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3章 幕篱,陪我演一场戏(5)
想到自己刚才就是拿这话糊弄后窗那名暗卫的,林若溪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你呀!”看见林若溪这幅表情,白瑾瑜已猜出她当真说过这话。哭笑不得地在林若溪头上揉了下,白瑾瑜将她扶到床前坐下,自己则拖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今日幸好是我先来了,若是九千岁先回来,眼下,兰香只怕早就成一具尸体了。”
“你别吓唬我,师兄!”林若溪赶紧拍拍胸口:“我这人胆小,会吓出毛病的!”
宠溺又无奈地看林若溪一眼,白瑾瑜笑道:“我发现你怀了这胎之后,怎么变蠢了?”
“嗯?”林若溪一脸懵逼。
“九千岁的武功深不可测,他一直声称我只比他略逊一筹,甚至偶尔可以偷袭他成功。事实上,我和叶枫二人联手,才能与他抗衡。方才我还观察了兰香一阵,然后才出手发难。倘若是九千岁,你道他还会观察?只要发现不是你,他直接一掌就把兰香拍成肉泥了。”
“他不观察岂能知道兰香不是我?”
“你这小脑瓜在想什么?”在林若溪脑门上轻轻一点,白瑾瑜道:“我且问你,如果我服下易容草,扮作九千岁的模样,你可分辨得出?”
不等林若溪回答,白瑾瑜又摇头轻笑道:“你从来就是个小迷糊,我怎地还问你?倘若你分辨得出,当日九千岁扮作寒夜的样子去亲近你,你又岂会被他蒙住?”
“我……”林若溪哑口无言。
说实在的,对于这一点,林若溪特别佩服九千岁和白瑾瑜。这两个人仿佛天生体质与常人不同,上次九千岁假扮成寒夜,她是真的没有看出破绽,要不是九千岁自己忍不住暴露身份,她大概到下船都不知道那个寒夜是自己夫君。但白瑾瑜就不一样,明明白瑾瑜没有龙云轩跟九千岁亲近,当日他却只看了几眼,便洞悉了九千岁的身份。
抿抿唇角,林若溪问:“师兄?其实我一直都很奇怪,你和阿九为什么总能这么敏锐地分辨出谁是谁?就比如刚才,你是怎么瞧出破绽的?”
“感觉!”
这么主观的话,根本不是白瑾瑜这种人会说的,林若溪不由一愣。
轻叹一声,白瑾瑜道:“当初,我每每装成蒙面人接近你,便是故意变了声,你不一样可以认出我吗?其实你并非察觉不到,而是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和事,你从来不愿浪费时间和精力去研究。那日九千岁是扮作寒夜,他若扮作我,指不定一走进你的船舱,就被你察觉到了。
有的时候,感觉等同于习惯。师妹,从你出生开始,我就时时看着你,对于我来说,你比我自己的双手还要熟悉,我怎么可能会认错?方才之所以一进来没有认出来,乃是不敢靠你太近。
我看不见你的脸和眼睛,又察觉不到你的气息,脑子更是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判断难免出现差错。但若换成九千岁,他岂会像我这般注重君子之礼?回来他便是不与你亲昵,至少会拉拉你的手,靠你很近。他倒是有多迟钝,才会分辨不出兰香不是你?
推己及人,倘若将每晚与你同床共枕之人换成别人,你可会觉察不出?”
林若溪:“……”
见林若溪被自己说愣住,白瑾瑜又道:“所以,你想用这种方法试探龙宗主夫人的真假,是不可行的。”
“我……”迟疑一下,林若溪问:“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位宗主夫人很奇怪?”
“你指哪方面?幕篱吗?”
“当然!谁会天天戴着幕篱,连在屋子里都不取下来啊?我……”
“龙宗主夫人怕见光,你不知道?”
“怕见光?”腾地站起来,这次林若溪是真的愣住了。
半响,她才黑着脸怒道:“妈蛋!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个?”
“因为你从来没有问过!”将林若溪摁坐下去,白瑾瑜道:“逍遥派防备甚严,具体情况我不是太清楚。但我的情报组织曾上报,当年欣妃和九千岁惨遭变故,龙宗主夫人受到刺激患上一种怪病,怕见光,也怕看见血腥,她的心疾,也是从那时候得上的。”
“你的意思是,这位龙宗主夫人,是真的?”
“我不确定!”
“嗯?”
“正如你所说,她很奇怪。这种奇怪不是指她的言行举止,其实,以她的身份,这么多年,又被龙宗主保护得甚好,在逍遥派跟太后似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性格乖张狂妄自大很正常。而心脏不好的人,脾气大多比较暴躁、易怒,所以她动辄冷嘲热讽、与人抬杠,都不是疑点。”
“那你觉得什么是疑点?”
“这方面师妹最为擅长,怎么反倒问我?”
四目相对,但见白瑾瑜眸中有着淡淡的戏谑,林若溪终于缴械投降,乖乖认输。
“好吧!我承认,我怀疑宗主夫人的身份,幕篱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太完美了。她那日高调来到花都,明明在金銮殿上被我的下马威搞得颜面扫地,却还是不知收敛,又在寝殿门口弄了那么大一堆侍卫保护,以此来暗暗向我挑衅示威。可她偏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把自己闷在寝殿里,跟谁都不来往,安份得几乎让人总是忽略。
别人都在为云轩和羽灵的婚事忙得脚后跟打头,只有她如此平静、无动于衷。这十几天,倘若云轩和羽灵不来给她请安,她便问也不问,这是一个做母亲的正常反应吗?一个恃宠而骄的女人,一个与我有杀女之仇的女人,她岂会如此沉得住气?如果真的这般沉得住气,她的心疾又从何而来?
师兄?她的破绽实在太明显,自相矛盾的地方也实在太多,就连我的丫鬟、宫女都瞧得出来。所谓公开的秘密就不是秘密,破绽明显到人尽皆知,那就会成为一种惯性思维。就好像她真的是一个被宠坏已久的贵族女子,目空一切,又审时度势;适应大宅门里的生活,喜欢勾心斗角,却又是个草包。
这样一个女子,即便花花肠子再多,再不服气,她也只是蹦跶两下,其实翻不出什么大浪,实在容易被我这么傲娇的人忽略,觉得她不配当我的敌人。也很容易让我觉得她孩子心性,不同她计较。嗤……只是……”林若溪话音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