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池聘的办公室出来,俩人一起上了电梯。
电梯徐徐下降,到了三楼的时候“叮”的一声开了,一名女公务员走了进来。看到池聘,眼神中略过淡淡的惊喜,很快便把目光移开了。
吴所畏来了这么多次,发现无论资历高低,年纪大小,模样美丑,只要是个女人,看懂池聘都是这副表情。
说句不好听的,看池聘的眼神就像看动物园的猴子,让吴所畏心里特不痛快。
要看你就大大方方看,没这色胆就别看!
池聘站得好好地,屁股突然就被掐了一把。
等他把眼神斜向吴所畏,吴所畏站得笔直,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池聘不动声色地把目光移了回去。
吴所畏的臭爪子又伸了过去,还是照着原来的地方,偷掐了一把。
等池聘再用余光扫他,他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旁边的女公务员瞧得眼都直了。
俗话说老虎屁股摸不得,试问有谁敢掐池聘的屁股?别说掐一把,就是盯着瞅一眼都得做心理斗争。可吴所畏就敢,不仅敢调戏池聘,还敢公然调戏,就是回家呗操个半死,也得先满足自己的恶作剧心理。
所以说想套住大鳄,没有一定的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是不成的。
离饭局还有一个多钟头,池聘陪吴所畏在车上坐了一会人。
吴所畏说:“我得招个新秘书了,不然手头的杂事太多了,”
“有目标了么?”池聘问。
吴所畏说:“之前介绍的几个我都不太满意,不是没眼力荐儿就是不机灵,要么就是不够稳重。最主要的一点,张得都不好看,影响我工作心情。”
池聘扫了吴所畏一眼,没说什么。
俩人又在车里聊了一阵,临近吃饭点儿,吴所畏刚要从池聘车上下去,突然瞄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已经两年多没见,他也明显发福了不少,可吴所畏还是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
“张宝贵。”吴所畏忍不住嘟哝出声。
“你怎么认识他的?”池聘问。
吴所畏说:“我在国企单位上班的时候,他是我们部门的领导。”
骂他婊子养的,踹了他一脚,当着众多员工面让他滚蛋的人。
“他到你们局里干嘛?”吴所畏随口打听一句。
池聘淡淡说道,“还能干嘛?为了这个项目呗。”
吴所畏用舌头舔了舔牙尖,真特么的是冤家路窄啊!
临走前,吴所畏叮嘱池聘:“别忘了我的门钉肉饼,九点钟关门。”
“先吃点儿别的垫垫肚子,不然一会儿肯定得饿。”
吴所畏特别坚定的语气,“我是不会吃的,我就等着你的门钉肉饼。”
池聘也拿他没辙,“那你老实在家待着,别到处乱跑。”
吴所畏点头。
池聘刚一走,吴所畏就开车去了姜小帅家。
自打姜小帅和郭城宇办了“证”之后,俩人就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姜小帅并没有搬到郭城宇那,大概觉得他的房子太大,住着没有家味儿。所以就把自个的房子装修了一下,让郭城宇搬进来了。
吴所畏去的时候,郭城宇还没回来,姜小帅正在阳台上摘晾干的衣服,又郭城宇的,也有他自个的。
吴所畏撇嘴,“我靠,不是吧?俩人的衣服都归你洗?”
姜小帅摇摇头,“他管洗,我管晾和摘。”
吴所畏一脑门子黑线条。
“你咋不说他管洗摘晾,你管瞅着呢?”
姜小帅嘿嘿一笑,“我哪能那么欺负人?”
“......!!”吴所畏龇牙,“你还不够欺负人啊?”
姜小帅说:“现成的全自动洗衣机,放进去就成了,又不费事。”
吴所畏还是愤愤不平的,因为他和池聘的衣服是谁有空谁洗。有时候赶上俩人都忙,能攒下几十条内裤和几十双袜子,洗干净后一起晾在阳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是开鸭子店的。
“吃饭了么?”姜小帅问。
吴所畏摇头,“没有。”
“正好,我也没吃,你就在这吃吧。”姜小帅说,“冰箱里有现成的饭菜,热一热就能吃了。”
吴所畏搓搓手,“那敢情好了。”
姜小帅转身进了厨房。
吴所畏又问了句,“郭子不回来吃啊?”
“他今儿回父母家了。”
说着,姜小帅把冰箱里的菜一盘盘端出来,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吴所畏凑过去闻了闻,“你这不是剩菜吧?”
“不是啊,郭子下午上班前现做的。”
吴所畏顿时一惊,“你说啥?郭子会做饭?”
“会啊。”姜小帅一本正经地说:“他很早就会做饭了,你不知道吧?他爸妈一直把他当闺女养活大的。因为他爸喜欢闺女,那会儿计划生育查的严,他爸又是干部,所以这个心愿一直没成。”
吴所畏不禁汗颜,我滴个娘啊,当闺女都能养成这样,要是当儿子养,那得养得多爷们儿啊!!
吃饭的时候,吴所畏刚尝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不是难吃,是忒好吃了,好吃得让他羡慕嫉妒恨。
“怎么不吃了?”姜小帅问。
吴所畏沉着脸,“吃人家嘴软。”
“草!!”姜小帅朝吴所畏后脑勺给了一记,“你丫少吃我的了?真照你这么说,你这张嘴现在都化成水了。”
吴所畏就不明白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他晚上不在家吃,你就随便找个地儿吃点儿呗,还非得让人家做好了给你放冰箱里,谱儿不小!”
“这是也不能赖我啊!”姜小帅一副受冤的表情,“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做的,晚上回到家打开冰箱才发现。”
吴所畏把牙后槽磨得吱吱响,“你丫别太得瑟!”
姜小帅噗嗤一乐,“实话跟你说吧,他也不是老这么殷勤,这得看他心情。心情好的时候什么活儿都干,心情不好似的时候就说不准了。”
“那他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么?”吴所畏衔着筷子问。
“没有。”
吴所畏差点儿把自个的牙撬下来,怒凶凶就是一句。
“那你还提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姜小帅摊手,“所以,我说说不准么!”
吴所畏不吃饭了,一把抄过姜小帅,隔着衣服在他肩膀上啃了几口。
姜小帅痒得四处乱蹿,差点儿把一桌菜掀翻了。
“别闹!”训了徒弟一声,“老实吃饭。”
吴所畏耍浑,“我不想吃饭,我就想啃你。”
姜小帅指着吴所畏的脑门说,“你丫别跟我犯骚啊,我刚把你那个大屁股给忘了。”
吴所畏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冷哼一声。
“你俩的钱谁管?”
姜小帅说:“他管他的,我管我的,我俩经济上保持独立。”
吴所畏终于找到优越感了,当即一拍桌子。
“他的钱全归我管!!”
姜小帅被他逗得直乐,“行了,吃饭吧。”
吴所畏这回有胃口了。
“多吃点。”姜小帅给吴所畏夹菜。
吴所畏说:“不行,我还得腾出肚子吃肉饼呢.”
......
池聘那边的饭局早就开始了,他是最后一个到的。
而且张宝贵也在这次饭局上,确切的说这顿饭就算是他请的。因为这坐的都是政府机构的官员,他肯定是买单的那一个人。
吃饭的时候,张宝贵就坐在才的对面,和处长坐在一起,敬酒拍马屁,掉价的话说了一箩筐。
他现在正处升值的节骨眼上,这个项目拿下来,对它的升值大有裨益。所以为了拿下这个项目,他近期在处长那做了不少工作。
两杯酒下肚,处长要去卫生间,张宝贵忙不迭起身搀着他。
其实这个时候处长一点儿没醉,意识很清醒。
解决完之后,处长洗手,张宝贵递上纸巾。
处长终于到处内情。
“跟你说句实在话吧,这个项目明着由我来审批,其实控制权在池公子手里。他盯上了这个项目,你跟我说是没用的你,你得去找他。”
张宝贵脸色变了变,“池公子?”
“池秘书长的儿子,池聘。”处长说,“就在酒席上。”
张宝贵不由的一惊,“那个是?”
事实上当处长说池聘就在酒席上的时候,张宝贵就已经隐隐间猜到了是谁,因为池聘往那一坐,明显就不是一般人的气场。
“太谢谢你了,王处长。”
张宝贵回到饭桌上的时候,池聘还在不动声色地吃着菜,他和别人没什么不同,该敬酒敬酒,对领导也足够尊重。
看完张宝贵就是觉得这人不好接近,要说他已经是五十来岁的人了,竟然会对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小伙子犯怵。
池聘抽出一颗烟。
张宝贵正巧走到他身边立刻俯身给他点上了。
这是池聘的手机响了,他忙着看短信,也就没看给他点烟的人是谁。
短信是吴所畏发来的。
“我饿了。”
张宝贵偷偷喝池聘身边的人换了个位置,拿起酒瓶,瓶嘴儿对着池聘的酒杯。
池聘按住他的手腕,漠然地扫了他一眼。
“您甭倒了,我不喝。”
吴所畏那边又来短信了。
“饿啊饿啊饿啊饿啊......”
池聘直接回了一句,“我一会儿得开车。”
“没事,一会儿我让人把你送回去。”
“咕咕......咕咕......咕咕......”
池聘站起身,朝着几位领导说:“您们慢慢喝,我有点儿事先走了。”
张宝贵问:“这么早啊?”
池聘点点头,他实在坐不住了,吃了不到三口海鲜,表针就开始嗖嗖嗖飞转。一会儿下午两点,一会儿晚上十一点,一会儿再看干脆不走了......他怕他再不回去,他家孩子都要饿疯了。
其实这会儿吴所畏刚出姜小帅家的门。
池聘火速开到门钉肉饼店,到那才八点零几分,生意正火爆,池聘等了好久才把那十五块钱加三个钢镚儿交代出去。
结果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墙上写着营业的时间是到晚上十点钟。
吴所畏到了家没一会儿,池聘就到了。
把餐袋递给吴所畏,虎爪在他脸上狠拧了一把。
“饿死你得了!”
吴所畏闻到一股浓浓的肉香味儿,本以为不怎么热了,结果一口咬下去,滋了一嘴油,而且还把嘴烫了。
可以预见池聘把车开得又多快。
门钉肉饼是用牛油做的,油水大,而且牛油容易凝固,只有趁热吃口感才好。吴所畏嘴疼心美,刚才在姜小帅那积得一肚子怨气都没了,就剩浓郁的肉香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