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出院了不到两礼拜,他的“无畏LEO贸易有限公司”正式开业了
本来岳悦是不知道这件事的,结果他们的校友收到了请柬,以为岳悦和吴所畏还在一起,立即给岳悦发短信表示祝贺,还总经理夫人长,总经理夫人短的瞎侃一通。
自打和池骋分手,岳悦整个人都消沉了,整天闷在家里不肯出门。谁都不见,电话也不接。看到校友的短信,觉得莫名其妙才多问了几句。
“哎…还是你有福气啊,一眼就相中了吴其穹。多有能耐的一个人啊!毕业就进国企了,不到三年就有自个儿的公司了,而且对你专情。咱们念书那会儿,他天天站在宿舍楼底下等你,兜里揣着早饭,嫉妒死整栋宿舍楼的人啊!”
校友都记得的交往细节,岳悦听起来,却恍如隔世。
从来都不知道,无论是曾经老实巴变的吴其穹,还是现在敢闯敢为的吴所畏,在别人眼里都是音饽饽儿。原来在她认为不堪回首的那段岁月里,她也曾被人羡慕过,只是被自己那颗端在高位的心无视了,如果让早点儿觉醒该有多好。
开业庆典仪式在公司门口举行,CBO国贸核心区,寸土寸合的城市地标。
岳悦清楚的记得,这里有池骋名下的房产,而且不止一会。她曾经还幻想过脱离远郊,住进市区的豪宅俯瞰繁荣夜景的美好生活,不想最终就落得一身名牌。如今走在街上,迎着别人投过来的艳羡目光,内心深处却涌出浓浓的自卑。
突然觉得自己很穷酸,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穷酸,怎么包装都登不了大雅之堂。
岳悦走到人群中观望的时候,开业庆典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区委领导到场剪彩并讲话,员工集体宣誓,公司总经理走上红地毯发表讲话。
眼前的吴所畏在手岳悦心里没有任何概念了?,一个纯纯粹粹的陌生人。西装革履,寸头剑眉,腰板挺拔,步伐稳健,举手投足间都和她印象中的吴其穹相差太远了?。唯一有辨识度的那双大眼,也已经从当初的木然无光变成现在的精厉有神。
几个员工凑成一堆,对吴所畏评头论足,岳悦拍了一个人的肩膀。
“劳驾你帮我把你们总经理叫过来一下。”
这名员工从头到尾打量了岳悦一番,觉得像个客户,于是就过去叫吴所畏
不一会儿,吴所畏面色平淡地走了过来。
岳悦问,“一会儿有空么?找个地儿聊聊吧。”
“你有什么话就这说吧。”吴所畏挺和气。
岳悦的嘴角靠出一抹浅笑,刻意的目光在吴所畏身上流连着。
“你穿西装挺好看的。”
要是放在一年前,会鬼迷心窍,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随口就是一句,“是么?谢谢。”
“哎,你的领带有点儿歪了。”岳悦的手朝吴所畏的领带伸过去。
吴所畏闪了一下,“我自己来。”
岳悦盯着吴所畏看了一会儿,又说:“你变了好多。”
吴所畏漫不经心的,“也许吧。”
岳悦扬起胳膊遮住额头,提醒道,“这有点儿晒啊!”
要是放在以前,吴所畏一定会殷勤的找出一块纸板盖在岳悦头上,或者把她哄到阴凉地儿,现在干脆就是一句。
“怕晒就有话快说。”
池骋这会儿正在里面会客,再磨叽一会儿他该出来了。
岳悦心里酸酸的,呼吸都带着着几分苦涩。
“当初我离开你,并不是因为我势刺眼。”
“我知道。”
“他不爱我,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我知道。”
“你知道?原来你还这么关心我。”
“因为他已经和我在一起了。”
一声霹雷从岳悦的共顶爆炸开采,袭得她旧肢席木,表情僵硬。
“你说什么?”
吴所畏指指公司门口,又指了指不一远处停放的那辆车。
“这个门面房你应该认识吧?这辆车你也应该知道是谁的把?”吴所畏又拽了拽岳悦的衣服,“还有你这一身名牌,其实,是我买的单。”
岳悦嗓音撕裂的回斥,“你Y胡扯!”
吴所畏哼笑一声,转身走人。
两分钟后,岳悦眼睁睁地瞧着池骋从公司门口走出来,依旧像一尊天神一样。只不过他会笑了,而且是朝着前男友笑,俩人一起上了车。
实际上上,池骋刚才瞧见了吴所畏和岳悦对话的那一幕,目光中晃过疑色,但一闪而过。
车开到半路,池骋问:“她怎么来了?”
吴所畏心虚但毫无怯意。
“这话你应该问问你自己。”
池骋便闭口不言了。
庆典仪式过后,晚上又举行了一场宴会。
开场还挺郑重的,后来大家喝着喝着,气氛热烈起来,不知谁招来一批模特,衣着暴露地在宴会厅的展台上走秀,引来了阵阵起哄声。有几个模特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池骋身边蹭光是拿自个儿的胸故意撞池骋的肩膀,吴所畏就不如
道看见几回了。
然后他一个人在沙发上喝闷酒,喝着喝着就喝多了。
池骋一直游走在潜在的客户群体中,为吴所畏打通财路,等他下意识地四处学么吴所畏的时候,吴所畏已经歪倒在沙发上打着酒嗝了。
走过去,俯下身,粗粝的手指在吴所畏的脑门上弹了两下。
“谁让你喝这么多酒的?”
吴所畏突然钳住池骋的胳膊,哀嚎一声。
“我不舍得你啊!”
池骋脸上透出笑模样,一条胳膊将吴所畏夹起来揽在怀里。
“我也不舍得你。”
吴所畏伏在池骋肩膀上,对着快速闪过的墙壁图案大声强调,“我跟你说,老子是受过伤的人,老子不相信感情!不相信!”使劲在池骋坚硬的脖颈上砸了两拳,凶悍地质问,“你相信么?你相信么?”
池骋不说话,直接把他塞进了后车厢。
吴所畏瞧见池骋要关车门,突然就急了,死死握住他的皮带不撒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别走啊!你可不让把我撇在这啊!”
池骋心软又坐了进来,很耐心的和吴所畏说:“我没想走,我是要坐到前面开车。”
“哦。”吴所畏撒手了。
弛骋刚把车门推开,吴所畏又把他拽住了,还是那套话。
“你可别走啊!我舍不得你。”
池骋不动声色地把皮带拽出来,横眉冷目,威慑力十足。
“再给我闹,信不信我拿这个抽你屁股?”
不料吴所畏闷头就是一句。
“抽也也比操强。”
池骋给气笑了,皮带在车门上一甩,发出啪啪的脆响,然后坐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搂住吴所畏痛快应道,“不走了,就坐这待一宿。”
吴所畏瞬间就老实了,挺正式地和池骋说:“我给你唱歌,想听么?”
池骋耳朵不想听,心里想听。
“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待。虽然已经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记得有我天天在等待。我在等着你回来,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一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你的一心中满是悔恨……”
池骋就听这些又老又土的情歌,听了将近两个钟头。
后来吴所畏唱累了。又要和池骋谈心?絮絮叨叨地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池骋真不是一般人,吴所畏稀里马虎的说,他就模棱两可的接,俩人竟然还聊了一个多钟头。
最后吴所畏窝在池骋怀里睡着了,池骋想开车把他带回家。结果刚一动,吴所畏突然就醒了,直不愣登地瞧着池骋毫无征兆地嚎了起来。
“我合舍不得让你走啊!”
这一宿,池骋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这句话。只要他一动,吴所畏准醒,醒了就是这句。
最后一狠心,干脆把车门关死了,抱着吴所畏坐了一宿,连个姿势都没换过。
上卷:破茧成鹰
106拔萝卜。
吴所畏的公司开业没几天,订单就像雪花一样纷纷而至,员子还没熟悉环境就要强迫自个儿进入状态。吴所畏这人做事又较真,所有单子都要亲自过目,实地侧量和拆卸安装也要去现场监督,偶尔还得亲自上阵,简直是用生命在当总经理。
这几天跑东跑西,生物钟彻底打乱,别说回诊所住,就是去诊所看一眼的时间都没了。
赶上一个周末,姜小帅亲自登门看望徒弟来了。
“张全,你和郑响去库里把这个型号的显示屏提出来;小蚊子,你先别走呢,我问问你,昨天方经理找你,是谈项目合作的事么?……”
姜小帅还没进门就听见吴所畏呱唧呱唧,询问这个两句,叮嘱那个两句,忙得跟个小陀螺一样。好不容易转到自个儿跟前了,还没开口说话,又让一个女员工拽走了。
“吴经理,那个帅哥是谁啊?”
吴所畏没架子,员工向来和他有什么说什么。
“你甭惦记了,人家有主了。”
女员工挤眉弄眼,“谁啊?”
吴所畏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个……”女员工又朝吴所畏的胸口捅了一下,“你有主了么?”
凌厉的目光狠刺了过去,手指狠狠戳了戳腕表。
“现在是工作时间,该干嘛干嘛去!”
总算腾出个空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和姜小帅唠唠嗑。
“哎呦我操,这两天可忙死我了。”吴所畏习惯性地竖了竖领带。
姜小帅美不滋的瞧着他,“工作之余,别忘了处理个人感情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吴所畏刚亮起来的眸子又暗了。
姜小帅看吴所畏不吱声了,故意用手肘戳了他一下。
“怎么个意思这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
吴所畏把手里的易拉罐捏得哗啦哗啦响,反复张嘴都没挤出一个字。
姜小帅一瞧他这个德行,就知道今儿这一趟又白来了。
“我说你俩能不能痛快点儿?怎么这么磨叽啊?”
吴所畏挺不耐烦的说,“我这么忙哪有空想这个啊?何况这两天他也没找过我,就打了几个电话,问问我这边的情况,也没说别的。人家都没明确表态,我一个人瞎琢磨什么啊?!”
实际上池骋这两天比吴所畏还忙,忙着工作调动的事。
“你就不能主动点儿啊?你当初拿板砖拍脑门的那点魄力都哪去了?”说完下意识地去摸吴所畏的脑门,奇迹般的发现他的脑门软了。
“嘿!邪门儿了,那么厚的死皮都能化开?”姜大夫惊叹。
这事又戳中吴所畏心窝,死皮硬是硬,架不住有人总给揉啊!今儿学么一个独门偏方,明儿又送一台活血仪,前两天脱皮总是痒,一天八个电话警告不许挠。
“哎,小帅,我问你个事。”吴所畏突然开口。
姜小帅表示乐意解答一切心理问题。
“那个,直男可以掰弯对吧?那弯了之后还能掰直么?”
好深奥的问题,姜小帅敛眉思索了很久,语气沉重地回道:“恐怕不能了。”
吴所畏忙问,“为什么?”
“你想想下面那根,硬起来的时候你把它掰弯可以,再掰直不就折了么?”
就这么一套姜大夫自创出的歪路邪说,居然真把吴所畏唬住了。
姜小帅回到家,洗完澡坐在床上,手机响了,本以为是骚扰电话,结果一看是吴所畏打过来的。心里一热,莫不是想明白了吧?
兴冲冲的按了接听,那头传来吴所畏激动的声音。
“小帅,我查到了,JJ是可以掰直的。这是一种病,医学上称之为‘阴茎海绵体白膜异常’,一般可通过白膜娇正手术,将JJ掰直。”
姜小帅,“……”
吴所畏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低沉的男声。
“和谁打电话,聊这么火辣的内容?”
吴所畏还没来得及挂断,某人就像泰山一样压了上来,想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不料被池骋强势夺走。眼睛一扫屏幕,再转向吴所畏时,有种阎王爷索命的气焰。
“你倒是不避嫌。”池骋冷冷开口。
吴所畏没好气,“哥们儿之间开个玩笑怎么了?”
“你当我是瞎子么?”池骋突然用膝盖狠撞吴所畏的小腹,将他按倒在床上,粗粝的视线搔刮着吴所畏的脸,“他是个弯的,你跟他聊这些,是成心要点火么?”
妈的,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聊这些么?
吴所畏心里有气,反感池骋用这个态度和他说话,当即狠拧住池骋的衣领把他往外推,眼中荆棘丛生,一身的刺儿。
池骋一把解下皮带,眉宇间透着阴寒之气。
“聊过几回了?”
吴所畏不服软,“你管得着么?天天聊,夜夜聊,数不清多少回了。”
皮带在耳旁甩出一道风声,吴所畏以为池骋要抽他,结果池骋只是用皮带将他两个手腕绑住,强行压过头顶,鹰一样的视线直直的盯着吴所畏。
“就他那样,满足得了你么?”
吴所畏梗着脖子不说话。
池骋像头野虎,直接用牙撕开吴所畏的衣服,对着柔嫩的乳尖啃咬下去。虽然气愤,但还是舍不得虐待,顶多是比平时猛烈了一点。吴所畏起初咬着牙不吭声,后来池骋的嘴啃到大腿根上,实在忍不住了,张嘴骂了出来。
“你特么真枪实战干了那么多回,我都没和你计较,我动动嘴皮子,你有什么资格训我?”
池骋还一句,“那是在我看上你之前!”
吴所畏还想呛呛,被一股电流激了回去,扭动着腰肢想要挣脱池骋肆虐的舌头,密口周围湿漉漉的,一根手指靠着唾液的润滑作用钻了进来。
“你给我拿出去。”吴所畏使劲踹池骋。
池骋把吴所畏那两条不老实的腿压住,粗粝的手指狠狠顶了一下。
“还敢跟别人骚么?”
吴所畏腰肢猛颤,咒骂的声音都变了味。
“我问你话呢!”池骋强行挤入第二根手指。
吴所畏痛苦的嚎叫,“疼,疼……”
这个字,池骋在床上不知听了多少回,以前越听越亢奋,现在从吴所畏嘴里说出来,亢奋之余多了点儿心疼。原本他也没想怎么着,知道吴所畏这几天一直忙,来这就想抱着他好好睡一觉。
所以没做前期准备,也没带润滑油,两根手指进去都费力。真要硬上,吴所畏肯定还得进医院,他才出院几天啊。
这么一想,又看到了吴所畏胸口淡淡的淤痕。
“大宝。”池骋把吴所畏的脸扳过来对着自个儿,语气强硬,“跟我说句软话,今儿就不折腾你了。”
吴所畏这么轴,这么认死理儿,这么一根筋,他能服软?
“我没错凭啥向你妥协?我和他讨论的是医学问题,我俩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有本事你折腾啊!你来啊!你操啊!”
池骋的眼殊子都冒血了。
吴所畏不甘示弱,居然拽住池骋的那根,使劲朝自个儿屁股里捅去。结果,刚进去一个头,眼珠子就瞪圆了,牙齿吱吱响。尽管这样,依旧咬着牙往里塞,肠子都快撑爆了,心肝肚肺拧成一团,才进去三分之一。
有生之年,池骋头一次在床上向人低头。
“够了!我信你还不成么?”
吴所畏僵着没动,嘴唇咬得死死的。
池骋不敢轻易抽出,怕伤着吴所畏,就让他自己拔。
吴所畏还是没动,硬挺着腰板。
池骋就没见过这么拧的,狠狠朝吴所畏的屁股上给了一巴掌。
“拔出来,麻利儿的!”
吴所畏身上绷着的肌肉瞬间散了,手死死揪住床单哀嚎。
“别催了,拔不出来了。”
池骋,“……”
十分钟后,在夫夫二人齐心协力的配合下,这个艰巨的任务总算完成了。池骋要给吴所畏洗洗,顺势上点儿药,吴所畏说什么都不让他碰,眼睛里满是恨意。
“你还怪我?”池骋轻轻揪着吴所畏的耳朵问,“是不是你自个儿往我这捅的?”
吴所畏磨牙,“我恨的根本不是这个。”
池骋等着他说。
吴所畏运了运气,积攒的怨气终于爆发出来。
“刚才我往外拔的时候,你那根为啥就不能软下来?你要是为我考虑一下,我至于受这么多罪么?”
“你说为啥?”池骋豹眼圆瞪。
老子要能软下来早就软了!为了你,老子忍得容易么?!
吴所畏不听那个,脸一埋就没再搭理池骋。
……
第二天,吴所畏抛开手里所有的工作,拖着伤残的身躯直奔诊所。
姜小帅一抬头,挺意外。
“哟,今儿怎么有空?”
吴所畏目光坚定,“我决定了,我要跟他断。”
姜小帅脸色一变。
“你确定?不后悔?”
吴所畏狠狠一拍桌子。
“这事没商量!!!”
上卷:破茧成鹰
107你就是我的小吊丝儿。
第二天一早,吴所畏出发前,姜小帅特意朝他问了句,“要去找他啊?”
吴所畏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姜小帅一副扼腕叹息的模样,无论是正常择偶,还是在这个圈子里,池骋绝对算得上百里挑一了,多少人倒贴都排不上队。不过,确实猛了一点儿,这种人不沾则已,一沾就被套牢了,以后换谁都满足不了。
“行,那你自个儿瞧着办吧!”姜小帅说,“明儿早上我去找你。”
吴所畏问,“找我干什么?”
“怕你想不开啊!”姜小帅满心顾虑。
吴所畏信誓旦旦,“你也太小瞧我了,我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那么大的沟我都迈过去了,还怕这么小的一个坎儿么?”
姜小帅点头,“祝你好运。”
池骋把郊区的那些房退了,又给蛇挪了个更好的窝,像个温室展厅一样,每个房间都有特设的温度和植被,可以满足不同蛇的生存环境。这样一来就省事多了,不用再精心打理每一个蛇箱,把心思都放在这上。
吴所畏学么了好久,总算找到这了。
池骋正在二楼喂食,小醋包最先嗅到吴所畏的气息,呲溜呲溜地顺着楼样爬下来,晃着小脑袋直奔吴所畏。吴所畏蹲下身,小醋包顺着他的胳膊爬上去,在脖子上绕了几圈。
没一会儿,池骋走了下来。
“跟你那些哥哥弟弟腻歪去。”池骋命令小醋包。
小醋包依旧粘在吴所畏身上不肯下来,池骋在他尾巴上掐了好几下,小醋包才不情愿的爬下来,慢吞吞地挪到楼梯口,停顿了片刻才爬上去。
吴所畏本来怀着钢铁般的意志来这表态的,结果和小醋包腻歪一阵,脸就硬不起来了。
一过了一宿,池骋的暴戾之气荡然无存,眼神深沉平和,就像吴所畏每次从病床上醒来,看到的那副神情。
“怎么到这来了?”
吴所畏艰难开口,“有话想和你说。”
池骋说,“等我一会儿,我去洗个手。”
吴所畏的屁股刚一沾到沙发,就像皮球一样弹了起来,密口处像被什么东西蜇了六下,疼痛来得猛,后劲还足。池骋洗完手出来的时候,吴所畏还在那呲牙咧嘴。
神色变了变,走过去抱住吴所畏,两只大手卡在他的两辫上。
“屁股还疼?”
温柔的气焰压了下来,吴所畏强忍住诉苦的冲动,硬生生地扛住了。
“不疼。”
池骋坏心眼把手里的两辫揉弄掰扯,吴所畏立马跳起三尺高,凶狠的一拳砸上池骋的肩窝,咬牙怒斥道,“我草你姥姥!”
“我姥姥早没了。”
吴所畏想趁着火把话挑明,结果池骋好死不死的偏偏在这个时候亲了上来,吴所畏什么定力他自个儿还不清楚么?一嘴二胸三裤裆,这仨地儿亲过来,基本再开口的可能性就太低了。于是箍住池骋坚硬的头颅使劲往外拔,总算把两条绕着的舌头解开了。
池骋定定地瞧着他,吴所畏也瞧着他,俩人瞪了一会儿。
吴所畏刚要开口,又被池骋抢了个先。
“跟我置气?”
吴所畏深吸一口气,“我……”
“有你那么冒傻的么?”池骋强势打断,“我说了不会强迫你就不会强迫你,我都没着急,你着什么急?”
听了这话,吴所畏心里冒出几丝侥幸。
“那我要是一直不乐意呢?你能就此罢手么?”
池骋很明确地告诉他,“不能也不可能。”
“为什么啊?”吴所畏恼了,“非得来那一步么?不那么干咱俩都能爽,那么干了就一个人爽,何必要遭那份罪呢?”
“你错了。”池骋磨了磨后槽牙,“不那么干咱俩都爽,那么干了咱俩更爽。疼的只是前两次,等你熬过去了,你就知道疼的那两次有多值了。”
吴所畏撇撇嘴,“那换你来熬吧。”
池骋虎眸直瞪着吴所畏,意思很明显,这种事在他身上发生的概率为零。
“胸腔软骨断裂的疼都能忍,那点儿小疼怎么就忍不了了?”
不是疼不疼的问题,吴所畏纠结的是,他一个爷们儿要被人上。
池骋语气缓了缓,“如果我不想让你疼,我就不会蛮干。一点儿不疼那是不可能的,我尽量做到让你不哭。”
多么“自信”的口吻,吴所畏听了之后就铁了心。
沉默了半晌,终于强迫自个儿开口。
“咱俩还是断了吧。”
但凡动了感情的人,听到“分”“断”“离”这些字眼,都会心口剧震。即便吴所畏是主动开口的那个,即便这个人是他蓄谋接近的,可当他真的把狠话放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抖了抖。眼中的锐气没有了,胸口憋闷闷的,不敢直视池骋的目光。
“就因为不想被上?”
吴所畏摇头,“不是。”
池骋脸色还算淡定,“那你说出个理由来。”
“因为我骗了你。”
池骋一把将吴所畏的头抵到自个儿面前,刀子般的视线直接插入吴所畏的瞳孔。
“骗我什么了?”
如果说吴所畏害怕被上这个说辞有点儿牵强,那么现在他不敢承认,是真的怕了。
“其实我根本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吴所畏说。
池骋问,“那你是什么样?”
“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没有一秒钟是在做我自己。其实我不欣赏西方高雅音乐,不爱看那些经济政治类的著作,不喜欢穿得那么得体,不想每个动作都那么绅士,也不想把那句话都说得那么有条理。其实我……
池骋打断他,“难道你以为我看到的你是这样的?”
吴所畏,“……”
“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吊丝儿。”
吴所畏,“……”
池骋大拇指在吴所畏的脑门上划拉两下,“我就喜欢看你穿带窟窿的花裤衩,提裤子勒到蛋的小窘样儿;就喜欢看你笨了吧唧地吹糖人,费劲巴拉地逮家雀儿;就喜欢看你一毛两毛穷算计,抠着脚丫子看漫画;就喜欢看你舔两口就受不了,扭腰甩胯的小浪样儿……你就是我的小吊丝儿,我迷的就是你这一身的小吊气儿。”
这一番惊世骇俗,感人肺腑的话,一下就把吴所畏震懵了。
池骋嘲弄的眼神在吴所畏僵硬的脸上逗留,问:“还有要说的么?”
吴所畏讷讷地摇摇头。
然后稀里糊涂地让池骋带回了自己的公司,洗完澡趴在床上还没回过神来。
池骋扯下他的内裤,吴所畏条件反射地要阻止。
“别乱动。”池骋攥住吴所畏的手,“就是给你上点儿药。”
池骋的太手温厚有力,每次被攥住,吴所畏都觉得心口窝热热的。把手抽出来垫在脸颊底下,半边脸都是烫的。
池骋把臀瓣掰开,瞧了一眼,没有撕裂,只是轻微的肿胀。抹着药的手探过去、吴所畏臀尖的肌肉立刻绷出一个诱人的形状,池骋的舌尖蹭了蹭后槽牙,真想咬一口下来。
一抹凉意缓解了身后的不适,吴所畏舒服的闭上眼睛。
下一秒钟,身体突然大角度翻转,被人打横抱在怀里。
吴所畏立刻脸红脖子粗的叫唤,干嘛呢这是?我堂堂七尺男儿,像个娘们儿一样的被你搂在怀里,像话么?
池骋嘴角噙着笑,“省得你老趴着累。”
“我不累。”吴所畏呛呛。
“不许闹。”池骋黑着脸训斥一声,见吴所畏老实了,目光又柔和下来,“我看看你脖子上的伤好成什么样了。”
说着把脸凑到吴所畏脖颈处,胡茬在吴所畏的下巴和两腮上蹭来蹭去,吴所畏觉得痒,不停地摇头晃脑。池骋看到吴所畏脖筋凸起的地方有明显的疤痕,心一疼吻了上去,细细碎碎的亲吻,从脖颈的伤痕一路延伸到乳尖。然后,一只大手顺着大腿内侧爬了进去。
三点一线,吴所畏知道他又完了。
……
第二天上午,姜小帅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来探望他的徒弟。
大厅里都是人,姜小帅学么半天都没看到吴所畏。
拽住一个人问,“你们总经理呢?”
“不知道啊,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看见他。”
姜小帅直奔二楼,吴所畏的卧室。
这会儿吴所畏刚醒没多久,池骋的大手摆弄着他晨勃的那根,戏谑道,“还挺硬。”
“尿憋的。”
说着把池骋的手拨拉开,起身去卫生间。掏出鸟迫不及待要解决,突然一股压力从后面袭来,接着鸟被一只大手牢牢控制住。
“草,你要干嘛?”
池骋将吴所畏箍得严严实实的,下巴戳着他的肩窝,声音沉稳有力。
“帮你扶着。”
吴所畏怒嚎,“用不着,你给我滚!”
池骋死死攥住不撤手,强势的口气中透着一丝无赖。
“我就要看着你尿。”
说完,开始吹口哨。
姜小帅敲了敲房间的门,卫生间隔音,俩人没听见。
不会想不开吧?
这么一想,猛地推门而入。床上一片狼藉,人没影儿了,卫生间传来不同寻常的水声……姜小帅的眼前立刻浮现吴所畏漂浮在浴缸的那张泡发了的脸,眼睛一瞪,火速冲进卫生间,踹开门就是一声。
“大畏!”
水声戛然而止,四道目光飙射过来,两道惊恐,两道阴沉。
姜小帅一小步一小步往门口撤。
“不好意思,打扰了。”
咣当一声关上门,脸变成了菜色。
上卷:破茧成鹰
108最后通牒。
其后的几天,吴所畏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每每想起卫生间那一幕就焦灼不安。他觉得自个儿没脸见姜小帅,不仅闲暇时间不回诊所,就连在那一片儿施工考查都绕道走。
时隔七天,又是一个周末、姜小帅经过多方打听,确保池骋不会出现在公司后,终于拖着沉重的步伐来探视徒弟,这下吴所畏想躲都躲不了了。
整整一上午,吴所畏都没出办公室,一直被师父训话。
“我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啊?临时改变主意也不言一声!好么,我跟二愣子一样冲进卫生间,还瞧见那么不堪入目的场景!”
吴所畏被说得丧眉搭眼的,一声不吭。
姜小帅在屋子里焦躁地踱步,转了几圈后,又停到吴所畏面前。
“还有,事出了之后屁都不放一个,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尼玛QQ还给我设置一个在线对其隐身,你丫忘了我有你密码,能登陆你的号了吧?”
吴所畏脖子都快伸到桌子底下了。
姜小帅怒火熊熊,这几天他也憋屈坏了,整天跟孙子一样猫在诊所,等着池骋上门报复。结果心惊胆战、苦苦捱了七天,居然啥事没有,自个儿倒把自个儿吓出一身病。
沉默了半晌,吴所畏总算憋出一句话。
“我这不是没脸见你么!”
姜小帅使劲用拳头砸掌心,“什么叫没脸见我啊?你和他在一起是好事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咱师徒俩这亲密程度,看他把你撒尿又怎么了?就算你俩当着我的面干一炮,我都不带脸红的!”说完这话就脸红了。
吴所畏手托着脑门,一副纠结痛苦状。
“关键是,我俩没在一起啊。”
姜小帅脸色骤变,赤红的眼珠子瞪着吴所畏,“不是?我说……你丫玩我呢?刚好这么两天就掰了?那我那一眼不是白看了么?惹了一身骚,最后啥也没捞着?”
池骋要来找我报仇,我特么多冤啊!
当然,这话姜小帅没说出来,怕破坏了他这个英明伟岸的师父形象。
吴所畏来了更致命的一句,“我俩一直都没好。”
当人气到一定状态,就发不出火来了,姜小帅就是这样。他发现了,吴所畏和池骋真是天生一对,磨磨叽叽不说,一个比一个损。咽了两大口凉水,把心里那点儿火压下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定定地看着吴所畏。
“合着你那天去了之后什么也没说呗?”
吴所畏愁着脸,“说了,该说的都说了。”
“他没理你这一茬?”
说起这事,吴所畏痛苦地抱头。
“我赤裸裸地揭露了自个儿丑陋的一面,结果他说,他就喜欢我这个小吊丝儿。他还把网民改了,改成‘你是我心爱的小吊丝儿’图标就是两个大蛋。也不知道装了什么软件,隐身都能被他看到,没事就发窗口抖动,发完还不说话,就让我看那个网名和那俩大蛋,愁死我了……”
姜小帅苦中作乐,笑得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合着我之前苦心竭力地改造你半天,人家喜欢的是原生态的?”
吴所畏已经无心去思考这些事了,圆鼓隆冬的大眼珠子黯淡无光,迷茫的环视四周,痛苦地寻找一个支点。
“那你之后又跟他说过要断的话么?”姜小帅问。
“天天说,总表态,屁用没有,人家都不拿我这张嘴当回事,该怎么着怎么着!”吴所畏吸吸鼻子,“整天看着我锻炼,让我把身体练得棒棒的,等着让他操。”
姜小帅凑到吴所畏身边小声说:“要不你把当初接近他的目的说了吧,兴许他知道真相后,就对你彻底死心了。”
“我要不承认,顶多被爆个菊,要是承认了,整个人都得被爆了!”
姜小帅也挺苦恼,“哎……说的也是啊!即便你俩将来在一起,这事也是一大隐患啊。”
“我早就想承认了,可就是没那个胆儿啊!”吴所畏拽住姜小帅的手,求助的目光看着他,“师父,你借我俩胆儿吧,你让我把这个心病除了吧!”
姜小帅爱莫能助地抽回自个儿的手,不是为师不肯帮你,而是为师的处境比你还险恶啊!
两个作茧自缚的小俊男正发着愁,门突然响了。
“总经理,有人找。”
吴所畏和姜小帅同时一愣,姜小帅连钻桌子底下的准备都做好了。
“谁啊?”吴所畏问。
秘书说,“一个派送员,说有些东西要您亲自签收。”
俩人同时大松一口气,吴所畏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一个西装笔挺,五官端正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吴先生,这是池骋先生要我交给您的物品,请您务必亲自验收。池骋先生还要我转告您,内容如下:无论目标多么远大,我们都可以把它化成一个个小目标,每完成一个目标,我们就离成功近了一步。我坚信,通过我们二人的协同努力,一定会排除万难,取得最后的胜利。”
吴所畏听得眼都直了,这都哪跟哪啊?
男子说完,露出职业性的微笑,礼貌的和吴所畏握手。
“吴先生,祝您和池先生合作愉快。”
派送员一走,吴所畏和姜小帅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啊?”姜小帅先开口。
吴所畏摊手,“我也不知道啊,我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整什么幺蛾子呢?
吴所畏带着疑惑拆开严密结实的包装纸,露出四四方方的礼品盒,足足有饮料箱那么大。再把盒子打开,瞧见里面的一排物件,整个人都石化了。
姜小帅嘴角扯了扯,一个一个的拿出来,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定定地瞧了一会儿,毫无征兆地爆笑出声。
他觉得,认识吴所畏,是他这辈子最逗的一件事。
池骋送过来的,是十二根后庭扩张棒,按照太小型号型号依次排列,最织的那根就像池骋的手指,最粗的那根已经达到了普通人的手腕粗细。
姜小帅这会儿再想起刚才派送员的那番话,当即乐得直不起腰来。
“哎呦……大目标化成小目标,这是要一个月完成一根,一年之后达到终极目标么?”
吴所畏哭不出来,笑不出来,愁不出来,喜不出来,整一面瘫戳在那,无情绪的目光扫到姜小帅脸上,幽幽地开口,“师父,你忘了推我厕所门的事了吧?还有那天咱俩打电话讨论如何掰直JB,很不巧的也让他听到了。”
姜小帅的笑声立刻噎住,仇视的目光逼向吴所畏,为什么要提醒我?为什么要提醒我?!
……
今天的地下车库,格外阴森。
姜小帅把车倒进去,神色不安的朝电梯口走去,经过的每一辆车都散发着幽暗恐怖的光,就像池骋的那双眼睛,在某个地方,不动声色地盯着自己。
姜小帅不由的加快脚步。
电梯上升中,姜小帅也是心惊胆战的,总觉得池骋的阴魂飘浮在四周。
终于,安全地进了家门,姜小帅松了一口气。
进屋把门锁好,先喝了一口水压压惊,然后到卧室换衣服,想起衣服还晾在阳台上,于是又去了阳台。
“啊……”
凄厉的喊叫声从宣武区一路飙到门头沟。
姜小帅看着稳坐在阳台上的池骋,面色如土。
他家的阳台是露天的,因为没有小孩,所以没装防护网。这可是十一楼啊!池骋就那么屈腿坐在边沿上。刚才姜小帅喊的那一声,正常人一哆嗦就掉下去了,可池骋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
“你是人是鬼?从哪冒出来的?”
听到姜小帅的问话,池骋双脚砸地,两个瞳孔散发着幽暗不定的光。
“你猜?”
姜小帅一步一步往后撤,从阳台撤到卧室再撤到卫生间,直到后背抵墙,才算停住了。
池骋一只手臂支着墙,将姜小帅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那天我不是故意闯进去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看吴所畏不在卧室,卧室又那么乱,我怕他想不开,所以我才……”
“平时没少帮吴所畏算计我吧?”冷冷的打断。
姜小帅面色一惊,忙不迭摇头,“没,没帮,不是……他也没算计你,就我俩这智商,哪有本事算计你啊?”
池骋嘲弄的眼神在吴所畏脸上逗留,声音不咸不淡的。
“吴所畏喝醉了,躺在车上说胡话,都是感谢师父的大恩大德。”
姜小帅脑门都冒汗了,大畏啊,你丫干了这么多缺德事,还特么敢喝酒呢?胆儿不小啊!
正想着,头顶上方又砸下来一声质问。
“你和郭子在一起?”
姜小帅身形一凛,忙澄清,“我没答应他。”
“真不愧是师徒,干事都是一个套路。”
姜小帅刚要开口,喉咙被人扼住,话挤到嘴边就成了呜呜声,眼前的一张脸瞬间变得阴狠吓人。
“你算计我这么久,应该早就知道我和郭子那点儿事,凡是他瞧上的,我都会下手。但唯独对你不会,原因你心里有数。但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姜小帅使劲倒着气,英俊的脸扭曲变形。
池骋的手又紧了紧,下了最后通牒。
“我只给你五天时间,想方设法去了他的心病,让他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如果完不成任务,我就会彻底死心,我死心的后果就是,回到以前的生活方式,继续操郭子的人。”
姜小帅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池骋一字一顿的,在姜小帅耳旁鼓励着。
“我相信,一个能让徒弟成功把我算计到手的师父,肯定有这个实力。”
上卷:破茧成鹰
109接连出招。
姜小帅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最终竟落得个算计徒弟的下场。
吴所畏给姜小帅打电话无法接通,以为他手机欠费了,咬牙给他充了30块钱。结果到营业厅一查,发现他的余额还剩
200多,悔得肠子都青了。联系不上姜小帅,吴所畏也挺担心的,现在是敏感时期,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得多加留意。
当天下午,吴所畏开了一个多钟头的车,终于到了诊所门口。
结果,诊所的门是锁着的,姜小帅没来上班。
今儿是礼拜一,没理由歇班啊!
吴所畏又给姜小帅打了一个电袖,还是打不通,心里实在着急,就开车去他家找他。电梯缓缓上升,吴所畏突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池骋气息,这种气息很特殊。好比这个人身上没有强烈的气味,可凡是他经过的地方,总是带着属于他的气息。
而且,只有自己能感觉到。
正想着,电梯门开了。
姜小帅家的门没锁,吴所畏真接推门而入,屋子里飘着浓浓的酒味儿。吴所畏清楚的记得,姜小帅活得很养生,所以烟酒很少沾。站在玄关处喊了一声,没人应,心里疑惑着,串了几个屋都没看到姜小帅,最后在阳台的旮旯发理了他。
“……我说,你怎么跑这来了?”吴所畏惊愣一下。
姜小帅身边躺着一堆酒瓶,都是临时捡来的,实际上嘴碰过的就手里这瓶。眼珠赤红红的,游离着游离着,终于游离到了吴所畏脸上。直勾勾地瞧了一会儿,举起手里的酒瓶,笑着吆喝一声,“哥们儿,来一口!”
见惯了姜小帅风流潇洒的模样,看到他这副德行真受不了。
于是吴所畏上前抢走姜小帅的酒瓶,强行将他拖回卧室,按在床上盖好被子。结果,吴所畏刚一出屋,姜小帅立马坐起来,开始摔床头柜的东西,一边摔一边心疼。尼玛的!等你们俩好了,一定赔给爷一大份喜钱!
吴所畏听到动静,马上又折返。
姜小帅头埋在被子里,肩膀在抽搐。
吴所畏心头一紧,拍着姜小帅的后背问,“小帅,你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啊,折腾自个儿干什么?”
“和你说了也没用啊!”姜小帅在被窝里呜咽。
吴所畏意识到真的出事了,赶紧蹲下身耐心安抚。
“小帅,你听我说,你徒弟已经是不是当初软弱无能的徒弟了,你要相信我有这个实力帮你摆平麻烦,给我个机会报答你好么?”
姜小帅心里幽幽的,你姥姥的,麻烦就是你丫惹的!你丫要不软弱无能,老实让他干一回,小爷我能有这些糟心事么?
“是不是池骋?”吴所畏站起身,“我去找他。”
“别啊!”
姜小帅一把抱住吴所畏的胳膊,声音沙哑颓靡,“千万别因为这事和他起争执,当初我就说了,这种人咱惹不起,如果能早点儿收手就好了。如果能早点儿收手,何至于有现在这些事啊?我特么连死的心都有了……”说着又开始砸床单。
吴所畏看到姜小帅这副模样,心里特别难受。
“就是池骋对吧?”语气中透着一股狠劲儿。
姜小帅见吴所畏又要起身暴走,赶忙拽住他,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
“大畏,算我求求你了,你别去成么?”
吴所畏反复挣扎,姜小帅死死钳住不撤手,最后迫于无奈,只好先压住火,平心静气地朝姜小帅问,“你先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姜小帅深吸了一口,赤红的眸子望着床单,憋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昨天池骋来找我,说已经快对你失去耐心了,如果你再不答应他,他就让我顶上!”
吴所畏脸色瞬变,顿时怒吼出声,“凭什么?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27
“本来没关系,可你忘了么?郭子对我有意思,池骋一直和他过不去。以前是因为有你,池骋才放过我,现在你迟迟不给他回应,我又惹了他,他肯定得把矛头指到我身上啊!”
说完,崩溃地用拳头砸脑袋。
“你甭管我了,反正我也被人上过了,我的贞操不值钱,大不了再被人玩一次呗!”
吴所畏脸色僵硬着,迟迟没有说话。
姜小帅酒量太差了,喝了这么几口就开始犯后劲,加上又哭又闹的耗体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醒来吴所畏已经不在了,姜小帅坐在床上,想起临睡前,依稀听到吴所畏说的那句“师父,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的话,心里哽塞着,说不出的难受。
吴所畏为了他,不惜强迫自己去接受最不能接受的东西,而他却为了保全自己,阴谋算计徒弟,逼迫徒弟去做他最不愿意做的事。
有一种刻骨铭心,叫师徒情深。
站在窗口朝外望,姜小帅不由的在想,吴所畏现在是不是已经上了池骋的床?想着想着,眼角有点儿湿润,刚要擦,身后突然冒出一个温柔的声音。
“小帅,别难过,我已经摆平了。”
姜小帅身形一凛,不敢置信地转过身,吴所畏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
“你……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他没留你?”
“现在还不到留我的时候。”吴所畏说。
姜小帅想到池骋给他的五天期限,心里似乎明白了这句话的深意。
吴所畏又说,“小帅,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摆平的么?”语气中透着一股牺牲自我的凛然大气。
姜小帅心头一痛,眼圈红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不料,吴所畏露齿一笑,目光烁烁。
“我这个法子,一箭双雕,既把你的心结解开了,又把我的心病除了,不听会后悔的!”
姜小帅隐隐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吴所畏带着几分显摆的口气说,“今儿我去找郭子了,郭子已经答应我了,一旦池骋对我失去耐心,他愿意为了保全你,和我在一起。”
姜小帅,“……”
“这样一来,即便池骋要报复郭子,也不会把矛头指向你,而是指向我。”
姜小帅看过一条新闻,有个人神经搭错位了,刷牙都能达到高潮,姜小帅觉得吴所畏离这个境界不远了。此时此刻,没理由不让他歇斯底里。
“你特么直接跟他在一起不完了么?干嘛非得经过这么一道手啊?”
吴所畏目露精光,“你错了,池骋这个人特别精,不得不防。如果他的话有恐吓的成分在里面,我要直接这么答应,就等于上他的套了。不如留一手,瞧瞧他是不是真的会对我失去耐心,到那份上再应变也不迟。”
你是不迟,我他妈迟了!
姜小帅心里咆哮着,我看不是池骋精,是你丫精!麻烦是你惹出来的,我帮你收拾烂摊子,然后你再故作深明大义地挺身而出,把烂摊子接回去,最后功劳就成你的了?!没你这么精的了!!
姜小帅瞄了一眼挂钟,十二点多了,这一天白白糟践了。
第二奏,风平浪静,池骋一天都没露面,吴所畏享受着难得没人“追债”的日子。晚上洗完澡,躺在舒服的被窝里,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三天上午,吴所畏坐在电脑前核实订单,姜小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说,大畏,告诉你一件喜事,保准乐死你。”
吴所畏饶有兴致,“什么喜事?”
“郭子和我说,池骋的那位蛇君还有三天要回国了。”
“哪位蛇君啊?”吴所畏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里掺杂着几分紧张。
姜小帅兴冲冲的说,“你说哪个蛇君啊?池骋的原配啊!就是那个让池骋惦记六年,为了他不惜和哥们儿反目的汪大帅哥啊!昨天我在郭子那看到他们仨念书那会儿的合影,就那个汪硕长得嘿,啧啧……没法形容了,真尼玛帅!”
吴所畏脸色暗沉沉的,“他回来又怎么样?”
“你说呢?人家原配都回来了,还有工夫搭理咱们么?这么一来,池骋对你失去兴趣了,也就不会找我的麻烦了。而且郭子也和他有一腿啊,说不定也让他勾搭走,那我就彻底解放了0你想想,这可是一箭三雕啊!上哪找这种美事啊?”
吴所畏使劲把嘴角往上咧,笑得比步步高点读机里面的小女孩还假。
“那敢情好了。”
“大畏,你说咱俩是不是走大运了?”
吴所畏机械的回复,“是。”
那边欢快地哼起小调,吴所畏恍若未闻,他的手机一直跟那举着,等回过神来,耳旁早就清静了。
……
上卷:破茧成鹰
110牛逼爷。
整整一天,吴所畏都精神恍惚的,账目审核频频出错,最后没耐心了,直接扔给手下的人去做。昨天还窃喜没人骚扰,“偷”得一天的闲,今儿同样是消停,可吴所畏的心里却不是味了,翻来覆去的想这种平静背后隐藏的问题。
下午五点钟,公司准时下班了。
忙过紧张棘手的开业期,公司正式步入正轨,各个部门分工明细,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客户源源不断,安排满满当当,资金回流迅速,运营平稳顺利。出现这一良好的局面也是意料之中的,池骋的前期准备工作做得太充足,路铺得太平太稳。
供货的总厂他亲自去过一趟,同样是一批货,质量好的优先派送到这,装载运输过程都特殊对待。加之池公子手中握有强大的社会资源,但凡拿到推荐资料的相关单位,没人不买池公子的面子。
货源好成本低,运输安装效率高,售后服务好,加上一个勤劳较真的总经理,这样的公司想发展不好都难。
公司的运营状态越来越平稳,吴所畏的闲暇时间也越来越多,前阵子巴不得越忙越好,这样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回避一些事。现在彻底不用了,就算闲下来也没人骚扰了,明明只有两天的时间,那个令他神经紧张的门口一下就冷清了。
吴所畏把所有房间的开关和门锁都检查一遍,确定安会无误后,回了自个儿的卧室。
坐在电脑前不知道该干什么,已经两天没看到那个弹出窗口了。
吴所畏用不着隐身了,直接上线都没人理他。
池骋的那个图标一真暗着,上面两颗大蛋也黯淡了,吴所畏想,他应该没有那份闲心对着电脑发神经了吧?
愣愣的坐了两个多钟头,刚要下线,池骋的图标突然亮了。
吴所畏攥着鼠标的手紧了紧,心里莫名的期待着什么,可端坐在电脑前等了十多分钟,那个图标始终亮着,却没有任何反应。
又过了两分钟,吴所畏突然发现,池骋的图标换了,从两颗大蛋换成了一条蛇。网名也改了,改成“你是我心爱的小蛇精”。就连空白的个性签名都有了内容,虽然只有五个字,但足以让吴所畏的心头刮过飓风。
“三天,盼,等,熬。”
一股酸水涌了上来,吴所畏猛地合上笔记本盖子,牙齿磨得吱吱响。
“盼你姥姥!傻逼!贱骨头!让人戴了绿帽子,还傻了吧唧地等!诉苦的时候话说得那么硬气,现在人要来了,又小蛇精、小蛇精的腻歪上了!蛇你大爷!草!草!草!”
写字桌上狠捶三下,鞋底儿砸得镗镗响,磨出一路火星子,直奔卫生间。
洗了个凉水澡,胸口的火浇灭了,心也跟着凉了。
躺在被窝,脑门儿发痒,手机放在枕边,一声未响。
反正没人提醒自个儿不能挠了,干脆一次性挠个痛快!撒欢挠,使劲挠,解恨挠……挠到最后彻底感觉不到痒了,指甲盖里都是血垢,整整疼了一宿。
……
十字路口旁的交警岗亭里,池骋兴致盎然地摇骰子,一边听响儿一边拿明睛瞄着路口。用手腕的力量把骰子摇得腾空,慢慢控制力道,真到感觉五个骰子都贴住内壁,“啪”的一声盅停,轻轻移开骰盅,五个骰子齐刷刷的竖成一柱。
又把闲置的一个骰子塞进去,继续摇。
没一会儿,岗亭的门被打开,一名交警走了进来。
“池队,你赶紧出去瞧瞧吧,你那哥们儿闯了二十多次红灯了,电子眼啪啪啪的响。刚才一个协警劝了两句,开走了,没一会儿又转回来了,继续在路口来回溜达。我们一看是你之前那辆车,又是熟人,没人敢上去拦啊!”
池骋没听见一样,继续把骰子摇得哗啦啦响。
“池队,老这么着可不成啊!”交警小心翼翼地提醒。
池骋手里的骰盅猛地一顿,挪开,六个骰子竖成一柱。
这位交警看得眼都直了,惊呼一声,“我草,这……这怎么练的啊?”
池骋绕开他,直接走了出去。
吴所畏穿着黑衬衫,领口大敞,叼着小烟卷,侧脸酷酷的,脑门两个创可贴。故意摇下车窗,开着从池骋那拐来的二手车,在十字路口兴风作浪。
从后视镜中瞥见池骋的身影,牙在过滤嘴上狠狠一咬,调转车头猛冲过去,车轱辗在池骋的脚边磨出一道大印子。
池骋不动声色地瞧着他,情绪掩藏得很深。
吴所畏凌厉的目光扫着池骋的脸,片刻之后,一口将嘴里的烟屁股啐到了池骋的脚边,恶狠狠送上一句。
“虚伪!”
说完,脚一踩油门,车扬长而去,再也没调头。
敢情在这转悠一下午,就为了这么俩字。
闯红灯池骋纵容了,朝他啐烟头也不计较了,可这大开的领口,脑门儿的创可贴,可不能这么算了。池骋狞笑一声,我给你记在小账本上,三天之后咱们一笔一笔算。
路边上,三名新来的协警在那交头接耳。
“刚才有辆车闯了二十多次红灯,没人敢拦。”
“我还看见那个车主往池队的脚上啐吐沫!”
“池队没把他车掀了?”
“掀车?池队还朝他笑呢。”
“我擦,这位爷太牛逼了!”
……
前几天还殷勤的上门关心,这两天连个面都不露,过去找他还爱搭不理的;前阵子还左一个真心,右一个耐心,不到两天的工夫就变卦了。
除了虚伪,吴所畏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池骋。
昨晚一宿没睡,本以为今儿痛快地骂完,能好好睡一觉,结果心里更堵了。吴所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想着池骋说过的那些话,越砸摸越可恨,眼珠子像炮弹一样把卧室每个角落都炸完,天也亮了。
吴所畏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公司,总经理的架子也端起来了,看见一丁点儿不顺眼的就劈头盖脸一通训。中午在餐厅吃饭,点了一份土豆,结果给他端过来的是豆干,看了一眼就摔筷子走人了。
下午,他去了池骋的住处,那间像蒸笼一样的地下室。
房东告诉他,池骋退房了。
“什么时候退的?”吴所畏问。
房东说,“就这两天。”
“他没说为什么退房?”
“这还用说?”房东满不在意的笑了笑,“人家是个富家子弟,来这住也就图个新鲜,体验体验生活,日子久了谁受得了啊?”
他都在这种又闷又嘲的地方住了六年了,一直都受得了,怎么到这个时候就受不了了?明摆着么!蛇主一回来,那些替身小蛇们就降格了。他能委屈蛇主住在这种地方么?不得把他心疼死啊?!
可怜了二宝,早知道丫这么没良心,就该把二宝偷过来跟自个儿过!
吴所畏一踩油门,车又狂飙了出去,火速赶回公司,进卧室抄起那个邪恶的太箱子就往外走。气势汹汹的打开车门,把箱子砸进去,再一个调头,直奔交管局而去。
……
难得有个清闲日,池远端独自一人乘车到了交管局。
局长不在,副局长急匆匆的出门迎客,一脸的歉疚,“池秘书长,您看您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要不是张主任敲门,我还不知道呢。”
池远端面色平和地回了句,“我就是过来随便看看。”
副局长伸手给他引路,“池秘书长,您请这屋坐。”
“不了。”池远端摆手,“你告诉我池骋的办公室在哪,我过去瞧瞧。”
路上,雷局长把池骋夸得跟朵花似的,池远端直接甩过去一句。
“我儿子什么样,我自个儿心里有数。”
走进池骋的办公室,宽敞亮堂,干净整洁,每天都有专人负责打扫。条件各种优越,待遇各种特殊,办公桌都比同级别警员档次高,交管局真没亏待他儿子。
“以后别搞特殊化。”池远端冷着脸提醒。
副局长点头,“所有人都是这个待遇,从不区别对待。”
池远端不动声色地拉开池骋的抽屉,里面杂七杂八什么都有,一瓶大宝显得很突兀。池骋平时都是随身揣着,这两天出门一直没带,怕让吴所畏瞧见露了陷。
“我记得他从不抹这些东西。”池远端嘟哝一句。
副局长嘿嘿一笑,“现在的小伙子不比咱们,都臭美着呢。”
正说着,旁边的玻璃突然传来巨大的碎裂声,俩人后撤了好几步,等站稳脚,玻璃碎了一地,里面混着一个不明棒状物。
雷局长捡起来,佯装疑惑之色。
“这……这是什么啊?”
话音刚落,哗啦啦一阵脆响,又一根棒子飞了进来。副局长护着池远端,要帮他挡着,结果池远端躲都没躲,伸手就接住了那个棒子。
拿在手里一比较,俩东西形状一样,就是粗细不同。
池远端定睛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儿是干嘛用的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副局长还在旁边装外行,一个劲地瞎摆弄,弄得池远端很不自在。
吴所畏站在楼底下,拿着剩下的十个后庭扩张棒,怒狠狠地咒骂道,“草,砸死你丫的,留着自个儿用吧!”
于是,从小到大,一个一个朝池骋办公室的窗口飙射过去。
两个老男人在屋里挨砸,棒子越来越粗,砸在身上越来越疼,最后一根正好砸在副局长脑门上,差点儿给砸昏了。
吴所畏麻利儿上车,一踩油门飚了出去。
雷局长踉踉跄跄冲到窗口,对着外面怒吼一声。
“把他给我逮住!”
方信带着几个人跑出大厅,刚要开上警车追,突然发砚前方那辆车有点儿眼熟。旁边的几个警员也瞧见了,这不是那位勇闯红灯挑衅队长的牛逼爷么?还追不追啊?
副局长又吼,“池秘书长遭袭了!!!你们他妈的不追还等什……”
话还没说完,让池远端打住了。
“甭追了。”
还追什么啊?他自己儿子的车他能不认识么?
黑着脸把十二根粗细不一的棒子捡起来,装进袋子里,提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