗军面前扯谎滴水不漏?他做不得裘锦风。”
宫胤默然,似乎也承认他的看法,随即道:“我不做女人。”
耶律祁的模样似乎很想翻白眼——谁愿意做了?
“那就他做吧。”耶律祁道,“你扮钟离,我扮裘锦风,他只需要躺在担架上装贵妃就行。也算我们对救命恩人一点报答。”
宫胤点头表示赞成,两人便这么自说自话把裘锦风的角色安排定了。
“喂!”裘锦风愤然道,“是你们现在需要我护佑!是你们需要我易容!凭什么你们自己不想做就安排我做女人!不是应该你们来求我吗!”
“武力不是唯一自救的途径。现在需要以智慧决定谁更适合上场。毋庸置疑,你最弱。”耶律祁微笑用刀拍了拍他脑袋,示意他听外头。
天罗军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
“开始吧!”耶律祁微笑道,“咱们先做俘虏,再俘虏别人。”
……
“快,快,”钟离志不住地催促景横波等人,赶紧下坡。并且从坡下面捞出一根绳子,道:“这里没有下去的地方,你们顺着绳子滑下去。”
“好极。”景横波探头对下面看看,大概也就三丈高的一个矮坡,只是地形突出,看不清坡底下景象,只能远远看见河岸边的船。
她笑吟吟地道:“你先。”
“你们先。”钟离志道,“我熟悉路径,我给你们断后。”
“好。”景横波却没让东迟和昀贵妃上来,自己双手抓住了绳索。
钟离志退后一步。
景横波格格一笑。
绳索忽然从崖下飞了上来,灵蛇般在钟离志脖子上一绕,霍霍声响里景横波一抽,已经套了一个活结。
钟离志脸色发白,拔刀割绳,猛然身子向前一冲,一霎间张嘴欲喊,但景横波眼疾手快,已经将一团烂泥塞进了他的嘴里。
钟离志倒在地下,浑身抽搐,背后,左丘默踩着他的肩膀,缓缓从他胁下抽出带血的刀。
对着钟离志诧异惊怒的目光,左丘默无辜地摇摇头,“别看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接到女王配合拿下你的暗中指令而已。”
“你这是干什么!”东迟猛然拔刀,挡在钟离志面前。
“蠢货!”景横波不笑了,目光冷然,“这个时候你还护着他!他还是导致鬼院灭亡的奸细!”
“不可能!”昀贵妃激烈反驳,“他救了我们,护佑了我们四年,如果他想下手,有的是机会!”
“那是因为你们有利用价值,裘锦风有利用价值。”景横波冷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所谓逃离浮水,到这里隐居治病,都在浮水王室控制之下,而负责控制你们的,就是这个人。之所以没杀你们,想必是因为你们中的一个人,掌握了一个你们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浮水王室需要不惊动人地知道这个秘密,才数年如一日地派这个人看守监视着你们,不让你们离开这里。否则你们为什么会病成这样?不就是治一个咕噜病吗?个个搞得鬼似的,我疫病都被裘锦风很快治好,为什么你们几年了却越治越重?裘锦风和你们都是蠢货,怎么就想不到,是一直有人在破坏药效?”
“那为什么天罗军又忽然来杀我们?”
“天罗军未必知道浮水王室的真正意思,或者浮水王室也觉得,等得太久了,这么久都查不出,那就换一种办法。正好趁这上岛机会,对那些已经排除嫌疑的人斩草除根,留下的人,自然就是浮水王室觉得,可能掌握秘密的人。”景横波看一眼东迟,“否则一个一尺多的小井,头一伸就能看见人,为什么视而不见?”再看一眼昀贵妃,“否则已经搜查了我的屋子,凭什么不搜查我的茅厕?那茅厕如此干净,难道不该去看一眼吗?”
那两人呆若木鸡,半晌还是摇头,“可是我们真的不知道什么秘密……”
“你们如果知道的话早就死了,鬼院的人早就死了。必然是你们无意中接触,浮水王室以为你们知道其实你们不知道的事。”景横波摇摇头,“还是不信?不信咱们就试试。”
她忽然将钟离志从山崖上抛了下去。
几乎立刻,凸出山崖下,那些看不到的死角,哧哧连声,爆射细箭无数!
景横波手一招,将钟离志又拎了上来,这家伙浑身抽搐,身上钉满了细细的竹箭,左丘默上前看了一下,道:“不致死,但有迷幻成分,很厉害,估计是裘锦风的珍藏。”
景横波拔出竹签仔细看看,道:“这东西你要早拿到,你的任务早就完成了,想必裘锦风藏得很紧,幸亏他藏得很紧。”
东迟和昀贵妃脸色煞白铁青,看得出来此刻心情很崩溃。
“你……你怎么看出来的……”钟离志死鱼一样张大嘴对天喘气,迷迷糊糊犹自不甘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