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

作者:柴鸡蛋

    池骋出差回来没两天,钟文玉收到了匿名短信。

    内容和上条短信差不多,就是警告钟文玉管好自个儿的儿子,别再让他骚扰男性。

    钟文玉的心刚踏实下来,因为这么一条短信又乱了。她不敢和池远端说,怕池远端那个脾气,一旦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和池骋闹起来。万一就是条骚扰短信,再因为这么一件莫须有的事,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实在不值得。

    于是赶上周末,又把岳悦叫来了。

    岳悦还是那副模样,无论心情好与否,只要见了钟文玉,永远是笑盈盈的。

    “悦悦啊,你实话告诉阿姨,你和池骋到底怎么样了?”

    岳悦心里咯噔一下,语气有点儿不自然。

    “我们俩一直那样啊。”

    钟文玉略显急切,“你俩之间没闹什么矛盾?”

    岳悦小心翼翼地问,“阿姨,是不是池骋和你说了什么啊?”

    “没,自打你回来,我还没看见他呢。”

    岳悦开口更加谨慎了,“阿姨,您放心吧,我们俩一直挺好的。每个人都有自个儿的脾气,我从来不指望池骋能处处顺着我。我妈经常对我说,恋爱的时候太娇气,结婚以后要承受很大的落差。所以我一直很理性的经营这段感情,从不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俩人踏踏实实在一起就好。”

    钟文玉喝了一口茶水,感觉舒心多了。

    “还是你够聪明,怪不得我儿子哪个女孩都瞧不上,偏偏相中了你。”

    岳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钟文玉又说,“你俩挑个日子把证领了吧。”

    岳悦心中狂喜,手里的茶杯都有点儿拿不稳了,但还是尽量克制着,试探性地问,“快了点儿吧?”

    “不快了!”钟文玉笑着攥住岳悦的手,“我认定你这个儿媳妇了。”

    ……

    晚上,池骋在酒店订了个包厢,特意请来一些朋友,介绍给吴所畏认识。

    “这是合通光电科技有限公司的王总。”

    王总站起身和吴所畏握手,并递给他一张名片,“我们公司专注于LED显示系统的研究和开发,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吴所畏客气地笑道,“我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要多多请教您了。”

    “这话说得见外了。”王总爽朗一笑,“池骋的舅舅是我老师,没他我这个公司都办不起来。你是池骋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咱们成了同行,合作的机会多着呢。”

    有一个瘦高的男人起身给吴所畏敬酒,说话也客客气气的。

    “我是光顺贸易公司的总经理张腾,我们公司主要的经营范围就是在节能灯和显示屏这一块,感兴趣的话可以来看看。”

    吴所畏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称赞道,“你们公司在这一领域很有名啊!我前两天上网查资料,看到关于你们公司的详细介绍,还特意关注了一下。”

    张腾谦虚地笑笑,“我们公司就是起步早占了先机,这两年竞争压力挺大,有几个公司异军突起。比如迅达贸易,做你斜对面的那位就是他们的一把手。”

    吴所畏又站起来和那个人碰杯,简单寒暄了几句。

    一顿饭吃得热热额闹闹到,酒也喝了不少,吴所畏脸都红了,走路直晃悠。坐在车上还有点儿缓不过神来,曾经为了一笔订单,到处低声下气,吃尽了闭门羹。现在刚有个想法,还拿不出切实可行的方案,个汇总合作机会就主动找上门了。

    这种境遇的变化,真不是一般的胃口可以消化的。

    池骋刚要拧旋钮,副驾驶位上的吴所畏突然脑袋一歪,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池骋的手臂上,不让他启动车子。池骋用坚硬的下巴磨蹭吴所畏锃亮的头顶,大手在他脸上揉了两把,问,“怎么了?喝得不舒服?”

    吴所畏就这么一直赖着,也不说话。

    池骋线条阳刚的薄唇移到吴所畏的耳朵上厮磨着,呼出来的酒精顺着耳孔渗透到整个大脑皮层。吴所畏肩膀抖了抖,突然一股大力将池骋的胳膊扭开,用脑门儿去撞池骋的脑门儿,力道很重。

    无色别的地方没有池骋的硬,但脑门儿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不仅把池骋撞疼了,还气汹汹的拽着他的领子质问,“为啥要对我这么好?”

    池骋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瞧着他。

    吴所畏觉得自个儿喝的不是酒,是醋,酸水一股股的往嗓子眼儿冒,都不知道自个儿酸的是什么。人也撬过来了,感情也绑过来了,该说的瞎话都说了,该干的坏事也都干了……不仅没得到报应,小日子还过得红红火火的!

    还有啥不满足的?

    涌出这么多股情绪,经说不出个所以然,比到最后只能用手狠砸池骋的胸口,怒嚎一声,“我脑门儿疼。”

    池骋五指狠扣吴所畏的后脑勺,一把拖到自个儿面前。

    “脑门儿疼赖谁啊?”

    粗声还口,“赖你!”

    没你我一个人过得硬硬实实的!

    这要搁池骋以前的脾气,早就开揍了,有这么混的么?对你好还成了我的不是?你去打听打听,我池骋给谁一句好听的,谁不得偷着乐一宿?非得让我小鞭子抽着,鞋底子量着,你丫心里才舒坦是吧?

    一把按在自个儿腿上,使劲啃,啃得他咒骂连连,啃得他再也说不出一句利索话,池骋的车也开到了家门口。

    门不是用锁打开的,而是直接踹开的,进去之后直接按在墙上,粗野刚硬的喘气声带着金属的质感,粗糙的手掌从腰际一路碾磨向上,霸道又温柔。

    “乳尖都胀成这样了?”故意问。

    吴所畏闷哼了一声,发狠地咬着池骋坚硬的脖颈。

    屋里的温度刚被点燃,手机铃声就响了。

    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刻,从上车的那时候就知道,今儿晚上没法留在这。自己种下的孽,自个儿吞食恶果,吴所畏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池骋去阳台上接电话。

    吴所畏面无表情地从衣兜里抽出一包药粉,专门用来毒害蛇的,他知道小醋包不会吃,于是放心地将这包药粉扔进了卫生间的纸篓。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不着痕迹,直到池骋从阳台走回来,吴所畏依旧保持那个姿势。

    “我妈一会儿要来。”池骋说。

    吴所畏二话不说,扣好衣服就朝门口走。

    池骋心里一痛,一把将他拽了回来,狠狠箍在怀里。

    “我亏欠你的,一定会还。”

    吴所畏怔了怔,掉头走人。

    二十分钟后,岳悦来了,进门就在吴所畏亲过的地方再亲了一口。

    池骋没有任何回应,径直走进浴室洗澡。

    钟文玉的一句“我认定你这个儿媳妇了”给了岳悦一块免死金牌,小醋包就盘在不远处,悠哉悠哉地瞧着她,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岳悦严重温度骤降,她缓缓地朝小醋包走过去,蹲下身,将包里的一只家雀儿扔给它。

    “吃吧。”温柔地召唤着。

    小醋包小尾巴翘着,闻都不闻一下,模样特别傲娇。

    竟然不吃?!岳悦耐着性子又往小醋包嘴边递了递。

    “刚逮的,可好吃了。”

    小醋包还是不鸟她,除了池骋和吴所畏喂给它的,就是再好的东西,它也不吃。

    此计行不通,岳悦心有不甘,看来还得想别的招儿治它……正琢磨着,浴室的门把手突然响了,岳悦匆忙将家雀儿塞回包里,稳稳坐在床上,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半夜,趁着池骋睡熟了,岳悦偷偷去了卫生间,把家雀儿扔进马桶,冲了十几遍才冲下去。

    池骋睡觉很警觉,卫生间的异常动静让他神经一紧。

    第二天一早,起身去卫生间,低头看纸篓,一个药包静静地躺在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