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带着一身水花，小小溪直接扎进林若溪怀里，“小小溪最乖，娘亲才舍不得不理小小溪。”
“你这个小滑头，真是淘气！”被小小溪搞了一身水，林若溪轻轻摇头，却又舍不得将粉嫩嫩的女儿推开，索性任由小小溪挂在身上，撩了水继续给她擦洗。
她母女二人黏黏腻腻的样子美得像幅画，九千岁蹲在一旁看呆了，眉眼间皆是自豪和满足。
白瑾瑜的目光温柔清澈，静好如水，瞧着瞧着，也有些眼红。
他将书合上，轻笑道：“师妹？小小溪性子跳脱，虽淘气了些，却心思纯净，明辨是非。她嘴里挤兑九千岁，心里却不知有多崇拜、爱戴爹爹。你无需拘着她，太过强调礼教规矩，反倒埋没了她的天性。”
“师兄说的是！”林若溪不看九千岁，也不看白瑾瑜，一边给小小溪洗，一边随口应道：“但该讲的礼貌和规矩不能马虎。所谓不懂规矩无以成方圆，如果他们连最起码的尊老爱幼都不懂，将来岂不是要危害四方？”
“溪儿说得太严重了！”九千岁微微蹙眉：“小小九和小小溪是咱们的孩子，岂会危害四方？他们眼下才四岁，最是童真的时候，你对他们太过苛责了。”
“就是因为他们是咱俩的孩子，才更应苛责些。”林若溪看他一眼，“小小溪和小小九本就含着金汤匙出身，高高在上。如今又被师兄和叶枫等人捧在手心里，人见人夸，难免骄纵。倘若将小性子养成了大毛病，日后欺男霸女、遗臭万年可怎么好？”
“怎么会？”九千岁不置可否：“小小九和小小溪天性善良，又有我等指引教导，岂会变成你说的那样？”
“那可不一定，人和别的物种不同，人是一种具有神性和动物属性的综合性物种。倘若太过于拘礼，失了纯真，变得过于教条固然不好，但无下限地纵容，会激发内心的邪恶和粗俗，做出一些令人病匪夷所思的事情。
都说三岁看到老，三四岁的孩子，正是性格养成的时候，我不希望他们这一生因为众星捧月、毫无坎坷，变得为所欲为，甚至将来会因犯下某些不可饶恕的错误而悔恨一生。阿九？进一步成佛、退一步成魔，你是有过切身体会之人，难道还想不透这其中的道理？”
这话虽在理，却太过于沉重。
白瑾瑜看一眼侃侃而谈的林若溪，再看看面色阴霾明显在隐忍的九千岁，终于放下医书走过来。
他在夫妻二人身边蹲下，也拿了湿巾子帮小溪溪洗澡，嘴里笑道：“师妹说得有理，慈母多败儿。但九千岁说得也没错，有我们这么多人看着，也不至于将小小九和小小溪养得多么刁蛮、任性，毕竟，引导也很重要嘛！”
这便是明明白白的和稀泥，小小溪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肥嘟嘟的小手猛地竖起大拇指，直接给白瑾瑜比了个赞。
林若溪怔了怔，登时哭笑不得：“师兄你怎么这么没立场啊？可是我小时候，你就是这般毫无底线地纵着我，所以才把我养成如今这等刁蛮、任性，又霸道不讲理的性子？”
“师兄是帮理不帮人，谁说的对就偏向谁。你儿时虽跟小小溪一样淘气，却没有小小溪这般生存环境，别说骄纵，便是想开怀大笑，都异常困难。偏偏那时候师兄自己也年少无知，所以没保护好你，才会……”
“才会怎样？”九千岁一挑眉，直接打断白瑾瑜：“不用你保护好，溪儿有本座保护就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我们在说小小溪的教育问题，你歪楼到哪里去了？”白瑾瑜一脸嫌弃：“若是你不爱听，就出去吧！”
这话不说还好，白瑾瑜一说出口，九千岁双臂一揽，一只手抱住林若溪，另一只手已将粉团团的小小溪从白瑾瑜手里夺了过来：“溪儿是本座的娘子，小小溪是本座的女儿，你想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只管娶了娘子，生几个宝宝，自己关上门讨论去，干吗要跟本座的娘子讨论本座的女儿？自作多情！”
“你……”白瑾瑜被九千岁一噎，半响才丢开手里的巾子，摇头站起来：“不可理喻！”
他才要转身，小小溪已不依不饶地喊起来：“小白小白？我要小白给我洗……”
“要什么小白给你洗？”九千岁的俊脸更黑：“小白是外男，应该爹爹和娘亲给你洗。难道在小小溪心目中，小白比爹爹和娘亲还重要？”
这回小小溪学精了，抱住九千岁的脖子，小脸蛋直接贴上来，在九千岁的俊脸上压得扁扁的：“爹爹和娘亲最好了，小白也好，小白、爹爹和娘亲一起给我洗。”
九千岁牙根一酸。
没立场的小坏蛋，这性子，简直跟白瑾瑜一模一样，和稀泥，还狡猾奸诈，无比善变。
明知道小小溪是在使用怀柔战术，但小小九和小小溪是九千岁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哪里受得了小粉团子这样跟他撒娇？
坚硬的心瞬间变得软萌萌的，心头那点妒忌白瑾瑜而产生的醋意也立时烟消云散。
伸手冲白瑾瑜挥了下，九千岁硬邦邦地唤道：“过来！跟本座一起给小小溪洗完。”
他这态度，当真欠抽，就跟唤只小猫小狗似的。
白瑾瑜先是斜睨九千岁一眼，继而唇角微弯，露出一抹恬淡又温柔安静的笑容。
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一点儿也不温柔：“不来！”
“本座命令你……”
“本王不想听……”停顿一下，白瑾瑜唇角的笑容逐渐放大：“除非你求我！”
九千岁眼皮子一跳，顿时炸毛：“我擦……白瑾瑜……你……”
“爹爹好帅！”九千岁的脾气还没彻底发作出来，小小溪的小嘴巴已经拱到了他脸上。小短手抱住九千岁的俊脸就是一顿猪拱食般的狂亲：“小白也帅！”
上半句很顺耳、很甜蜜，也很满足，下半句是什么鬼？
九千岁的脸色五彩缤纷，跟只会气鼓鼓的小河豚似的。
眼瞧爹爹没安抚好，小小溪立马改口：“爹爹比小白还要帅！”
白瑾瑜面色一僵，九千岁的嘴角却一下子咧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