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

作者:老白牛



    而事后,二镇的新军也俘虏不少,没有阵列的新军不足为道,加上他们不是在绝地被围,没有那种背水一战的气势,俘虏或消灭他们,比消灭曹、王新军轻松数倍。

    中原地方,让自己头疼的新军就这样解决了,想想,李自成再次感谢左良玉,当然,也忘不了杨少凡的功劳。

    这么大的投名状纳来,足以证明他的忠诚,李自成思索,以后义军内的新军,就交给杨少凡带领了。

    当然,所部损失让李自成等颇为心疼,郝摇旗的死。更让闯营各人唏嘘不已,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自己所获远远大于失去,朱仙镇大捷,今后义军更甚,中原这块地方,再没有掣肘自己的力量。

    想到这里,李自成哈哈大笑,自我感觉兵强马壮,再望向流营各人时。颇有俾睨低视之感。他说道:“眼下官兵大败,开封城只是熟透的桃子,我义军定可一鼓而下,是否现在就兵围开封。拔了中原这块坚城?”

    闯营各将。革、左诸人都是赞同。罗汝才双目闪动了一下,不语,李定国沉吟着。似乎若有所思。

    李自成对他颇为注意,立时笑道:“李兄弟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早前你献了妙计,便灭了曹、王新军,不知又有何良策?”

    李定国拱手道:“闯王,各位当家,李某认为,开封虽可围围,但还是不要抱了太大希望,这座城池可不好打……再说,开封已是孤城,早打晚打都一样,现我义军大胜,最重要的是,还是先趁机扫清周边的敌人,比如河南府的汪乔年,还有汝宁府那边的藩王人等。”

    他说道:“某的策略,还是先灭汪乔年,现在他在河南府,身边跟着的尽是贺人龙、郑嘉栋、牛成虎、张国钦、张应贵诸辈,这些军头,有几个甘心为朝廷效力?特别贺人龙,开县噪归,扔下傅宗龙逃跑,与左良玉尽是一丘之貉,说不定我义军逼去,贺人龙又扔下汪乔年跑了。就算不跑,他们在河南府或许还未知我义军大捷之事,精骑突驰西进,加上当地义军响应,定能取得奇效!”

    李自成不断点头,脸上满是赞许,流营各人同样露出钦佩的神情。

    李定国续道:“灭了汪乔年后,我义军挥师南下,去攻打汝宁府。陈永福等人逃回开封府,藩王危急,他们在开封城内救或不救?救,我师便可在野外设下伏兵,如击败曹、王二人一样击败他们。不救,开封官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我等攻城略地!”

    李自成放声大笑,高声道:“不愧是小尉迟,就是高啊!高!”

    流营各人一样大笑,杨少凡看着李定国,眼皮略略抬了抬。

    孙可望微笑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

    崇祯十五年九月十六日,开封城内,温士彦正在奋笔疾书,为近期观察结果作个总结报告。

    “……援师覆溃,寇益无惮,今贼氛告迫,全豫已陷其七八,藩王告救,望若云霓。自他日言之,中原为天下腹心,自今日言之,乃糜破之区耳……”

    “此战之败,皆军阀之故,前车之鉴,不可不防,我靖边军若与友镇配合作战,需严审其人资格,宁缺勿滥……”

    写到这里,忽然一阵寒风卷来,温士彦不由紧了紧身上大衣,他看向窗外,雪片大如掌花,纷纷乱乱的坠落下来,好一场大雪啊,瑞雪兆丰年,只是,雪下得早了,看来明年又是一场大旱啊。

    温士彦叹了口气,当日他在护卫掩护下奔回开封,自己虽没事,但随同护卫却伤亡了十几个,回到宣府,必须要接受一场质询,合上完笔的报告,他又拿起一份告示,却是流贼射进城来的。

    “奉天倡义营文武大将军李示:仰在省文武军民人等知悉:照得尔援丁启睿、左良玉、虎大威等被本营杀败,逃奔四散。黄河本营,发兵把守,他路援兵俱绝,尔辈已在釜中,可即献城投降,文武照旧录用,不戮一人!如各延抗,不日决黄河之水,尔等尽葬鱼腹。本营恐伤天和,不忍遽决,慎勿执迷视为虚示!先此晓谕。”

    温士彦久久看着上面的“不日决黄河之水,尔等尽葬鱼腹”几个字,流贼日后会决河吗?他不敢肯定。

    十二日官兵大败后,流贼在十三日围城,不过二日后,他们尝试攻打未果便退走了,临行前,射了众多告示进来。

    哨骑所闻,他们大部去了汝宁府,又有消息说,大股流贼精骑逼向河南府,这些所闻也不知是真是假,现在野外是流贼的天下,官兵哨骑尽畏惧不敢出,开封城内各员,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收起告示,温士彦环视屋内一遍,终于要离开开封了,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他收好东西,推开房门,一阵风裹着雪花袭来,温士彦不由浑身一颤。

    外间雪花点点,就见院中尽是观察团的使员,还有一些三晋商会的人,一辆辆大车停着,上面满载收罗的妇孺小孩,一个商人过来对温士彦诉苦:“大使,今日走,就只能带走三百名买来的妇孺孩童,这天寒地冻的,实是不便啊。”

    温士彦淡淡道:“无妨,后续的妇女孩童,就慢慢运吧。”

    他一辆辆大车看去,内中的妇孺小孩,尽用畏惧的神色看来,个个浑身脏兮兮,面黄肌瘦的,个个哆嗦的挤成一团,温士彦道:“天气冷了,给他们每人加上一件棉衣,然后路上热水热粥要供应好,一定要确保到宣府镇,路上不死一个。”

    这商人暗暗叫苦,我的爷啊,这里是中原腹地,不是宣府镇哟,哪来的那么好条件?得了,温大使随便说说,自己又要劳心劳力了,真是上官动动嘴,底下跑断腿,面上他却拍马道:“大使仁德。”

    温士彦道:“嗯,我靖边军之形象,需从一点一滴做起,这事马虎不得。”

    旁边一赞画也叹道:“每逢战乱,受苦最多的还是妇孺孩童,大将军下令收罗这些孤小,这是万家生佛的事。”

    又有一个赞画道:“现宣镇与塞外尽多青壮,若无人伦,久出,必出祸事,妇女也必须多多收罗。”

    众人说着,走到一辆车前,都是眼前一亮,就见内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她似乎受了伤,不时咳嗽,她的怀中,还依偎着一对五、六岁的双胞胎女娃娃,女娃娃脸色皆是苍白瘦弱,二人蜷缩一团,紧紧抱在一起,众人目光注视,只是怯怯的。

    双胞胎较少见,各人不免多看几眼,那老婆婆有些畏惧的想起身行礼,温士彦止住她,柔声问双胞胎女娃娃道:“都叫什么名字?”