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箴,你若不心虚,何不等我将宗主之子下落,和宗主谈过再动手?”
“和宗主谈?”慕容箴怒极反笑,“宗主闭关六年,从未见过外人!”
“他儿子的消息,算外人么?”宫胤摇摇头,“你又不是宗主,又怎么能知道他不会为此出关?”
慕容箴又被呛了一呛,他没脸说自己全军覆没在宫胤手中的事,自然也不能以此事来要求众位长老出手,宫胤坦然进雪山,一脸和平使者模样,自称带来宗主之子消息,谁都知道这事儿向来是许平然心头大事,在场长老一大半都是许平然亲信,也正是因此才礼遇宫胤,他如果出手阻拦,只怕这些长老的长剑,就得掉转剑锋对他了。
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待要忍下却怎么都不甘,他正要发作,忽然宫胤手中鱼竿一提,“哗啦”一响,又一尾鱼出水。
但已经不是先前那黑色鱼,变成了一尾红鱼,大过黑鱼两倍,牙齿尖利,嘴角犹留血迹。
慕容箴一呆,连带众位长老脸色都一变——刚才那黑鱼,已经被红鱼吃了?
这湖中鱼,如此大而凶猛?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这山谷谁都知道看似宁静祥和,实则是雪山最为凶险之处,门主夫妇的住所,怎么可能真的毫无布置?
以往不是没有那些受不了雪山酷厉规矩,下山乱闯,或者有心潜入的雪山弟子以及刺客,拼了命闯入山谷,但这些人从来有进无出,连尸首都没有下落,每天日头升起,山谷碧湖荡漾,草青风和,雪狐出没,鲜花开放,不染一丝尘埃和血迹。
但很多人猜过,那鲜花之下,那青草之中,那碧湖之底,那雪狐腹中,是不是都藏着新鲜血肉?
慕容箴怔怔看着那鱼,他总觉得一切都很诡异,但一切都无法解释,原以为会仗剑上雪山的那个,现在背对着他在钓鱼,难道他真的要等他钓完鱼?这让他有种自己很蠢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不安。
这种感觉比宫胤真的仗剑上雪山还要不安,夕阳下那人从容甩竿,钓线伴湖水发粼粼金光,水声哗哗轻响,明明气氛祥和宁静,他却觉得四面空气似乎越来越紧,咽喉也越来越紧,而心跳越来越快,仿佛那单调的挥动钓竿动作,下一瞬便要勾上他的心脏一般。
宫胤手指一弹,红鱼身上添了伤痕,鲜血流出,宫胤将红鱼也放了下去。
没多久,“哗啦。”一声响,鱼竿提起,这回红鱼不见,一条更硕大的黄鱼在钓线尽头摇头摆尾。
宫胤还是不拿鱼,照样弄出伤口后投回水中,没多久又是哗啦一响,比黄鱼更大的白鱼甩着晶莹的水波跃起,宽阔如蒲扇的尾巴,掀起了湖上小小风浪。
白鱼也被甩了下去,继续充当钓饵。
慕容箴觉得更不对劲了。
宫胤下面要钓起的是什么?
这鱼越钓越大,再钓下去,是不是得钓出鲨鱼来?
长老们也怔住了,眼前钓起的鱼越来越大,渐渐超越了他们对鱼的认识,那些鱼也越来越狰狞,牙齿越来越利,一看就是食人鱼。
这人要干什么?是要钓起巨大食人鱼,对众人不利吗?
长老们不由自主地缓缓围了上去,慕容箴一见大喜,忙做个手势,示意众人包围住宫胤,自己猱身扑上,劈手就去抓他背心,喝道:“管你什么要事,擒下你你敢不说……”
“哗啦!”
这一声出水声尤其猛烈,听来让人担心整座湖是不是都被猛然掀起,一些离边界较近的长老被后颈和背心一凉,被扑了满身的水,水凉彻骨,还隐约带着一丝腥气,众人骇然回首,第一眼只感觉似乎一座山忽然压了下来,再一看才发现,那被钓线钓上半空的,是一条足足有壮汉那么大的一条黑色鱼。
那鱼浑身无鳞,石头一般黑黝黝一片,上面还生出斑驳青苔,也不知道在水底呆了多久没动过,鱼嘴宽阔,乍一看没有牙齿,再一看那牙齿中间小,往边缘愈长,到了鱼嘴边缘,简直大如野兽獠牙。
那鱼沉重,精铁钓竿和兽筋钓线都快承受不住,线颤颤巍巍,竿弯曲得似乎要折。钓竿牵着鱼,在空中一转——
众人何曾见过这样的鱼,一时都呆住,脖子不由自主顺着那鱼扬起的轨迹,转了一个圈。
这一个圈转下来,才有人发觉不对,这巨鱼落下的位置,好像是……
“那是宗主夫妇的木屋!”有人忽然大叫。
“轰。”一声巨响,盖住了他的惊叫,也盖住了众人的惊呼,那巨鱼重重砸上屋顶,那般石头般沉重的鱼,砸在木屋顶上,哪怕是木头是千年铁木,也经不起这高空落下的一撞,轰隆一声屋顶破裂,那鱼凶悍,还一口咬在木头边缘,“咔嚓”一声,将那木屋窟窿咬得更大了一圈。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远远执竿的宫胤手腕一沉一挑,那鱼钩忽然就松了那巨鱼,鱼骨碌碌滚下屋顶,鱼钩闪电般从窟窿探入。
“住手!你敢毁坏宗主居处!”慕容箴和长老们气急败坏地扑过来。
扑在最前面的慕容箴,忽然听见宫胤轻轻说了一句话。
他道:“看,人饵。”
然后他手腕一提。
钓线悠悠一颤。
众人头一抬。
晴天霹雳,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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