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

作者:柴鸡蛋

    白天,池骋在看守所闲得无聊,手里把玩着一毛钱的钢镚儿。让它高速旋转过后,稳稳地立在桌面上。如此反复玩了几次之后,他把那枚钢镚儿拿起来,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阵。

    池骋打算做个吊坠,正面刻上“骋”,背面刻上“畏畏”,回去送给吴所畏。

    等池骋回来的时候,贾申就在监房,那枚吊坠已经被他收进上衣口袋了。

    “谢了。”贾申朝池骋露齿一笑。

    池骋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语气生硬。

    “我说过这是送你的么?”

    贾申还是笑,佯装满不在乎却又很刻意地笑。

    “我就不用你废话了。”

    说完,踩着大皮靴回了办公室。

    也不能怪贾申自作多情,那些犯人经常做一些手工艺品,等释放的那一天送给贾申。谁能想到他们会带出看守所?尤其像池骋这种人,生活中也不缺,会把这种不值钱的东西往外带么?

    所以,贾申理所当然地把池骋做的这个吊坠当成他离开看守所前送给自个儿的一个纪念品。

    其后的几天,吴所畏又让贾申送了些东西进去,有内衣有零食。贾申总是调侃他,说吴所畏就像池骋的保姆一样。一来二去,两个人熟了,贾申总把看守所的事说给吴所畏听。

    “我听说池骋也有那方面的癖好是么?”

    吴所畏没听明白,“哪方面的癖好?”

    贾申用手比划了一下,暗示吴所畏搞基。

    吴所畏含糊其辞。

    “你不用跟我藏着掖着。”贾申满不在乎的口吻,“以前我在监狱当狱警的时候,这种事见多了。现在调到看守所,还算收敛了一点儿。”

    吴所畏干笑两声,“监狱和日常生活不一样。监狱那是生理所迫,日常生活中,有这种癖好不方便摆到明面上说吧?”

    贾申也挺尴尬,“可能是我长期处在这种环境下,思想也被带歪了。”

    吴所畏朝贾申打量了一番,唇角挂上一抹坏笑。

    “哎......问你个事......就像你这条件的,在监狱和看守所工作特‘招人’吧?那些一年半载自个儿撸的爷们儿,得瞪直了眼珠子看你吧?”

    贾申冷哼一声,“那些话少的还成,偷摸瞅两眼就算了。最不待见那种嘴贱的,光看不过瘾,还得臊你两句,特受不了。”

    “池骋臊过你没?”吴所畏故意问。

    贾申脸色变了变,慢吞吞的说:“他......倒是......没用嘴......臊过,他有更损的招儿。”

    “什么损招儿说来听听。”

    贾申挺不自在,“你还用问我?你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他什么样你还不知道么?”

    “我就想问你。”吴所畏耍赖,“就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贾申似怒非怒的目光朝吴所畏扫了过去,“你怎么也这么坏?是不是池骋让你问的?”

    “你甭管谁让我问的,你就痛痛快快说,我就乐意听池骋的花边新闻。”

    贾申磨叽了一会儿,还是慢悠悠地说了出来。

    “就那天晚上,他明明知道我值班,知道我能看到监视器,还非要对着我干那事。你没看到那个下流的表情呢,就跟故意给我表演一样......”

    贾申越说脸越红,吴所畏越听脸越黑。

    但他很好地克制住了,丝毫没让贾申看出任何异样。他也知道,贾申的话半分真半分yy。每个监房都有摄像头,每个在押人员都有忍不住的时候。既然贾申只看到了池骋,那说明不是的池骋的问题,而是贾申的问题。

    吴所畏只是气池骋的不自觉,明明知道有人偷窥,还非得在那个时间段。他就是不知道,贾申一宿一宿盯着监视器,池骋哪有选择余地啊?!

    “嘿嘿......你当时没硬?”吴所畏戏谑地问道。

    贾申眼珠一斜,“我干嘛要硬啊?”

    吴所畏腹诽:你丫跟我说着都快硬了,当时看的时候没硬,谁信啊?

    过了一会儿,贾申又说:“他还对着摄像头跟我卖萌!”

    吴所畏嘴角抽了抽,“他还会卖萌?”

    贾申越说越来劲,“你可不知道呢!他特别可耻,那天竟然在监房里吃棒棒糖。而且还不是嘎嘣嘎嘣嚼,而是一点一点儿舔,就像小孩吃糖一样!你说,他是不是故意跟我卖萌?”

    吴所畏顺了他的意说:“他平时吃糖不那样,肯定是故意的。”

    贾申又唏嘘了一阵,才看看表,说:“到时间了,我得去值班了。”

    吴所畏说:“这些东西别忘了给池骋送过去。”

    贾申故作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又送啊?哪尼玛那么多事啊?!以后可不能这么惯着他,这也就是没判,真要判个三五年的,你们不得累死了?”

    “真要判个三五年的,我也就不上赶着给他送了!就怕三五天就无罪释放,我要不趁着这几天意思意思,他出来肯定得骂我没良心。”

    吴所畏说得轻松,刚听到贾申说三五年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贾申脸色也变了变,“是啊,他那案子还有三天就开庭了。”

    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半天都没说话。

    吴所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快去上班吧,我也得走了。”

    “嗯。”

    其后的两天,吴所畏是彻底睡不着了。前些日子困极了还能随便扎个地方眯一会儿,现在是彻底不困了。每天晚上盯着表盘,一圈一圈的数着,数着还有多少圈池骋能回来。

    虽然郭城宇一再保证不会出什么岔子,可吴所畏还是担心。这种担心随着开庭日子的临近愈演愈烈,甚至已经到了吴所畏承受不住的地步。

    开庭的前一晚,姜小帅打电话给吴所畏,“你要不要去旁听?如果想去的话,郭子说可以帮你申请......”

    “不用了。”吴所畏打断姜小帅,“我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吧,他爸肯定不愿意看见我。”

    其实,碰到池骋父母是次要的,主要是吴所畏受不了那种气氛。他不想看着池骋被押出来,更不想看到池骋再被押进去。真要那样,他会崩溃的。

    所以,池骋开庭审理当天,吴所畏照常出摊了。

    三天三夜没合眼,再加上暴晒,吴所畏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偏偏今儿客人特别多,吴所畏拼命吹,大脑严重缺氧,有种漫步云端的感觉了。

    终于,午饭时间一过,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吴所畏可以歇一会了。

    他的衣服全被汗浸湿了,也不知道找个凉快的地方待着。就那么呆愣愣地站着,任大汗珠子往下滴答。不停地看着手机,从上午九点开庭到现在,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随着时间的推进,吴所畏身上的汗越来越多,脸都被烤红了还浑然不知。

    这时,突然一股水柱从后方袭来,打到吴所畏脖颈上,刺得他一激灵。

    吴所畏想扭头看是谁,结果脸又遭到一股水柱的冲刷,差点儿把他呛死。他一边阻挡一边胡噜脸上的水,从旁边的笑声中听出是姜小帅。

    “你丫找抽......唔......”

    还没说完,姜小帅又用喷水枪朝吴所畏的嘴里射了一股。吴所畏一边骂一边躲,后来实在躲不了就扔了摊位开始跑,姜小帅就追在他的后面喷。

    后来,姜小帅的水枪里没水了,只好先去灌水,吴所畏这才得以歇息。

    这会儿彻底凉快了,风一吹两条腿都打哆嗦。

    吴所畏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骂着姜小帅,就在这时,郭城宇的车突然开过来了。

    “你也不管管姜小帅,他丫拿水枪喷我!”吴所畏告状。

    郭城宇说:“你站在这等我,我去车上给你拿毛巾。”

    结果,毛巾没拿来,又拿来两个超大号的高压水枪,继续朝吴所畏喷。

    吴所畏心中嘶吼咆哮,你们这对奸夫淫夫,狗男男,趁着池骋不在合伙来欺负我。吴所畏又是一路狂奔,肺都要爆炸了,才扎进一条小胡同,避开了姜小帅和郭城宇的双面夹击。

    吴所畏蹲在楼底下喘着粗气,眼睛严密观察四周,提防着郭城宇和姜小帅。

    突然,一个灌了水的气球在头顶炸开了。

    “靠,谁啊?”

    吴所畏抬头一看,汪顾就在二楼的窗户口俯视着他。

    “吴大眼儿!”

    说完,噼里啪啦砸下无数个气球,全是带水的,砸的吴所畏四处乱窜。

    汪顾龇牙狠笑,“我让你吹气球,我让你吹气球......”

    吴所畏往东边逃窜,跑到一个拐弯处猛的撞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抬头一看,汪朕那张冷峻的脸正散发着救世主的光芒。

    “救我!”吴所畏激动不已,“他们仨......”

    还没说完,汪朕不知从哪引来一根水管,直接用水管喷。这回,吴所畏跑都跑不了了,直接被击倒在地,入落汤鸡一般捶地笑骂。

    很快,郭城宇、姜小帅和汪顾全来了。四个人趁着池骋不在的最后几分钟,对吴所畏展开了残忍的虐待,欺负得那叫一个爽啊!

    池骋这边四个多小时的庭审终于结束了,如郭城宇所说,证据不足直接当庭释放了。

    池远端直到审判人员宣读完毕,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最后,池骋在家属的陪同下走出法院大门。尐

    池远端的车停放在法院门口,池骋直接把钥匙拿过来,坐到驾驶位上。馨

    “这次是你小子运气......”

    他原以为池骋看他们二老操心多日,要亲自开车载着他们回家,哪想这个畜生直接把车开走了,把他们二老晾在这了!

    钟文玉纳闷,儿子这是急着去干嘛了?连招呼都不打!”

    池远端阴着脸怒吼一声,“作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