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夏荷,实验室里的龙形玉佩(2)
三夫人还没回过神,下人房内已传来一名小丫鬟的哭喊声:“夏荷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啊,快救命啊!”
三夫人眼皮狂跳,顾不得许多,提起裙摆就往下人房跑。跑到门口,也来不及说话,一脚将门踹开,直直冲了进去。
待看清楚屋内发生了什么时,三夫人彻底傻掉了。
只见案桌上摆放着一大堆绷带、止血药等物品,夏荷就歪倒在案桌旁的地上,秀美的小脸皮肉外翻鲜血横流,而她脚边,赫然丢丢弃着一把染血的匕首。
一名小丫鬟吓得浑身发抖,拼命想把夏荷从地上抱起来,只可惜她人小力微,抱了几次,非但没把夏荷抱起来,自己反而摔倒在地。所以她哭喊着掏出丝帕,想要去捂夏荷鲜血淋漓的脸,又想去拿案桌上的药物,一时间手忙脚乱,急得不知道要先做什么才好。
三夫人身边的婆子反应神速,越过自家主子,三两步冲过去帮小丫鬟将夏荷扶起来放在椅子上,取了止血药就往夏荷脸上撒。
夏荷痛得几乎要晕过去,可她硬是撑着一口气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迷迷糊糊看见三夫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她冲三夫人笑笑,艰难地说:“奴……奴婢谢……谢三夫人成全!”
说着话,她又要从椅子上站起来给三夫人行礼。
饶是三夫人再笨,也晓得出事了,而且是生死攸关、不能公诸于世的大事。心知夏荷有苦衷,三夫人快步走上前,心疼得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你这个傻孩子……你这个傻孩子……”
夏荷张开嘴:“三……”
“你莫要说话,你的苦心我懂!”摒退下人,三夫人拿起案桌上的药物和绷带,一边给夏荷上药包扎,一边哽咽道:“你说你有什么事情不能与我商量,怎么会选择这么血腥的法子自残?你……好端端的一张脸被毁成这样,你要我如何跟若溪交待?若溪……若溪跟我说过好多次,要给你寻个好夫君,一辈子知疼知暖地爱护你……”
“奴婢……奴婢没事!”忍着脸上的剧痛,夏荷轻轻握住三夫人的手:“三夫人?您若有空,且进宫去瞧瞧皇后吧?”
三夫人愣了下,摇头笑道:“瞧皇后?我与皇后不太熟。”
“您与皇后不熟,大小姐却与皇后很熟。且,大小姐对皇后还有救命之恩。上回……上回我听大小姐说,小杰少爷非常崇拜叶老将军。三夫人该带着小杰少爷和小雪小姐一同去拜见拜见皇后,也央求皇后在叶老将军面前替小杰少爷美言几句。纵然……纵然叶老将军瞧不上小杰少爷,不答应收小杰少爷为徒,至少也会看在大小姐的面子,指点小杰少爷一二。”
夏荷这话说得颠三倒四,莫名其妙从拜见皇后歪楼到了让小杰拜叶老将军为师上,三夫人只当她痛糊涂了,笑着安慰她:“此事你无需操心,若溪同我说过了,等她回来之后,让寒夜将军亲自传授小杰武功。寒夜将军名声虽然没有叶老将军大,但也是绝世高手,小杰若能学成寒夜将军十之一二,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更何况若溪还说,小杰经常去端王府走动,她可以趁机说和九千岁,让九千岁指点指点小杰。所以小杰的师父已经有人选了,无需去求叶老将军。”
“不……三夫人!”夏荷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您需见一见叶老将军,告诉他,要……要提防逍遥派!”
“提防逍遥派?”三夫人怔住,继而目光变得深沉复杂。
眼下轩辕王朝何人不知逍遥派与林若溪的关系?不管龙傲天曾经怎样为难过林若溪,逍遥派的真正主人都是九千岁。如今九千岁乃林若溪的夫君,二人恩爱异常,让叶忠老将军提防逍遥派,那不是让林若溪和九千岁离心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夏荷这丫头做出如此决绝的事情,说出如此胆大妄为的话?
警惕地将门窗全部关好,三夫人迟疑道:“你可是在怀疑……”
“三夫人莫要多问。我毁容之事,您也不要告诉其他人,便是得月楼的下人们都不要说。今日便将方才瞧见我自残的小丫鬟调去您那儿,让婆子们好好教教,也留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放心。倘若……倘若小篮子他们日后来得月楼寻我玩儿,您只管跟他们说,奴婢家中死了人,回乡下丁忧去了。大约……大约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这话便是抱了必死之心,三夫人深知干系重大,她毕竟拖家带口,明白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遂点头应允。
待给夏荷上好药,又亲眼瞧着夏荷服下林若溪配置的止痛散,三夫人才道:“你要去寻若溪我不拦你,待我去和二老爷商量下,派几名府里武功高强的侍卫亲自护送你去,如何?”
“不可!”夏荷急急阻止:“此事万万不可遗漏半点风声,奴婢只是个下人,若二老爷和二夫人注意不到我离开了,三夫人在他们面前不提奴婢也罢。”
见三夫人面上似有不忍,夏荷又道:“奴婢如今容貌尽毁,再女扮男装上路,势必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倘若此去人多了,反而树大招风容易暴露,惹来杀身之祸。三夫人尽管放心,奴婢福大命大,当初服侍二小姐时,便是云霄院一干奴婢、婆子尽数替茉莉她们偿了命,奴婢照样独善其身。像奴婢这么八面玲珑的聪慧之人,是不会有事的。”
心知夏荷心意已决,三夫人不再多劝,含泪应道:“好!那你一路小心……”
林若溪自制的金疮药功效显著,夏荷睡了两个时辰,待伤口上的血彻底止住后,她把白玉龙形玉佩贴身藏好,又随手装了几件比较旧的换洗里衣,带着三夫人给她准备好的小厮衣裳,女扮男装连夜离京。
才出城门不久,夏荷便感到身后有人跟踪。她不过同李嬷嬷学了几个月的三脚猫功夫,察觉不出跟踪之人是敌是友。想了想,索性弃了前往花池国的必经之路梁州,转了个方向绕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