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女人指着卫老板,道:“就是他。”
彭七的脸上明显的有些挂不住了。女人却不理他,继续道:“卫老板,如果你肯作我的证人,钱自然不会少的。”
卫老板笑着道:“这等武林大事,我卫大福就怕没福看,如果姑娘抬举我,我当然会去。就是……这个,我是外行,莫说剑,连菜刀子都不曾摸过。恐怕不合格罢。”
“合格合格。你是棺材棺的老板,对死人肯定很了解,有这个经验就足够了。”女人半开着玩笑道:“这种比武,其实不需要证人,只有胜的人才能活着回来。”
话说着,门外一阵马蹄乱响,早有六个带刀的大汉从六匹骏马上一跃而下,空中一翻,整整齐齐地落在了店门口。只听得一阵沉沉的脚步,一个巨汉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十来个随从。
巨汉腰围十尺,满脸大胡子,一双眸子威风凛凛。
卫老板一看,赶上前去,巴结着道:“熊爷,早!楚姑娘,这位是洞庭湖三湘十七舵的总瓢把子熊大爷。”毕竟是做生意的人,卫大福一看熊丙极的驾式,就知道不是来买棺材的。
熊丙极哪里理会卫老板的招呼,对着女人道:“楚姑娘光临敝地,哈哈哈,真是洞庭湖三湘十七舵的荣幸。来人!摆东西。”
哗啦一下子上来三个大汉,把三个沉重的铁盘放在面前的桌上。熊丙极道:“姑娘的眼里哪里会有银子。银子是什么东西!这是二百两金子。一箱珠宝。本会还有一个好位子专为姑娘空着,姑娘如不嫌弃,明日就是十七舵的总舵主。”
总舵主管着十七个分舵,每月的供奉都不知有多少。当然是个好位子。
女人淡淡地道:“山野女子,不敢当得总瓢把子的如此厚礼。”
熊丙极道:“论理我们不该管姑娘比剑的事。只不过听说姑娘还没有找到证人,我熊丙极区区不才,倒也会使几招剑,愿为姑娘做证。”
身后的随从听了都皱了皱眉。熊大爷几时说话这样谦逊,这样客气过?他腰上的那只重剑人称“铁花暴剑”,每砸出去一下,就是一条命。
女人道:“多谢熊爷胜情。证人我已经请到了。”
熊丙极皱了皱眉,道:“哦?是谁?”
“他。”指了指卫老板。
熊丙极冷冷地看着卫老板,一双豹眼刀锋般地向他瞪去:“他?他只是一个开棺材店的。”
卫老板只听得双腿发软,颤声道:“熊爷……”话还没出口,熊丙极的一掌已拍到了他的头顶,顿时脑浆迸流,血溅了那女人一身。
“姑娘说有证人,现在证人已经没了。”他阴森森地道。
女人站了起来。转过身,看了看倒在地上尸体。然后道:“想做证人也不难。你先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她的手上,只有一个在剑铺里花一两银子买回来的寻常剑。
熊丙极狂笑一声,道:“那就领教领教!”重剑砸出,只一下,就削断了桌旁的门柱,“砰”的一声,房子歪了一半,头顶上瓦片倏倏直掉。
待他正要挥第二剑时,女人的剑已经飞了起来,正好把他的头钉在了断柱之上。柱上的人,弹了两下,就不动了。
女人冷眼扫了扫惊惶失措的众人,道:“还有谁想来做我的证人?”
人一下子就走得一干二净。当然走的时候也带走了带来的东西。女人弯下腰来,探了探卫老板的呼吸。抬起头,看见一个中年妇人,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目色惊惶地看着她,颤声道:“他……他怎么啦?”
“是卫嫂子?”
妇人点了点头,眼泪早已流了满脸,哭着道:“怎么会是这样呢?一大早这里还是好好的,他也好好的,还说吃了早饭要带儿子逛街去呢……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可怎么办啊?”
她看着她们,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而自己居然身无分文,完全不能帮上忙。
“你们打算怎么办?”她问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妇人心乱如麻地道:“也许投奔他叔叔去。”
“你先别急着走。我过几天给你们送银子过来。五千两,够不够?”她跪下来,摸着小孩的头,道。
“他是……他是熊大爷打死的啊,他一定是疯了,熊大爷一向杀人不眨眼,前几天和什么帮的打起来,一下子就死了六十多人。我们家老卫怎么会惹上了他!姑娘,你快跑,熊大爷的手下,只怕这就要到了。你身手虽好,可是人单势弱,我们也不要钱了,卖了店子投奔他叔叔去。”妇人张张惶惶地道。
“不,卫老板……是因我而死,我……我对不起他,也想不到熊……出手那么快。我过几天弄了钱就回来找你们。”她说着,骑着马,直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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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杀了熊丙极。”赵谦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新出来的《江湖快报》。他住的院子叫桐楼,离谢停云的蓉雨阁只有十几步之遥,是以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喝酒谈天。
“哦!”谢停云吃惊地道:“看来《江湖快报》的消息实在是快得很。这么说来她在岳州。”
“嗯,绝对是。我已经派人去请了。也不知找不找得到。谷主的情形怎么样?”
自从慕容无风清醒之后,在他身边侍候的人已全被他赶了出去。只留下了蔡宣一个人。
“听蔡大夫说,他的情形还不见好。实在是让人担心得很。醒了这些天了,还没法起床。昨天一坐起来就发作了一回,只好又躺下来。药也是吃了吐,吐了吃,叫人看着难过。看来这一次比去年可严重多了。最糟的是他不肯好好休息,躺在床上,还在读每天的医案。”
“病中不能太劳神,我看你得想法子让他们少送些医案过去。”赵谦和道。
“别再要我想法子了。”谢停云苦笑道:“我们这一位是好骗的人么?上一回咱们登报的事儿,他虽不说,心里想必是气得要命。”
“这事儿怎么就弄假成真了呢?你找到了贺回没有?他若真的给了楚姑娘一剑,我看你怎么向谷主交待。”一到这种时候,赵谦和总不忘了戳他几下。
“唉。贺回这次显然是故意要避开我。我以为他到了西北,想不到他连比剑的证人都找齐了。现在也不知藏在哪里。我连丐帮的招呼都打过了,目前也没有回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