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

作者:天下归元



    此时她万分庆幸幸好这水没想象中那么烫!

    一脸一身的水,她一边退一边赶紧抹一边抓起身边什么玩意自卫,也没来得及看清对面是谁。

    却听见一个声音,也有点发怔地道:“哎,你还真赶来吃了啊?”

    顿了顿,看了看她造型,似乎明白了什么,声音里多了戏谑,“我知道你很感动我为你亲自下厨,但似乎也用不着沐浴焚香吧?”

    景横波一听这声音,手中菜刀险些落到脚上。

    天!杀!的!

    竟然是耶律祁。

    怎么会跑到他这里来了?

    景横波这才想起耶律祁的府邸似乎也在西歌坊,只是她从没来过,想必耶律的府邸和那位吏相靠着。

    “呵呵不好意思走错门了你好你早对不起再见。”她抹一把脸上的水,转身就走。

    衣领不出意外地被他揪住。

    景横波心中叹口气,回身,手一摊,“好吧,自投罗网落在你手里,要打要杀要剐请便。”

    “真的?”耶律祁似乎心情极好,声音笑意满满,“我这里还差一味美人蒸,把你蒸吃了好不好?”

    “肌肤细嫩,香气扑鼻,应该味道不错。”景横波建议,“加点耶律傻叉……哦不沙茶酱就更完美了。”

    “何谓耶律沙沙酱?”

    “三斤耶律祁腱子肉剁碎拌豆酱三蒸三晒而成。”景横波嘴上从来不肯吃亏。

    身后耶律祁在笑,声音低沉若有共鸣,似一把音色完美的小提琴奏回旋之音。他似乎贴得很近,她能感觉到他宽厚的胸膛近乎贴着她的后背,微微颤动,肌肤温热。

    景横波吸吸鼻子——哦,能不能不要这样笑,她是声控!

    “想不到你这么恨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他声音带笑,“那就坐下来吃吧。”

    耶律祁绕到她面前,将一罐子炖菜端到她面前,香得她要发晕。

    “鸡汤骨汤打底,放入适量的翠叶名酒,再放入鸡鸭羊肉猪肚鸽蛋,以及海外名产海产品十余种,小火从昨夜就煲起,直到现在方成。”耶律祁笑容也似这一坛好菜般令人发晕,“我很多年没有做过了,如今试做,还不错,宝刀未老。”他取过筷笼,示意景横波挑一双,自己又随手选了一双,先在坛子里挑了一块海参吃了,以示无毒的意思。随即又风度翩翩对景横波一让。

    景横波长期减肥吃得少,其实对美食抗拒力很低,看上去很兴致盎然地选了一双筷子。

    耶律祁眼神在景横波身上飘过,笑容更深更玩味——一盆热水浇头,将女子的衣裳紧紧裹贴在身上,所谓曲线之美,就在此刻。偏偏这马虎女人还浑然不觉,随意地抖着衣裳,一抖便是一道诱惑的波纹,着实赏心悦目。

    就冲这一幕,今儿这心血来潮的厨房之行,就没白来。

    景横波真的觉得很饿了,对耶律祁的顾忌也无法抵抗这坛菜的诱惑,想不到这家伙出身豪门,居然还是个厨艺高手。

    会做饭的男人有魅力啊。

    可惜她还要去救人。

    “好的谢谢留着我回来吃再见么么哒。”她抬腿要闪。

    一根手指轻轻地点在她的肩头,她又跑不掉了。

    景横波叹口气,懒得瞄那人讨厌的笑容,干脆操起筷子夹了一块猪肚入口,陶醉地眯起眼睛,“唔……真不错!想不想来应聘御厨?”

    “我只想做你一个人的厨子。”耶律祁笑得深情款款,景横波一边嗯嗯点头一点下筷如飞,反正一时跑不掉吃饱也好,吃饱也好有力气救人。

    “吃饱点。”耶律祁双手托着下巴,眼神专注,一副贤惠体贴煮夫模样,“吃饱点才有力气救人啊。”

    景横波筷子一停。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今天你和夏紫蕊出来买房子,结果房子没买,却跑到我这里来了。”耶律祁懒洋洋地道,“你绝不会自己主动来我这里,肯定是跑错了,和我邻墙的有吏相府和沉铁质子府,质子为人谨慎,和你也无交集,你不会和他有什么矛盾。吏相那府里却是一团糟,老子好色儿多病,夫人小气小姨子风骚,动不动整出一摊事来,而你要买的那套房子,似乎正是吏相夫人私下拥有的个人产业。所以我猜,你们在谈生意的时候出了岔子,你身边有人被掳进了吏相府,你去救人跑错了地方,是不是?”

    景横波眨眨眼睛,用筷子虚点了点他额头,“有时候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脑袋怎么长的。”

    “既然知道我脑子好用,还担心什么?”他亲昵地一点她额头,“快吃,吃完我带你去救人。”

    景横波翻翻白眼——说这么亲热干嘛?她和他有交情吗?

    她筷子顶在脑门上,不客气地拨开他的手指,“别乱动手脚,姐现在是有男盆牛的人。”

    “男盆……牛?”耶律祁想了想,似乎有点猜着,轻轻一笑,“男人?宫胤?”

    他笑容微斜,几分讽刺。

    “怎么?”景横波眼睛比他还斜,“不行?行不行关你毛事?”

    “行,怎么不行。”耶律祁忽然笑开,满面春风地凑到她耳边道,“不过,这行不行啊,还真的不关我的事,但绝对关你的事啊。你这么说,我还真的担忧呢。”

    “耶律祁!”景横波筷子一拍,柳眉倒竖,“你有点出息好不好?看人家不顺眼就攻击人家下三路最下三滥了!”

    “好,好,我下三滥。”耶律祁还是好脾气地在笑,笑意却微微生了冷,“你们女人啊,不撞南墙心不死,我何必枉做恶人?终有一日你会知道,到时候可别来找我哭。”

    “姐就是被人甩了在九宫大街要饭,也绝不在你面前掉一滴泪。”景横波恶狠狠撕咬一块猪肚,想象这是耶律祁的要害部位。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正如我期待所有被现实印证的真相。”耶律祁笑得也充满恶意,“恭喜你,找了一个全天下最光芒万丈的夫君。”

    “你是指他不适合做夫君吧?”景横波倒不生气了,慢条斯理在坛子里找自己喜欢吃的,“他不适合,你适合?耶律祁,你想想你自己,你一辈子说过几句真话?有过几次真笑?对几人有过真心?也许你看宫胤,各种奇怪各种不配为人夫君。可是我告诉你,”她筷子指着耶律祁,像执了一把刀,“他要么对我不说话,要么说的不好听,可说出来的到目前为止都是真的;他很少笑,大部分时候对我冷着脸很讨厌,可他第一次对我笑的时候是真心的,是因为我通过了迎驾大典笑的;他不喜欢的人有很多,可以说全天下都是敌人,甚至我现在也不确定他到底喜欢我多少,可是我觉得,哪怕只是一点点,那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