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惧地回视着他,想起非白最经典的一句话,于是立刻改编出版:“庄主为了报仇,要杀光这原家的人,木槿绝不会有半句怨言,或许这原家的人都是一群疯子,都该死,都该杀,连我这条命,你也尽可以拿去,然而”我轻叹一声:“谢夫人何其无辜呢,您已经残害她的孩子坐在轮椅上整整七年了,她自己也死了,你真得忍心让她死不瞑目吗。”
我话未说完,司马莲的眼中忽然迸发出无穷无尽的恨意来:“谁叫她负了我,”他大声叫了起来,那种残酷的冷静瞬时全消:“她说要给我绣一幅西番莲,她说好要为我生儿育,她说要等我去接她的,可是我去了,却是原青江在那里打断了我的双腿,是她骗锡去,若不是她,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废人?”
“她为何要骗我?她说过她一心只想同我离开这个紫栖山庄,可是她却跟了原青江,后来还要勾引明风扬,”他的声音是如此冰冷,真如魔鬼一样残酷可怕,可是那声音到最后却有了一丝伤痛的哽咽:“我梦见她拿着西番莲,对我笑得样子,她对我说她喜欢西番莲,于是我冒险一次又一次潜进紫栖山庄,就为了给她送刚刚盛开的西番莲。”
我猛然想起谢夫人的那个梦来,心中豁然开朗,对着司马莲轻叹一声:“司马先生,其实从头到尾,谢夫人都没有骗您。”
司马莲收了泪容,对我又儒雅地笑着:“木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竟然能揣度到司马莲的旧事,那小孽丈难怪如此宠爱你啊。”
我摇摇头,往衣襟里掏出一块帕子:“司马先生,你看看,你可认得此物?”
司马莲敲敲轮椅,“素槐立刻接过我的帕子,递给司马莲,司马莲的双手如秋风中的枯叶剧烈地抖了起来。
“这西番莲是谢夫人最后的绣品,你们说好私奔的那一天,谢夫人那天没于屋里等你,是因为原青江无意见发现了她了你而不爱他,所以强行占有了她。”我长叹一声:“然后原青江给她下了生生不离,将她囚了起来。”
“木槿太过年轻,所以不知道您同谢夫人的渊源,”我终于弄懂了所有的来龙去脉:“可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从嫁给原候爷开始,谢夫人就再也没有开心的笑过。”
“人人都以为她喜欢的是明风扬,其实她真正喜欢的是这幅西番莲的主人,”我看着司马莲的恍惚的脸:“白三爷是对我说过,她的母亲总是拿着这幅绣品哭,”这是事实,不过我把这幅绣朴进去作为道具,我现在也总算弄明白了,谢夫人为何要谢我,而那可怜的明风扬真是一场单相思。
我不确定司马莲是否知道明风扬同谢夫人之间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我还是向司马莲解释明风扬武功尽废真正的原因,司马莲怔怔地听着,眼中流下泪来,他果然不知道的。
我无法不叹息:“司马先生,是您派人在白三爷的马上作手脚的吧。”
他看着我,并没有回答我,可是我的心中却生出一股愤怒:“司马先生,白三爷是无辜的,你何苦要这样折磨一个孩子呢,他是谢夫人这凄苦的一生,唯一的寄托啊。”
我难掩一股幸酸,泪水流了下来:“您可知道,原候爷信了原青舞的诬陷,暴怒莫名,可怜的谢夫人人不能动,口不能言,原候爷一掌将谢夫人的心脉震断了,落下了病根,后来那几年,几乎一大半时间躺在上,遇到阴雨天气,常常就缓不过气来了,白三爷那几年他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从此他就失去了真心微笑的权利,后来您还要伤了他的双腿,谢夫人一定知道是您做的,所以她才会伤心过度而死的,可怜的白三爷,失去了娘亲,饱受世态炎谅,在轮椅上一呆就是七年啊,司马先生,我不了解你和原青舞都怎么了?”
“梅。”他喃喃地说着:“梅,你为什么从阑对我说呢。”
“您给过她机会吗?”我大声说道:“司马先生,爱一个人,难道不是想他过得好吗?”
“你爱一个人,难道不是想天天看到他笑,看到他吃得,睡得好吗?就算你的心上人有一天不爱你了,忘记你了,可是只要能看到他的笑,不也是比看到他难爱要开心得多吗?这世上怎么可以有人借着爱的名义来这样伤害别人呢?”
段月容的紫瞳看着我,眼中忽然焕发着我从来没有的深思,那样深深的凝睇着我,而司马莲却如遭电击。
我抹着眼泪,大声道:“原青江,也许他妈得不是个东西,可是谢夫人多可怜啊,还有白三爷,他更不能选择他的父母,他因为谢夫人是丫头出生,一直就被人炕起,一天被人说是丫头生的,丫头生的怎么了,他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你们为什么一个一个得不肯放过他呢。”
唉?!我好像说跑题了,干吗要为原非白辨护?
不过好在在场所有人除了那个明明只有半条命却还是一脸讽意的段月容以外,都把头埋得深深得,“说穿了,不就是要利用他们来欺辱原青江吗?可是人家还是活得好好的,娶了一房又一房,根本不会为可怜的谢夫人难受,谢夫人根本是白受罪了,你若是真心爱谢夫人,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受罪啊,司马先生。”
司马莲抬起头来,满脸的清明平静:“难怪青舞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其实是你们将她杀了吧。”
我摇摇头,轻声道:“没有,司马先生,她放不下明风扬,是她自己一定要进情冢的,她去的时候很平静。”
司马莲沉默了一会,脸上又绽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木姑娘,真是能言会道。”
“你不相信我说得吗?”我不敢相信这个人,可是看着他眼中的绝望,却再也说不也话来了,这分明只是一个靠仇恨支撑才活下去的人,他的爱也被他扭屈得畸形,好化成另外一种恨,让他更强烈地活下去,如果现在发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作孽,他亲手逼死了他的所爱,无疑是让他自己杀死了自己。
他的眼中出现了从未见过的阴狠,拿起竹笛,吹了一声,这间屋子里,所有的死人骨都站了起来,其中两个将我架起来,挂在段月容身边,段月容微弱地嘲笑着:“你可来了啊,爱。“
“你个头,”我大声叫着:“鲁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吧。”
鲁元猛然醒过来,本能地一抬手,司马莲的胸前中了十支银钉,竹笛掉了下来,他惨然道:“真没想到,你这个鲁家废人,竟然暗中藏着这个护腕。”
架着我的两人人偶立时摊了下来,我重重地掉了下来。
“不过,你也走不了了。”司马莲轻敲轮椅,“素槐向我冲来,我拔出酬情保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